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事發
眾人順著寧行天所指的方向看去,皆是一驚,有認識許凡的人瞬間驚呼出聲。
「許師弟」
「小凡」
「許凡」
「許少俠?」
也有不認識的人也在那兒竊竊私語:
「這是誰,好像他們認識。」
「看樣子應該是浮雲劍宗弟子吧。」
有好事者疑問:
「浮雲劍宗弟子怎麼躲在角落,不應該在上首方向嗎?」
「我認得他,當初和李浩天大俠一起闖了怡紅樓的。」
許凡本來只想躲在暗處尋找到那個細作后悄然將他解決,也有再看一眼師姐的想法。可是沒想到的是,當初心軟放掉幾個嘍啰,卻引出來個大的。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暗嘆,果然紅顏禍水啊。
洛秋水本來作壁上觀,當她看到是許凡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她確定只在校場見過此人一次,可為何覺得見過不止一次?
念水音看到小師弟出現,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那本來握著她的手掌,也稍微用了下力,念水音吃痛卻並未作聲。
待她轉頭的時候,卻見韓風臉上帶有一絲歉意,她稍微點頭又看向許凡,卻沒注意到韓風眼中閃過的一道寒芒。
此時人群自然分開,給許凡騰出一條路。
無奈之下,迎著眾人的目光,許凡腳步堅定,緩緩走了出來。
「師父!」
他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洛秋水和韓雲,點頭示意,然後微微躬身,給蘇河請安。
蘇河心中本來就對許凡有所芥蒂,他深知這名小弟子大概是對師姐有所愛慕的,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便吩咐弟子沒有通知他。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不請自來,而且看樣子招惹了是非。
如今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發作,只是淡淡嗯了一聲,算是間接承認了許凡也算是他的弟子,給了寧行天一個交代。
寧行天拍了拍手,然後看向許凡,問道:「許少俠可是認得老夫?」
許凡看著他,如此凶神惡煞的人,怎麼就能沒臉沒皮地自稱老夫?
心中雖然腹誹,可想到他就是那些人背後的東家,多少女子因為他而流離失所從事賤業,便是一陣憤怒,然而臉上卻是淡然的神色,回道:「恕在下眼拙,請問閣下是?」
看著這個少年不瘟不火不火地回答,寧行天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他縱橫江湖多年,在這青山城也算是一方巨擘。
即便這少年之前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可剛剛那麼多人的交談,他不信對方沒有聽到。
如今這個態度,說明他分明是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
他眼中厲色一閃,莫非你以為有了蘇河撐腰,便能夠無法無天了嗎!
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對著許凡說道:「許少俠,老夫自我介紹一下,寧行天。比不得尊師君子劍,更不及浮雲劍宗守護神的美名,只是收留了一些食不果腹的糙人罷了。」
說完后,又看向蘇河,拱了拱手,語帶譏諷,說道:「蘇宗主,果然名師出高徒,佩服,佩服。」
「蘇某慚愧,當不得名師,寧幫主謬讚了。」
他看向寧行天,說道:「此子卻是蘇某劣徒,但不知有何地方招惹了貴幫,還請寧幫主明示?」
寧行天眼神微微一眯,他看得出來,這小子武功算不得好。
心中暗自冷笑,這個水準也敢出來英雄救美,看來真是少年熱血啊。
他頓了頓,斜睨著許凡,道:「我看,還是讓這位少俠說吧。」
許凡心中早已將這人厭惡至極,見他一個流氓地痞頭子,說話文縐縐的,當真是邯鄲學步。
而且就他所作所為本就是大奸大惡之事,如今卻還裝出一副受害者模樣,真的是可惡至極。
於是絲毫不留情面,振振有詞道:「寧幫主先是請郡主做主伸冤,又是對我師父咄咄逼人,最後將矛頭指向我一個和你從未見過之人,現在還想讓我說什麼,莫非你要給我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然後屈打成招嗎?還是寧幫主覺得即便無中生有,也能將我置之死地,我不明白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大費周章?」
一句話說得滿堂喝彩,眾人心中也在腹誹,繞了半天說不到正事上,寧行天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就連坐在上方的洛秋水也將目光稍微在許凡身上停留了一下。
蘇河適時說了一句:「寧幫主,我弟子所言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麼事情還請說明。」
