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仇現報
只見鳳飛天根本不為齊觀雲的激動叫囂所動,冷靜專註得彷彿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一般,依舊拿著面具在仔細研究,接著她竟然……拿著面具轉到自己鼻翼旁一點點細聞……
齊觀云:「……」
在心中唾棄這個女人真不要臉,這樣嗅聞一個男子的物品,而且這個男子還是瑞王,垂涎王爺美色的女子多了去了,她算老幾……她聞過之後,不管這面具有沒有毒,以瑞王的心性,這面具都不會再用了……
只是接著她怎麼還把王爺的面具戴到自己臉上去了?王爺會殺了她吧!
瑞王意味不明的看著眼前這個身形纖柔卻大膽的女子,拳頭在書案下緊握又鬆開,看在彷彿是另一個自己站在眼前的新奇感受份上,就暫且饒她一饒……
她說面具有毒,又怎敢戴到自己臉上?瑞王目光暗沉下來。
鳳飛天嘴角此時卻漾起一絲淺笑,取下面具,已是胸有成竹:「請王爺安排送一隻活物來!」
瑞王對外招招手,立時就有待衛送上來一隻身上還綁了朵大紅花的大公雞,這是喜堂中現成有的,所以取來也快。
鳳飛天眼角抽了抽,如果沒猜錯,按照古代沖喜風俗,新郎有病不能起身拜堂,自己本來是要和這隻大公雞拜堂成親的吧!也許齊觀雲自己也看不過眼,用了更象徵瑞王多一點的戰劍代替了大公雞。
想到自己被挾持著莫名沖喜拜堂,鳳飛天拿這隻曾象徵瑞王的大公雞試毒沒有任何一點心理壓力,心中反到還有一絲詭異的平衡快感。
飛快的取下頭上髮釵,用釵尖在面具鼻樑處用力深深一劃,劃破面具表面的漆面,露出裡面一道帶著釵痕的深深木紋。
這不可能……齊觀雲張口本想大叫出聲,玄金木堅硬如鐵,豈是一支普通髮釵就可劃開的。但他馬上閉上了嘴,心中一陣無力——能輕易劃開,本身就可證明這不是玄金木。
鳳飛天取了桌一壺清水,沿著那划痕沖淋而下,將沖淋的水接在一個茶杯當中。
就在齊觀雲以為鳳天飛要將這杯水喂大公雞喝下時,鳳飛天卻只將茶杯放在公雞喙下讓它聞了聞,邊做邊解釋:「喝下它立時便死了!」
儘管如此,那大公雞隻聞了茶杯幾下,便喪失撲愣愣的活力,癱軟在地。
齊觀雲也癱軟在地。
他覺得……他完了……這個女人就是現仇現報的在報復他……
瑞王卻眼中透過玩味:「這面具本王已使用近一年,為何三個月前才有癥狀?」
「小女剛查王爺脈象,王爺應是這半年就已有隱隱中毒跡象,只不過三個月前癥狀變得明顯起來。」
瑞王沉吟不語,自己確實是在半年前就開始感覺有乏力感,只是當時並不明顯,自己也從未告之過他人。
這個女子只憑診脈就能看出此中玄機,看來到是真有幾分本事,只是即有如此本領,卻又為何會被人迷暈當成祭品一般送來沖喜?
鳳飛天知道瑞王此時定有猜疑,卻不知是在懷疑自己,繼續做著解析:「此面具用的確實是玄金木製成,只有鼻樑處用料是用了箭毒木,否則王爺早在手感重量上就覺察出面具有問題了……」
「面具上的鼻樑處在製作時要凸起,所以用料本身就要薄一些,幕後之人挑此處下手不容易被人察覺,就算要試面具也不會在薄處使力,怕一個不小心將整副面具弄壞了!」
齊觀雲趕緊聲明:「王爺安全第一,每張面具使用前我都測試了堅硬防禦程度,但確實沒有在面具鼻樑處下手,這面具是木製的,我以為是一整塊玄金木雕刻而成……」
鳳飛天不理會齊觀雲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為自己脫罪,接著道:「箭毒木樹汁見血封喉,巨毒無比。脫水干制后的箭毒木雖然不會自動分泌毒液,但只要被其直接划傷,依舊會命懸一線之間。便是不被划傷,近距離一聞其息便會有乏力不適感,久聞之下,便積疾成王爺如今癥狀。」
瑞王:「就算如此,那也解釋不了本王前半年戴著為何無事?此面具一年中並未易手他人,如此巨毒,那麼多御醫名醫怎會沒有發覺。」
這是承認自己在半年前就有乏力癥狀了。
鳳飛天為自己保全性命多了一點籌碼而感到慶幸,但在這皇權時代,在這冷戾嗜殺的戰神王爺面前,這一點還遠不夠,必需為自己爭取多一點活命的籌碼。
鳳飛天目光有意掃了一眼齊觀雲,轉向瑞王:「若小女解開王爺中毒真相,王爺可否開恩允諾小女,以後王爺與您所有下屬都不會以此事作閥為由,做出傷害小女性命之事。」
鳳飛天也不想這樣步步為營,但古往今來多少知道皇家秘聞的被殺人滅口,何況自己接下來要說的真相就是明晃晃的為自己樹敵。
瑞王覺察了鳳飛天剛剛那個眼神,跟著也掃了齊觀雲一眼,道:「允。」
齊觀云:「……」
他怎麼覺得自己有種要大禍臨頭的感覺,比剛剛鳳飛天說由他經手定製的面具有毒,還要讓他膽戰心驚。
更讓他膽戰心驚的是,鳳飛天已一步步走到自己身旁,伸手道:「請齊公子將身上佩戴的香囊給小女!」
東蕭國昌盛,男女都對禮儀穿戴有所講究,男子腰側佩戴玉佩、香囊等飾物均是常見。
鳳飛天接過齊觀雲遞上的香囊打開,挑出一些香囊內的乾花瓣放入掌心撥弄著:「鐵海棠……齊公子這香囊是別人贈送的吧!」語氣依舊是篤定。
「你怎麼知道……就算是別人送的又如何,這香囊我天天帶在身上,也沒見我中毒。」
鳳飛天輕笑:「我還知道贈齊公子香囊之人,定是位妙齡的美人。」
「你……你怎麼知道……」齊觀雲驚詫的瞪大眼,這個女人倒底是個什麼鬼!
鳳飛天捏起一片鐵海棠小小的花瓣:「鐵海棠是小巧的花朵,不像杜鵑花那般燦爛似錦,也不如水仙那般純潔高雅,更比不上牡丹的艷麗富貴,但卻活得堅韌不凡,便是進入花木凋零的冬季,鐵海棠也可凌寒不敗,堅硬勁枝若斧削骨力昂然,葉卻嫩綠油油,鮮紅小花滿盈盈綻放其間,愈顯風姿綽約,將人自然引入琶音黯然、美人何在的深入懷想,夏綠冬紅似痴守不棄的愛之誓言。這種花也只有女子會贈於心儀的男子,因為鐵海棠的花語便是:倔強而又堅貞,溫柔又忠誠,勇猛又不失儒雅……」
齊觀雲想著贈香囊之人,想起她的痴痴柔語,贈自己香囊時她約莫也確實說過如此類似的話,還說過這花之意就代表她,這香囊之意就代表她對他之意。
她是個那麼特別的美好存在,她與他見過的大部份普通女子都不一樣,她是那麼的吸引眾人的目光,但她目光中卻只有他。那樣的一個人兒,怎會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