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天意不可違？霸氣司首！

「我早說過，讓你捨棄神武之路，以你的天賦，縱然轉修仙道，也必能入聖，何苦來哉。」

面對陸仰的質問，太乙聖人嘆息了一聲，輕聲答道。

這一次，面對陸仰，太乙聖人也沒有再自稱為聖，而是以一種平等的語氣與陸仰對話。

太乙聖人對於陸仰的態度，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轉變了，只是，有些事情，卻終究還是無法改變的。

「人族多一個尋常的聖人，能夠擋住妖族的攻擊嗎？」

看著太乙聖人，陸仰的神色也變的平淡了許多。

陸仰並沒有多少抱怨，只是平靜的開口道：「我早就說過，如果上界的人族處於優勢，人族百姓不必擔心受妖族的滋擾，我當初便可交出大道之書，放棄武道，可是……你們辦得到嗎？」

「……」

這一問，不止是太乙聖人，幾位人族聖人不禁同時失聲。

是啊，人族早已經處於劣勢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因為當初仙武之爭，是有天道意志的因素，可是，結果是不能改變的，人族的確被趕出了神域，不是嗎？

正如陸仰所說，一位尋常的聖人，幫不上人族。

就像無爭與葉茜依然，這一次縱然在聖靈海入聖，又能改變什麼呢？

人族諸聖，不也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最終默許陸仰繼續走武道之路，在神域鬧個天翻地覆的嗎？

在聖人眼中，陸仰終究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哪怕是無極聖君，不也同樣是在利用陸仰，從頭到尾都根本沒有對陸仰說過真相。

看著人族諸聖，陸仰突然笑了起來，緩緩問道：「所以，剛剛妖聖圍攻我的時候，你們是真的都沒能來及援手嗎？」

這一問，才是誅心之言！

剛剛那種危局之下，即便是陸仰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是覆海妖聖反應太快了，人族諸聖根本沒意識到，對方要趁他剛突破之時聯手圍殺。

可現在回想起來……哪裡這麼簡單！

人族聖人多半也猜到了覆海妖聖的反應，

只是卻故意裝作反應不及，便是想要以此來坑殺陸仰！

劍主的出手凌厲狠辣，也徹底斷了龍祖的生機，這不是提前就算計好的嗎？

用陸仰的命，來換一位妖聖的命，如此一來，便抹平了人族比妖族少一位聖人的局面，只要順勢逼退鯤，這一場聖戰，多半也便到此為止了。

只是，任誰都沒能想到，在這樣危險的局勢之下，陸仰竟然依然能夠活下來，這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不對，其他聖人也就罷了，陸仰原本也談不上又什麼信任，可是……蘇慕華呢？

這位司首大人，難道也早就知道一切，也冷漠的選擇犧牲自己嗎？

下意識的，陸仰的目光便轉向了蘇慕華。

面對陸仰的目光，蘇慕華的神色顯得極為平淡，更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腳下那一朵白蓮，綻放的越發燦爛。

「與蘇慕華無關！」

嘆息了一聲，無極聖君緩緩解釋道：「諸聖之議，蘇慕華並不知情！包括我在內，我們幾位聖人，都在利用你……唯有蘇慕華，自始至終都在保你！」

「這件事上，我有愧於你！」

看著陸仰無極聖君認真的開口道：「只是，天道意志不可違，否則……必然報應在我人族身上，若是犧牲你一個，能夠挽救人族的命運，這個惡人，便由我來做了吧。」

「犧牲了我，便能挽救人族的命運嗎？」

聞言，陸仰不禁再次譏諷道。

「至少，能夠為我人族多續千年之運！」無極聖君同樣認真的回答道：「而且，我的確在賭，若是天道意志未曾蘇醒……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一定會保住你！」

