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 章 我可解煞

任誰臉上帶了半副冰冷漆黑似無常的猙獰面具，也會被人視為冷戾無常的。

面具在鼻翼上方，漆黑的半副面具卻絲毫沒有影響瑞王嘴唇、下頜帶給人的完美視覺衝擊，僅這半張臉已俊美威儀無比，若揭開面具，放到自己生活的現代，可能會引來千萬迷妹們的高聲瘋狂尖叫吧！

鳳飛天有些能理解做為一國戰神的瑞王為什麼會在日常要帶著半副面具了。

只是這副面具？

鳳飛天不動聲色的向前移了兩步，道：「王爺，請問現在可以診治嗎？」

口中問著話，但鳳飛天的心思卻全放在了自己的鼻翼，她在深深的嗅聞著那面具散發出的淡淡的幾不可聞的味道。

沒有人知道鳳飛天的嗅覺因為職業特殊性，已經訓練得靈敏度超出常人數十倍。

也沒有人知道鳳飛天對毒物的認知能力遠在其精湛無比的醫術之上。

因為做為元首的機要警護官，在這個崗位上對毒術的能效需求，往往還在醫術之上。

醫術之所需，大部分是在事故發生或病患發生后，去進行搶救、診治。

毒術之所需，卻可以用在事故風險的防控防範上。

做為元首的機要警護官，首要職責並不是等敵壞份子殺上來再行抵禦，而是先如何用專業知識讓敵壞份子沒有可乘之機。

現代很多明面上的化學合成毒素容易防範，反而是那些不起眼的植物毒素、動物毒素，看似不起眼，但相生相剋組合成的毒素卻讓人防不勝防。

為了防範元首到各國外交時被莫名暗算，鳳飛天強聞博記，幾乎將一整套世界動植物百科全書記在了腦子中。

因此，面具散發出的氣味雖然幾乎淡不可聞，但鳳飛天還是覺察出來。

當然，如果自己養的軍犬小巴巴在這就好了，它的嗅覺更加靈敏。

為了加強準確判斷，鳳飛天輕挽嫁衣袖，伸出素腕準備為瑞王診脈。

瑞王卻用淡淡打量的眼神望著她，並不伸出手待診。

這什麼情況？當病人的怎麼一點當病人的自覺都沒有。是看自己年輕，不相信有這個能力嗎？

鳳飛天將狐疑的目光轉向齊觀雲。

齊觀雲不自然的乾笑兩聲，從床榻旁的案几上取過一條沒用動的潔凈白帕，走到瑞王身旁，道了聲：「王爺！」

瑞王這才悠悠的伸出左臂平放在書案上，齊觀雲馬上將白帕攤開，平鋪在瑞王手腕上。

鳳飛天：「……」

不是古代女子由男醫診脈才有這個避諱講究嗎？怎麼男子由女醫診脈也有這個講究？還是皇室子弟都有這些講究？但……

「瑞王殿下，有此白帕相隔，小女恐不能明確診清病因，能否……」

瑞王面具后深邃的雙眼淡漠的直視鳳飛天，卻不見任何動作。

被這樣一雙眼睛帶著冷漠的審視緊緊盯著，鳳飛天後背不禁冒出冷汗，戰神的威壓哪怕在病中也讓人膽寒。

好在鳳飛天有著良好的戰術心理，平靜的對視著瑞王，她知道現在她不能露出一絲怯，不能做出一點讓步。

果然，幾息間，瑞王將眼神轉向齊觀云：「不用多此一舉，去白帕！」

齊觀雲在心中大叫王爺無恥，明明是王爺自己從不喜生人接觸，這一會功夫怎麼變成了好象是自己多事了一般。

王爺對這鳳飛天還真有一點不一樣，莫非……

現在不是揣測的時候，齊觀雲還是連忙揭去了白帕。

鳳飛天的手立時也把上了瑞王腕脈。

瑞王強忍著沒有一把甩出鳳飛天的衝動，感受到手腕上鳳飛天手指涼涼的、柔柔的觸意，再看著鳳飛天閉眸全心診脈的認真樣子……嗯，好象也不是太難受，再忍忍……

診脈時距瑞王近，脈診完，鼻尖嗅到的味道也更清晰可辨。

由此，可以確診了！

鳳飛天在心中鬆了口氣，抬眸，啟唇：「瑞王殿下之症，非病，是毒。毒源便是王爺戴的這半副面具！」

瑞王聞言尚未發聲，齊觀雲已跳了起來，大叫道：「你胡說！王爺怎麼可能是中毒……」

「王爺為何不可能是中毒？」鳳飛天對自己擅長的專業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是在反問，語氣中卻透著篤定。

「不可能，不可能……中毒也許有可能，便絕不可能是這面具有毒……我不可能拿有毒的面具給王爺戴……」

齊觀雲聲音越說越低，臉色也越說越白，因為他自己心裡清清楚楚，王爺信任他，所用之面具皆是由他出面定製。

他嘴唇已有些打哆嗦：「王爺，屬下沒有……」

瑞王這個受害者卻依舊鎮定，眼神如寒刃一般射向鳳飛天：「你可知，蓄意挑唆誹謗者，斬！」

「請王爺摘下面具，小女願親證其毒！」

瑞王自征戰沙場起，臉上便開始帶著面具，後來哪怕在王府中，但凡不是見熟識之人，均會一直帶著面具。

不同的僅在於，上戰場會戴防禦性更好的金屬面具，平常戴的是輕便一些的木製面具。

相同的是，每個面具都是猙獰的圖案。

猙獰者，鎮惡。

現在，面前這人今日才謀面的女子，竟要他摘下面具。還真是……大膽。

瑞王終還是摘下了面具，治病也好，為證齊觀雲清白也罷，他今天都得摘下這面具。

面具取下的那一瞬，見慣風雲的鳳飛天也怔了怔，世上真有這麼好看的男子，古代男子的美顏基因莫非真的比現代強？

同時，鳳飛天也清楚的知道現下不是自己細細打量美男的時機，如果自己拿不出毒證，她相信眼前這位擁有絕世風華的俊美男子會眼都不眨的掐斷自己的脖子。

哦！以他的講究，他不會親自動手，他會眼都不眨的下令下屬掐斷自己的脖子。

鳳飛天斂目穩住心緒，瞥了一眼現在怒瞪著自己尤如萬惡仇敵的齊觀雲，取過還帶著瑞王溫熱體溫的面具，鳳飛天拿在手中敲了敲，這居然是現代沒有的植物種類，面上不由露出一絲詫異：「請問這面罩是什麼材質所制？」

齊觀雲不想答也得答：「玄金木，質地堅硬卻輕盈，極為罕見的寶貝，我費盡心思才尋來一塊為王爺做面具，你卻說它有毒……」

「等等……你居然不識得玄金木，憑什麼說它有毒……」齊觀雲臉上擠出彷彿沉冤得以昭雪的狂喜。

「王爺，王爺……這女人就是個騙子，她就是在栽贓陷害我……哦哦，不，她是在蓄意報復我剛剛將她踢傷吐血，她就是個小人……對，她就是在報復我……我就不該信她能治病的妄言，我現在就叫人把她拖出去杖斃……」

瑞王望向鳳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