第四十章

「郭叔！我來了。」陳九推門而入，雖說正是清晨，但是平時喜歡睡懶覺的郭子卻也早早起來，坐在桌子跟前，帶著眼鏡正凝視著那把鏈刀，似乎在搗鼓什麼。

陳九見郭子沒有反應，興許是太過投入，便走上前去，在郭子背後想要看看他究竟在做些什麼。

越過郭子的肩膀，桌上的鏈刀在燈光下散發出一絲絲寒氣，似乎十分鋒利。

郭子正在刀刃之上雕刻著什麼，陳九定睛細看，郭子原來實在打量著那刀柄上的裂痕，想要把刀刃做出相似的文理，使其柄刃相呼應。

這時已經到了入尾階段，銀白的刀刃上由刀身一半處刻畫出銀色漸變至金黃色的「裂痕」，手法十分精妙，不得不讓人發出感嘆郭子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聽到感覺到身後動靜的郭子，猛地一回頭，好似被嚇了一跳。

「哎呦我去！小九子，這麼晚了你咋來了？」

「這麼晚？」陳九撓了撓後腦勺，看來郭子是又通宵了「已經早上啦，郭叔。」

「啊？這麼快啊？！」郭子起身撥開窗帘，太陽已經冒出半個腦袋，剛剛還較為清爽的街道也已經被撒上一點點金色。「我還以為在半夜呢。」

陳九笑了笑，看到郭子泛紅的雙眼自己心裡也是湧入一股暖流。

「郭叔，鏈刀可完成啦？」陳九走到桌邊，打量了桌上的鏈刀一番后問道。

「啊！算是完成啦。」郭子扭了扭脖子，放鬆了一下脊椎說道「這東西真不想在做第二遍，成千上萬的絲線接的我頭皮發麻。」

「嘿嘿嘿！辛苦啦郭叔。」陳九連忙前去幫郭子按了按肩膀，以示關心。

郭子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後輩的按摩，緩緩說道「老陳呢？你老頭還沒消息？」

話中夾雜著無奈，失落，甚至還有一點點寂寞的感情，陳九聽到，也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說道。

「還...還沒有。」

「...」

「已經...快要一年了。」陳九繼續說道。

「唉！」郭子長嘆一口氣，「嫂子和七仔可還好？」

「她們還好，住在陶伯家裡已經有些時日，我時不時也去看看他們。」陳九嘴中吐露出幾分落寞「她們倆身體雖然沒問題，但是精神狀態...」

嘴邊的話久久吐不出來，郭子見狀摸了摸小九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嫂子他們身體沒事就好，老陳他們應該沒事，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會回來了。」

陳九知道這是長輩的安慰，也沒多說什麼，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

「罷了罷了！」郭子一拍大腿，起身拿起鏈刀說道「咱們先試試刀吧。」

。。。

二人來到院子里，空曠的院子中已經擺放好了幾個木樁，應該就是試刀用的。

郭子拿起刀，閉上雙眼，氣運全身，緩緩聚集在鏈刀之上。

鏈刀刀柄的牛頭雕刻彷彿在回應郭子一般，雙眼慢慢濺起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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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紫色的光亮。

