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鏡

黃耀琦躺在黑棺中已然幾日，或是因為腦海中光點的影響，他的意識不但沒有沉睡，反而能探察到整個密室里的動靜。他的便宜師傅王芸來過幾次，最近還時常嘟囔著什麼，有時還緊皺著眉頭。黃耀琦不知道這個便宜師傅想對他做什麼，但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這種性命隨時掌控在別人手上的感覺可著實不好受。黃耀琦也試著幻想過黑棺內部有什麼機關，能一下子讓他逃出生天，拿到什麼逆天傳承。幻想終究是幻想，黑棺僅僅是一具黑棺，掐滅的黃耀琦一切的逃生希望。

黑棺再次綻放玄光，原本便極小的光點此刻幾乎不見，藏身在其中的神魂，也在陣陣刺痛中沉淪下去。王芸悄悄從黑暗中浮現出來，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平靜，「穩步進行中，不出十天果子就能落地了。」暗中，一點星火亮起，點亮了整座暗室。整個暗室都鋪滿了鏡子，折射出一個又一個王芸。「二七，你覺得呢？」鏡中，王芸的身形百般變化，最終定格成一位鄉村老伯的形象，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方言，從他僅存了幾顆黃牙的嘴中溜了出來。王芸分辨了許久，才聽明白這一整句和含義，「這樣嗎，你的大順官話還得去好好學學。」王芸略帶不滿的哼了一聲，抬手打散那點燭火，黢黑的鏡子上不再顯現出任何人的模樣，王芸輕撫鏡面，一點裂縫從指尖蔓延開來，剎那傳到整個鏡面上。王芸的身形消失不見，一牆的鏡子嘩啦倒在地上，化作點點流光，湧進了中央的黑棺之中。

鏡子！黃耀琦意識驟然清醒過來，腦海里一下子被塞進了太多的記憶，雜亂的思緒讓他只能回想這兩個字。細細回憶，雜亂的畫面背後，只屬於他自己的那一段記憶似乎也少了一點，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強烈的撕扯感與缺失感，黃耀琦直接宕機了，識海中的一點光亮，此刻也像是消失不見了。意識越來越模糊，可境界卻一路高漲，在黑棺中的十幾天的浸泡里，黃耀琦的氣勢不斷的上升，練氣三層毫無瓶頸的突破了。

「突破！」趙燭緣大汗淋漓的從自己的茅房中跌跌撞撞的走出，一身的臭味瞬間瀰漫了整個區域，冰翙嫌棄的蹲在角落裡捏著鼻子，「你趕緊去洗洗吧，這味道快堪比金丹期的大能全力一擊了。」趙燭緣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輕蔑的看向角落裡的冰翙，「好好聞聞吧，這就是突破練氣的味道，某些人想聞都沒地方聞去。」說罷還強忍著反胃，猛吸了幾口「仙氣」。「給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一隻手臂直接穿過牆，攥住趙燭緣的領子，一把扔出了屋外。「多謝，咳，孫師兄。」「小事情小事情，回頭我找人再把這牆修補一下。這牆怎麼越來越不經造了……」隔壁煉體的孫成師兄小聲嘟囔了一句。冰翙眼角抽動，隨即把門窗全部打開，把趙燭緣留下的仙氣吹吹散，「練氣？」冰翙看著手背上極冰中的小鳳凰，眼中充滿了期待。

「你想獲得力量嗎？」劉雲裳已經不止一次夢見這個畫面了，「你想將那些雲層之上的天才拽下凡塵嗎？你想讓那些你嫉妒怨恨的人付出代價嗎？」我選藍色藥丸，劉雲裳突然蹦出了這麼個想法，搖搖頭，煙消雲散。「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