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學渣沒有未來
林小貴練習冊沒買到，卻糊裡糊塗地挨了一頓打。今天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晚了，已是晚上8點。
林小貴身在離異家庭，和父親相依為命。他的父親在城市裡做搬貨物的工作，每天日晒雨淋，是個苦力的差事。林小貴家住的是老城宅，面積只有幾十平米的大小，各種用電的設備也都多年沒換。
時值初春，天氣微寒，但是父親卻捨不得開暖氣，只是在把家裡的門窗關的緊緊的。如果開了，父親一個月的工資就是暖氣費了。
「怎麼才回來。」
林小貴回來后，林父看了看鐘，背對著林小貴說道。他沒有看見林小貴臉上的傷疤，以為他在學校做題做的忘記了時間。
「你吃了飯了嗎？」
「沒事，今晚的飯我不吃了。」林小貴拿著書包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語氣裡帶著憤恨與冰冷。
林父知道，他又被人欺負了。
進了房間，林小貴關上門，坐到自己破舊的書桌前，流下了悲傷的淚水。
上了高中后，哭泣就成了林小貴的常態。別的同學是小時候常哭，大了不哭。林小貴反了過來。
他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笨，為什麼別的同學家裡有錢，有勢，走路橫著走，他的成績還那麼地好？而自己，不僅家裡沒錢，自己又笨，成績在班裡倒數，總是要畏畏縮縮。
成績差，不但被學生嘲笑，連顧客至上的練習冊店，都不把他當回事。
小小的他感受到了眼光的殺傷力。
他看到自己曾經的初中照片，那時候的他笑的是多麼地開心。不用講究什麼競爭，不用擔心人際關係，和同學們相處都十分地融洽。他是第一，但是他一點也不傲慢，也不會瞧不起成績差的人。現在就像徹底換了一個世界，一個陌生不認識的世界。
父親擔憂地在外面敲了敲門，「林小貴，怎麼了，你怎麼不吃飯。」
林小貴嗯地應了一句，他就是不想吃。
「是不是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林父知道自己的孩子的成績差，被欺負是肯定的，但他想不到林小貴被練習冊的店員給打了。
「爸，」林小貴隔著門突然問父親，「為什麼我們家這麼窮？」
林父一驚，想不到兒子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他眉頭皺了皺，猶豫著怎麼回答兒子的疑問。林小貴怎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林父非常尷尬，吞吞吐吐地說：「因為你爸你沒能力，沒本事，小時候沒考上大學，現在只能給別人打工。」
「沒有考上大學就會沒有工作，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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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嗎？」
「是的，」林父嘆了口氣，「有學歷，你才能去大城市，去闖蕩，去獲得一份不錯的工作，去做一些別人不會做的職業，拿到高工資。沒有學歷，你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很多考試你參加不了，很多公司也不要你。」
「那如果我具備職業的技能，但是我沒有學歷呢？」
「那你也無法進入大公司去面試，他們很多公司的門檻都是研究生。」
「那麼這公平嗎？只是差了一張紙而已呀！」
「這是公平的，你不能怨別人。如果公司不看學歷，怎麼在龐大的求職者中篩選出第一批人才呢？你爸就是沒能力，所以才這麼窮的，被人看不起。」
「沒有學歷，是不是註定就成為螻蟻，註定成為被嘲笑，被看不起的對象？」
林小貴的問題讓林父又驚又疑，林小貴今天是怎麼了？往日被欺負，也不會像今天這些的問題。
說到這裡，林小貴突然把房間門打開了，一臉嚴肅地看著林父，臉上還留有今天被打的傷疤。
「成績差就會被看不起，沒有錢就會被看不起！為什麼！成績差礙到他們什麼了嗎？沒錢礙到他們什麼了！」
「小洺，你的臉怎麼了？誰打的你？」父親看到兒子臉上的傷痕，擔憂地問道。他想知道林小貴是不是打架了。
林小貴沒有回答林父的話，「你告訴我，為什麼沒成績，沒錢，就會被人看不起。那些廳堂裡面的人，難道都是天生的富貴嗎？貧窮難道就低人一等嗎？！」
「哎，」林父嘆了一口氣，他對生活是屈服的，在社會多年的他早已看穿了一切，「沒地位，沒錢，別人就覺得你沒本事，就不會跟你交往。有錢，穿著光鮮，開著名貴的跑車，抽著上等的雪茄，都讓人感覺有錢的人是能力非凡，出眾獨特。沒成績，大家就覺得你笨，不能成材，以後只能打工。社會是帶眼光的。
「但是，成績差只是因為我不擅長，難道不擅長也會被歧視嗎？」
「他們不會看你成績差的原因，他們只看你成績差的結果。」
「父親，那你告訴我，我真的天生就是學渣嗎？我就不能成為學霸，成為被欣賞與讚歎的對象嗎？」
林父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怎麼幫自己的兒子，他欲言又止。
「不是不能改變......只是沒有方法，就很難......」
「我不相信，我要成為學霸！」
「你告訴我，你的臉誰打的。」
「我的臉，是今天被學校門口的練習冊店老闆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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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報仇！。」
「是這樣.....」林父聽了他的話，竟一下子泄氣了，剛才帶著的憤怒也一併消失，「那你拿東西塗抹一下吧。別去惹什麼麻煩了，別人打了你，就當一次教訓把。」林父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為什麼.....」看著父親的背影，林小貴有太多的不明白......
「不要問為什麼，有時候，在社會，屈辱是常有的，要學會忍辱，學會低頭......」林父頹然地說道，或許，他自己都無法信任這個觀點，他只是在勸勸林小貴。
「為什麼？被屈辱，為什麼不去回擊？被嘲笑，為什麼不去展示實力！」
「你還年輕......」父親又轉過身來，「父親當年也像你一樣，年輕，氣盛，但是社會是現實的，不會因為你年輕，就減少給予你的壓力。不會因為你羸弱，就像朋友一樣對你！」
「為什麼，社會也像學校一樣嗎？我跟一個不認識的同事，難道也會有恩怨嗎？學渣沒有未來嗎？」
林父沉吟著，點了點頭。
「難道富豪們大部分都是學霸嗎？」
「在未來，這會是的。」
林小貴神色憂然低下頭，好像明白了什麼。
「林小貴，你對社會了解地太少了。」林父輕輕地摸了摸林小貴的肩膀，「當你去賺錢，你才會發現賺錢的難度。這樣，你就會去崇拜那些賺錢容易的人。這都是因為金錢，有錢你就會有朋友，沒錢你只會註定孤獨。」
林父的話像閃電一樣擊打著林小貴，這些話，先前他都沒有聽他說過。
「那我要怎麼樣做？才會成為一個被人膜拜的人呢......」
「學習，然後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拿到一個好的文憑，進入一個好的公司，然後成為一個腰纏萬貫的人，就是這樣。」
林小貴低下了頭，父親說的第一步，他都無法實現。
他的目標是考清華北大，但是理想是遙遠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他知道，自己是學渣，這是最現實的東西。
「小洺，我知道你想考上大學，好好努力，你會實現的。」
父親說完，把今天的飯給林小貴留下，自己去洗刷去了。林小貴還年輕，不知道社會，不知道什麼叫創業的艱難，父親知道，他會明白了。
林小貴看著熱騰騰的飯菜，好像又明白了什麼。
他拿出一個創口貼，用黑色的筆在上面寫上了一個標語——我要成為學霸。
然後穩穩地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