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幅線膛槍管結構草圖被匠人們瘋搶了去,鐵匠里的佼佼者李剛才入囊鍛造合金滑膛槍管成功的一千貫獎勵,此番又開動腦筋琢磨有六根螺旋陽線的合金槍管了。老闆說了,研製成功者獎萬貫!
海王星項目部的匠人沒有太多精力有暇他顧,銀鏡產量總是供不應求,尚要趕製數以萬計的水晶瓶,基本工薪加計件提成每月收入笑傲大宋匠界。
露天試驗場,趙瑔滿意地打量著改進后的短火槍,把手不用黃銅包覆原先的設計目的是因應火槍射速慢,情況緊急時可以例握槍管當作釘鎚用來砸人。後來趙瑔認為作用不大,不如減輕槍重以便多攜帶一柄來的實際。
就像他觀在這身裝備,后腰裡斜插一桿,腹前斜插一桿,兩腰側各掛一桿。趙瑔覺得只要自己再換上大紅燈籠褲、袒胸短衫,絕對很加勒比海盜。
看到小官人舉槍了,三元熟練地捂起耳朵,一雙小眼睛努力大睜著。
「呯!」趙瑔將空槍往桌上一放,拔出腰側第二桿,麻利地從前襟里摸出一個雷帽按在槍的火孔上,舉槍,「呯!」
扔空槍,拔出左腰側的備槍換右手持握,土雷帽。
「呯!」最後一桿,他伸手后摸抽出后腰的備槍。
「呯!」趙瑔收槍,用食指勾著板機護圈在掌心滴溜溜轉了幾圈,煞是瀟脫。
「好,好呀。」三元扮啦啦隊大叫助興,「小官人威武!小官人威武!」五十步外的靶標上,四個彈著點皆在紅心處。
趙瑔得意了,「那是,當年帕丁頓射擊俱樂部都知道有個中國killer最牛逼。」將硝酸鉀浸泡過的綿低晾乾,用以包裹一枚鉛丸及定量火藥。最初期的紙包彈預塞進槍管,已經比分步填火藥、搗實鉛丸、葯池撒火藥快捷許多,但這仍不是他想要的紙殼彈。真正成熟的紙殼彈還要在火藥和鉛丸中間放置一枚雷帽,拉動槍栓后長長的擊針擊穿火藥打擊雷帽引燃火藥,並且彈頭也不再是圓形鉛丸,空心尖錐狀,並且空心裡填以小木塞,用以在槍管里旋進時促使鉛丸膨脹貼緊槍管。
「當年?那個帕頓又是何等所在?小官人又說胡話了。」遠處仙草放下捂耳的手走過來,先拿手帕擦拭趙瑔臉上的煙火灰塵,結果不擦還好,越抹臉越花。
仙草擦著擦著咯咯笑彎了腰,「這可不是花貓跳進灶台了?小官人莫耍了,塵風子道長和柴先生、葛先生回來了,快去洗把臉見一見罷。」
「好快呀。」趙瑔讓柴高榮和葛丕代表他去會晤永武軍承宣使,雖有承宣使劉富春的名刺為引,但他還是哄著謝春風同去一趟,搞不好能令此行更順利。
三元熟門熟路地用一塊軟布蘸了麻油裹住通條擦槍膛,見趙瑔扭頭要走,忙扮可憐,「小官人,小的想……。」
「你玩吧,小心別傷了人。」趙瑔從懷裡摸出盛放雷帽的牛皮盒子凌空拋過來。
三元眼疾手快接住歡聲道,「小官人放心,小的都看會了。」回身不忘向仙草獻殷勤,「仙草姐,你玩不?」
「駭死人,有甚好玩的。」仙草比了比自己吹彈可破的嬌嫩臉龐,「沒瞧小官人跟個灶王爺似的。」說著話柳腰輕扭追趕趙瑔而去。
三元無所謂地哼哼兩聲,學小官人用食指耍槍花,不意短火銃脫手而飛。「我日!在哥手裡也敢飛?」小廝把主子的語氣學了個十足十。
「我日!」趙瑔在書房前也在感慨,「特莫這是馬?我瞧著像是小二黑表兄么。」眾所周知,小官人把自己常騎的那匹驢子喚作「小二黑」。
石榴樹上拴了兩匹比驢子大不了多少的馬。
「這當然是馬。」仙草的父親曇耕愛撫地摸著馬的脖子連連惋惜,「可惜呀可惜,馬兒落在外人手裡,瞧這毛色,唉,糟踐了。」
柴高榮、葛丕雙雙向趙瑔施了一禮,「老闆,幸不辱命。」二人面色均有疲意,但意態昂揚,似乎此行收穫甚豐。
「二位辛苦了。」趙瑔揚著花貓臉寒喧慰問,「一路勞頓,先回去洗漱歇息,養足了精神再說。」
柴高榮搖了搖頭,「要務在身,不交了差心裡不踏實。」
「成,進來說話。」趙瑔指了指書房,「對了,這兩隻驢從哪裡弄來地?」
曇耕原本抱著馬脖子喃喃低語,聞言又抗聲表達不滿,「這是馬、是馬。」
「喂,你又是從哪裡跳出來地?」趙瑔樂了,老曇挺有意思,見了馬居然比見了女人還親熱。
曇耕張了張嘴沒聲了。在水泥路上組織保安們往返跑練腿力,就瞧見了兩匹無精打采瘦骨嶙峋的馬,曇耕頓時心疼得不得了,跟著來到了這裡。
「劉大人受了老闆送的劍甲,特意回贈兩匹馬。」葛丕抖了抖前襟的塵土,「這位劉大人出手也算一方人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