這一番話，無極聖君說的同樣極為認真。

天道意識已經沉睡了千年，沒人能知道，天道意志會不會蘇醒過來，這件事上，無極聖君並未說謊。

畢竟，若是天道並未蘇醒，那麼以陸仰的實力，是的確有希望幫助人族抵擋，甚至擊敗妖聖，奪回神域的！一位有望大聖的武道聖人，便是有這樣的威懾力。

可惜……陸仰實在太過出色了！

完美入聖，引發神罰，也驚醒了沉睡的天道意志，一切自然便走向另外一個方向了。

臉上露出一抹譏諷之色，陸仰緊緊握住手中方天畫戟，淡淡道：「所以，現在你們想要如何？聯手妖聖殺了我嗎？」

曾經剛入上界的陸仰，的確沒什麼底氣，隨便一個聖人就能拿捏陸仰，可現在……陸仰入聖，而且還擁有極為恐怖實力的武道聖人，殺伐無雙，便是面對再艱難的局面，也同樣敢於一戰！

武者可以死，但卻不可能屈從命運！

若是人族諸聖敢聯手妖聖殺他，他也不介意殺一兩位人族聖人。

「你多慮了！」

搖了搖頭，無極聖君再次開口道：「無論如何，你於人族有功！我等並無殺你的意思，相反，便是覆海妖聖要殺你，我等也會全力幫你抵擋！」

頓了一下，無極聖君繼續說道：「不過，天道意志不可違……陸仰，你去天外天吧！」

「進入天外天深處的天道空間，並不會死，只是會如太清聖人一樣，被困天道之中而已，而且……未來，未必沒有蘇醒，甚至進一步突破的希望。」看著陸仰，無極聖君緩緩說道：「一步入聖，便擁有了近乎無盡的壽命，即便是在天道之中，沉睡數千年，也不算什麼。」

「如果我不同意呢？」

冷冷看著對方，陸仰反問道。

「大勢如此，你一個人改變不了！」

覆海妖聖再次插口道：「本聖會聯合如今所有聖人一起出手，強行封鎮時空，將你送入天外天……你抵擋不了！」

「是嗎？」

眉頭微挑，陸仰冷冷道：「那便試試看！」

哪怕是要面對人族，妖族所有聖人聯手的攻擊，陸仰也同樣不會退縮。

甚至於，這一刻所有聖人都能感受到陸仰身上的殺意。

「沒有意義……本聖不會殺你，只是送你入天外天而已！諸位……一起出手吧！」

搖了搖頭，覆海妖聖再次開口道。

沒有人答話，即便是人族聖人，也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悄然聚攏了過來。

「我不同意！」

就在覆海妖聖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驟然響起。

這聲音，顯得極為平靜，但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堅決之意！

蘇慕華！

任誰都沒有想到，無極聖君明明已經將一切都解釋的如此清楚了，蘇慕華竟然還會反對！

「蘇慕華，你不要胡鬧！我們並不是要殺陸仰，只是將他送入天外天而已！」

目光落向蘇慕華，太虛聖人沉聲說道：「你雖然入聖不久，可卻也應該明白，違逆天道意志是什麼結果……我人族承擔不起這個代價！」

「我知道，但我……不同意！」

神色平靜，蘇慕華再次重複道：「我知道違抗天道意志會有什麼結果，可是，若是需要用這樣的犧牲，來順應天意，換取人族所謂的和平……我不同意！」

「人族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寄希望與什麼天道！」

蘇慕華淡漠道：「相比於神武大聖，你們……太平庸了！」

「在人間，我曾坐鎮數百年，曾一手創建鎮妖司，守護人間！」蘇慕華繼續說道：「便是人間，最尋常的百姓，也比你們有血性，如你們這般軟弱……算什麼聖人！」

「你們這些人……不配為聖！」

「夠了，蘇慕華，你要明白，什麼是大局！你這樣任性，只會讓人族生靈塗炭！」

「那又如何？」

冷冷瞥了說話的太虛聖人一眼，蘇慕華不屑的說道：「人族不是你們某個人的人族，每一個人都該有不屈之心！每個人都都需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若是全都喪失了血性與勇氣，縱然活著，也不過只是行屍走肉！」

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蘇慕華繼續說道：「如果所有人族都如你們這般想，那麼……這樣的人族，也不配讓我蘇慕華來守護！」

