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書人
九曲河作為河洛最長最大的一條河，貫穿了河洛東西，一路從西北高天之上，奔騰到東部大海之中。
那作為他的入海口自然也是不小的。
自古以來便有無數海中妖族順著這入海口入侵人族腹地。
於是本朝太祖在這九曲河入海口修建了一座關城，名為...
錢塘關。
這錢塘關自修建完成後，太祖欽點，又修建了一座水神廟，以保佑錢塘關附近水域風調雨順。
自此水神廟風頭一時無兩，信者眾多，直到百年後，有九條妖龍意圖寇關。
人們才發現平日里祭拜的水神根本保佑不了他們，此時幸得一個路過的道士出手，
於關外海上鏖戰九條妖龍，最終與妖龍同歸於盡，拯救了錢塘關數萬居民。
而錢塘關百姓為了祭奠這位道士，自發給他修建了長生祠，尊稱為劍神。
自此劍神祠大興，水神廟落寞了下來。
「你騙人，現在明明是水神廟大興，誰到了錢塘關不去水神廟求個心愿。」
這是一個野外的茶攤，一個說書老漢坐於上方，而底下散坐著十幾位喝茶的客人，順便聽這說書人講故事。
此時似乎是說書老漢故事有誤，被底下一個客人給揭穿了。
只見說書老漢不慌不忙，輕輕一拍驚堂木。
「啪！」
「客觀莫急，且繼續聽下去。」
要說這盛極而衰，陰陽輪轉，萬事萬物發展都莫過於此。
沈半城諸位都聽過吧，那可是錢塘關的大財主，掌管了錢塘關近半的水運生意。
都說錢可通神，可是對這個大財主來說，卻始終有一個事解決不了。
那就是他女兒的怪病。
他女兒自打生下來就身體不好，曾有醫師說他女兒活不過三歲。
幸好沈半城家中有錢，買來各種大補續命的藥物給他女兒服用，這才活了下來。
可即使如此下來，他女兒的病還是沒好。
接下來他繼續四處求醫，甚至求神問道，就差去神都請國師了。
可無論是誰見了他女兒，都是同一個結論，活不過十歲，無論吃什麼藥物都不行，除非真的是天上的仙丹不成。
「不對呀，我記得他女兒還活著呀。」
「是啊，聽說還要嫁給刺史大人的小兒子呢。」
「啪。」
說書老漢再次輕拍驚堂木，繼續說道。
就在十年前，也就是沈半城女兒十歲生日的那一天。
他女兒忽的倒地暈迷不醒，就在沈半城以為自己要痛失愛女時，水神廟廟祝來了。
說他有辦法能救他女兒。
雖然此時水神廟早已沒落，只剩下世代相傳的那個小廟，但死馬當活馬醫么。
沈半城當場就發話，若能救他女兒，他將眾生信奉祭拜水神。
若是不能...
嘿，剩餘的話他沒說，但大夥都能聽出他話下之意。
隨後水神廟廟祝將沈半城女兒接回了廟裡，過了十天，其中一刻也沒有出門，就在沈半城即將等的沒耐心的時候，出來了。
水神廟廟祝牽著沈半城的女兒兩人一起走了出來。
他女兒的病好了！
自此，有了沈半城的大力扶持，水神廟開始舉辦每年一次的神賜大典，這水神廟的信眾自然就是一年比一年多，而相應的，劍神祠就開始落寞了。
「原來是這樣，這神賜大典我還去過呢。
」
「也不知道今年哪家好運氣的會被選中救治。」
當然，其中也不乏批評聲。
「那些人真不是個東西，這是忘了祖宗。」
「就是，沒那道士，豈能有他們現在，祖宗都被妖龍給吃嘍。」
說書老漢端起茶碗吹了一口氣，看著底下吵吵鬧鬧的看客心中甚是滿意，這代表著他這故事說的還不錯么。
不過，錢可不能忘收了。
說書老漢放下茶碗，轉頭看向底下的一個年輕道士，方才這故事就是這道士專門要他說的，要他講講關於錢塘關水神廟的事兒。
他本來是不願意的，因為按照計劃他今兒要講的是一個妖怪吃人的故事，但奈何，這道士給的太多了。
說書老漢看著道士手裡的那塊銀元寶不由得眼睛發亮，臉上露出笑意。
「道長，你看？」
「好說，這就給你。」
年輕道士倒也不廢話，右手一揮，便把在手中把玩的銀元寶輕飄飄的扔了過去。
說書老漢看著空中的銀元寶急忙伸出雙手接住，可是剛一拿到手就發覺了些許不對勁。
這銀元寶太輕了，就好像是紙做的。
說書老漢神色不變，反覆確認。
終於，在他認真仔細的反覆查看下確認，這銀元寶就是紙做的。
說書老漢隨即怒發須知，重重一拍驚堂木，怒斥道。
「你這道士耍老漢玩呢？」
這一下可全都吸引住了那些看客們的目光，都牢牢的鎖定在了道士身上。
只見道士不慌不忙，起身撿起被說書老漢拆掉的銀元寶，又重新疊了回去，放到說書老漢的桌上。
「是貧道的錯，這元寶你還用不得。」說著，道士拿出一個精巧機關，點燃了這紙元寶。
道士將燒起來的紙元寶推向說書老漢。
「那現在可用得了？」
話畢，整個茶攤氣氛瞬間陰森起來。
說書老漢在燃起的紙元寶上一抓，拿出一個蹭蹭發亮的銀元寶。同時眼神貪婪的看著道士。
而周圍那些看客也忽的飄了起來，形色轉態各異，唯有一處共同點，那就是皆頭破血流。
說書老漢此時臉上緩緩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有些假，皮笑肉不笑，整個身子也晃動起來。
「老漢今日本想放你一馬，結果你這道士，偏要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
老漢剛抓起那個驚堂木，便感到一道劍光閃過，手中驚堂木於是只剩下了半截。
落在地上的那半截驚堂木的一角，黑中透紅，不知道染了多少血跡。
「你這是要殺我么，你能殺的了我，但是殺不盡天下妖魔，總有一天你...」
它話沒說完，一道青光就插進它的身體里，然後一攪，便消散了。
「話真多，貧道但盡一身力，先除眼前妖罷了，天下妖魔那麼多哪都管得過來。」
隨著說書老漢消散，那驚堂木瞬間腐朽，化為煙塵。
而被其控制的冤魂也都落了下來，一一朝道士跪下。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隨著往生咒響起，這些冤魂也皆被超度，而茶攤也化為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