見到周圍眾人都看著自己,寧行天心頭冷笑,拍了拍手。
只見從外面進來幾人,許凡看到他們后瞳孔一縮,心道果然如此。
底下的人可炸開了鍋,因為他們認得這幾人。
「這不是天香樓龜公和護院嗎,他們來此幹什麼?」
寧行天陰惻惻一笑,指著他們,問道:「許少俠,你可認得他們?」
他原以為許凡會狡辯甚至裝不認識,可沒想到的是對方如此乾脆。
「認識!」
寧行天呵呵一笑,說道:「認識就好,那我請問,許少俠既為浮雲劍宗弟子,君子劍蘇河宗主門下高徒,為何行齷齪之事,看我天香樓姑娘貌美,便自恃武功高強打傷我護院,將我天香樓的姑娘劫走?這已經數日過去,若是少俠新鮮感過去了,便將姑娘送還給我吧。」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倒是洛秋水,聽到寧行天言語中竟將女子作為貨物的隨意,同為女子的她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韓風微微一笑,念水音蓋頭下的眉頭微微蹙起。
眾所周知,蘇河行走江湖多年,一直嚴於律己,剛正不阿,教育門下弟子更是循規蹈矩,於江湖上樹立起了鐵面無私君子劍的美名。
可是現在聽來,自己這弟子竟然連犯幾條戒律,而且這眾目睽睽之下,無異於打自己的臉。
蘇河滿臉憤怒,直接坐了起來,厲聲問道:「孽畜,寧幫主所言可否屬實?」
許凡看了看寧行天,只見他一臉笑意,因為他說的就是事實,只是少了強搶民女這一關鍵點。
又看了看一臉怒容的蘇河,這個教養了自己數年的師父,最終點了點頭,說道:「是!」
此話一出,眾人炸開了鍋。
「聽說浮雲劍宗弟子個個行事光明磊落,怎麼會出現這樣一個登徒子。」
「人家少年英勇,正是龍精虎猛的年紀,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我可是聽說今天的新娘子,便是這個少年的青梅竹馬,受此打擊,找點妓女尋歡作樂也不無不可啊。」
「只是這少年連續數日,也不曉得身體吃不吃得消,嘿嘿。」
「若是今日蘇宗主處理不當,那麼浮雲劍宗百年聲譽便要毀於一旦了。」
「這少年如此俊俏,他那師姐怎麼會移情別戀呢。」
「有權有勢的人生來高貴,不都是讓人趨之若鶩嗎?」
周邊的人小聲地議論,說什麼的都有,一些傳入蘇河的耳中,讓他心中更是怒火暴漲。
念水音聽到有人將她說成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蓋頭下的臉色不斷變換。
寧行天此時悠閑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揮揮手讓那三人走了下去。
許凡面無表情,微低著頭顱,卻是絲毫認錯的態度都沒有。
這一瞬間,蘇河心中那暴漲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猛然拍出一掌,打在了低頭的許凡身上,口中厲喝道:「畜生,你乾的好事!」
許凡措手不及,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發現師父蘇河已近在咫尺,眼中閃爍著怒火,隨即便感覺到一股大力傳到了自己身上。
毫無防備之下,只覺胸口一痛,然後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倒飛了數步跌落在了地上。
蘇河的這一舉動驚呆了所有人,大婚之日不宜見血,可是蘇河實在忍無可忍。
其他倒也罷了,他一心要將浮雲劍宗發揚光大,絕對不能容忍門派有半點瑕疵。
如今倒好,自己門下出來一個淫賊,強搶妓女,尋歡作樂,還被人家找上門來,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此事。
他直覺眼前一陣昏暗,多少年苦心經營的聲譽今天算是毀於一旦了。
費躍一直站在蘇河身後,他見師父如此憤怒也是大吃一驚。
要知道在他們眼中,師父一直是謙謙君子,從未像今天如此暴怒。
看著小師弟被師父一掌打飛,他心中又驚又急,若說門中弟子對許凡是有些冷淡,但是他卻是有些憐憫這個小師弟的。
眼見師父還欲出手,費躍趕緊從後面緊緊抱住蘇河,一邊求情一邊勸解:「師父,小師弟年幼無知,興許犯了錯誤而不自知,念在您看著他從小長大的份兒上,饒了他吧。小凡師弟,你趕緊認錯,不要讓師父生氣了。」
「費躍,你給我放開,這個畜生做了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竟然絲毫不知悔改,我浮雲劍宗百年清譽今日毀於一旦,我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列祖列宗。讓我一劍殺了這個孽徒,好還宗門一個清凈。」
費躍不勸還好,一勸便等於坐實了許凡的罪名,蘇河看著周圍其他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一顆心跳得飛快。
寧行天看著許凡趴在地上,低著頭,披頭散髮,嘴角閃過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