「……」

這一番話，才是真正的離經叛道！

之前，太虛聖人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蘇慕華會反對，可是卻都以為，到了關鍵時刻，蘇慕華這種心繫人族的人，必然會以大局為重。

可誰能想到，蘇慕華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陸仰，告訴他們，咱們鎮妖司的使命是什麼？」目光落向陸仰，蘇慕華再次開口道。

抬起頭，看著這位鎮妖司司首，陸仰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臉上同樣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一字一句的答道：「凡我鎮妖司所屬，當，上伐仙佛，下鎮妖魔，守護人族！」

腳下白蓮無聲綻放，蘇慕華昂起頭，傲然道：「聽到了嗎？相比於所謂聖人的身份，我們更在意這司首之位，我們兩代司首的話，便是鎮妖司的規矩與使命！」

「妖族如何，聖人又如何？有戰而已！」

「說的好！」

於此同時，無爭與葉茜兩人也同樣站到了陸仰與蘇慕華身旁，傲然開口道：「從兩界山出來的這麼多人，人人無懼生死，要換的，是人族的希望與未來，是心中堅持的正義！而不是，因為什麼所謂的天道意志，就隨意犧牲別人的妥協！」

「若是今日任由你們為了所謂的大局，犧牲陸仰，我等又有何面目，去面對那些戰死的同伴？！」

「諸位聖人，你們代表不了人族！」

「我們也是人族，也是聖人，此事……我們不同意！」

「……」

先有蘇慕華，如今又有葉茜與無爭相繼表態！

這樣的份量，著實已經很重了！

若是加上陸仰，這已經是四位人族聖人了！

要知道，今日之前，人族總共也不過七聖而已，還要算上那位已經陷入天道空間之中的太清聖人！

若是真的堅持下去，便是又一次人族的內訌！

影響，未必就在昔日的仙武之爭之下。

一時間，幾位人族聖人頓時頭痛無比。

這該怎麼辦？

總不能真的聯合妖聖，強行鎮壓嗎？

且不說到底能不能鎮壓的下來，即便能……經此一戰，人族還能剩下幾位聖人，又該如何抵擋妖族？！

「天道意志不可違！」

沉默了片刻，太虛聖人這才緩緩開口道：「蘇慕華，你是要再次掀起人族的內亂嗎？你們剛剛說，我們代表不了人族，同樣的，你們也代表不了人族……若是因此導致人族內亂，再次引發浩劫，你我皆是人族的罪人！」

「蘇慕華，你難道不明白，如今你們的選擇……依然也是天道意志的體現！」

「天意，不可違啊！」

無極聖君再次開口道。

這一句話，卻是令陸仰心中也不禁猛然一跳，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天意！

看似蘇慕華與無爭他們站在自己這邊，可實際上，這又何嘗不是天意的體現！

若是他們執意拒絕，引發大戰，對於人族來說，必然又是一場浩劫，這難道不就是違抗天道意志的後果嗎？！

無論他們怎麼選擇，當天道意志蘇醒的時候，結局便已經註定了！

區別只是，到底是犧牲陸仰一個人，還是讓整個人族一起承擔這個違抗天道意志的代價而已。-

這才是最令人絕望的啊！

這一刻，陸仰彷彿才真正能夠感受到，那種天道意志帶來的壓迫感。

天意不可違！

這簡單的五個字，字字猶如一座大山，狠狠壓在身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反倒是覆海妖聖他們，此刻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漠然看著人族諸聖的內鬥。

大勢如此，當陸仰選擇以武道入聖，走上神武大聖那種對抗天意的道路的時候，結果就已經註定了，人族無論怎麼選都是錯！

唯有順應天意，將陸仰送入天外天，才是唯一的生機！

「天意不可違嗎？」

微微抬起頭，蘇慕華看著人族諸聖，輕聲道：「那可未必，這世上，有一處地方，是連天道也影響不了的！」

聽到蘇慕華開口的瞬間，陸仰腦海之中，也同樣猛然閃過了一道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