接著手中鏈刀刀刃澤如腰間的絲帶辦慢慢伸長，緩緩接近地面。

只見郭子猛的睜開雙眼，大喝一聲，將鏈刀一甩而出。

這一橫劈直接將面前數米處最近的那個木樁攔腰截斷，而木樁上半部分還靜靜的待在木樁之上，只是有了些許偏移。

郭子隨即深呼一口氣，緩緩吐氣收功，鏈刀則如拉開的彈簧般，飛速收回，又變成了原本小臂長短的樣子。

陳九在一邊目不轉睛，嘴巴都合不攏，心裡直感嘆這把鏈刀之鋒利，郭子的技術之精妙。

郭子隨即走到陳九跟前，開口說明道。

「這鏈刀雖無原版那樣絲滑，但不是我吹牛，已經是上乘之作了。」

「將你的法力注於其中，鏈刀就會如同燒熱的蠟燭般緩緩分開。而只要一停止輸送法力，刀刃間相連的鬃毛則會迅速收縮，變回原樣。」

陳九激動的點了點頭，兩眼放光，躍躍欲試的樣子看起也十分滑稽。

郭子微微笑了一笑，將刀柄朝向陳九，示意他拿去。

陳九便接過鏈刀，鏈刀在自己手中可比在郭子手上看起來要沉重許多。

即便是鍛煉了許久的自己，也感覺到了這鏈刀遠比看上去更有質量。

郭子緩緩後退兩步，抬了抬下巴指向另一個木樁，示意陳九也動手試試。

陳九點了點頭，有模有樣的學著郭子一般，閉目凝神，運氣於身，緩緩將自己的法力凝聚於手上，傳輸給鏈刀。

鏈刀則回應著陳九，刀柄泛起絲絲青光，刀刃落地的比郭子手中更慢一些。

落在地上的鏈刀似乎更加沉重了，陳九隻能雙手握住劍柄，勉強支撐自己，讓重心穩住。

接著陳九也是大喝一身，猛的將鏈刀向木樁哪兒劈出。

隨著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木樁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刀痕。

看來是距離沒掌握好，只切入了木樁的三分之一處左右。

而隨著刀刃揮出，陳九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鏈刀之上，猛的一下忘記了繼續輸送法力。

鏈刀則還未停下，帶著陳九的身子一邊倒去，一邊刀刃回收。

結果就是陳九身子猛的鋪出去，失去平衡摔了個狗吃屎。

「我擦！沒事吧！？」

郭子見狀連忙上前攙扶，陳九擺了擺手，將自己的臉從地上狠狠的拔了出來。

因為鼻子著地，酸酸的感覺一擁而上，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而看到自己的臉在地上刻印的如此栩栩如生，又感到好笑。

一時間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搞得郭子以為陳九發了神經，擔心的跑了過去。

「你是不是沒事啊？！別嚇人啊？」

「嘿嘿嘿，我真沒事，郭叔。」陳九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摸了摸人中，發現鼻子沒有出血，便又站了起來。「好像感覺來了，我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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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逞強啊，以後再試也來得及。」郭子連忙阻止道。

陳九擺了擺手，站回剛剛的地方，準備再來一次。

郭子也不好多說什麼，安靜的站在一旁，隨時準備上去施救。

只見陳九故技重施，刀刃在空中再次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在木樁上穿梭而過。

只聽「叮~」清脆的一聲，刀刃回收，陳九這次便站的穩穩的。

木樁應聲倒地，看來這一次陳九確實是成功了。只是回收的刀刃振的虎口有些許發麻。

郭子在一旁看的提心弔膽，但是最後陳九完成了任務，也算是放下心來。慢慢走上前去，拍了拍陳九的肩膀。

「怎麼樣郭叔？還可以吧？」陳九轉過身來，沖著郭子得以的笑著。

「嗯！」郭子鼓勵的拍了拍陳九「做的不錯！很有天賦！」

「只是，與郭叔還有很大差距啊。」陳九緩緩看向兩個木樁，郭子的那一根還靜靜立在原地，陳九的木樁已經落地，且切口不是很完美。

「哈哈哈！」郭子聽到則大笑起來。「技不如我那是自然，也不想想你郭叔在外面打拚了多少年？況且這一招只是鏈刀用法的鳳毛麟角，只要發揮想象力，便可以將它用的出神入化，甚至發揮很多出其不意的效果。」

「比如...」陳九歪了歪腦袋，說出自己剛剛使用時的設想「比如可以像鉤鎖一般，將自己帶到高處？」

郭子先是一愣，隨即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你小子很是有靈性啊！」

陳九舔了舔嘴唇，彎下腰，便再次對鏈刀注入法力，一甩而出。

鏈刀不偏不倚正正好劈入貼著院牆外面的樹杈上。

隨即陳九迅速收法，鏈刀就如同索道般，將陳九拉到樹杈子上。

「郭叔！我成功啦！」

陳九扒著樹枝，十分興奮，而一旁的郭子則是還沒反應過來，心裡暗想這小子且不說行動力之強，這天賦也太令人羨慕了。

老陳啊，老陳，你兒子可不是等閑之輩啊！不知道我結婚生子之後，可有如此後人，我便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郭......郭叔！」

陳九的激動聲音打破了郭子的幻想。遠遠望去，似乎陳九在樹上發現了什麼東西一般。

陳九立於樹枝上，伏著身子向下看著。

落葉和雜草堆的掩蓋下，似乎有一個小小的人影躺在裡面。

人影露出半張藏在兜帽下的臉，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痛苦難受。

陳九翻身一躍，落到這人影身旁，郭子也三兩步翻了院牆跑了過來。

兩人刨開草堆，一個滿臉污穢，身著衣不蔽體兜帽披風的小女孩蜷縮著躺在地上。

透過樹葉的陽光下，兜帽掩蓋著的額頭露出一個手指般大小的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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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