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夢(2)
林松又一次沉默了,沉默了一會兒,說:
「這是你們要解決的問題。」
匠人們聽了這話,也都沉默了。
林松嘆了口氣,道:「或者你們繼續鑽研蒸汽機。」
「還是這個車吧。」匠人中不知是誰嘟囔了一聲。
很快就有一片人來附和。
這個車,還像是人間的物件。
正說著。
太子聽幾位農官彙報完畢,遣人來說:「林公子,我們走吧。」
林松便走向太子,和太子一起出了禁苑。
留下一幫子匠人在風中凌亂。
回到宮裡時,已經是中午。
太子照舊在小政廳和心腹探討諸事,林松依舊不摻和每一件事。前往小政廳外的茶室閑坐。
茶室依舊是漣漪和幾個宮女兒在。
看林松坐下。
漣漪忙坐在茶桌前,行雲流水的開始泡茶。她模樣不是十分的美麗,但和香菱有一樣的溫柔眉眼。她一如往常的雙手捧著茶杯奉給林松。
林松看著她。漣漪沒有香菱等人白皙,卻也是皮肉水嫩,一看就光滑的緊。接過茶杯,林松喝了一杯過後,只覺得心口越發熱的厲害,連帶著臉上也跟著燒紅了。
漣漪笑道:「哎呦!還沒到三伏天,你便熱出滿頭的汗,等三伏天可怎麼樣呢?」說著就走到林松身側,拿出帕子幫林松擦汗。
離得近了。
她的帕子帶著幽幽的蘭花香氣,蔥翠的手帕子襯得她的十指越發白皙柔嫩。
林松只覺得越發的熱,笑著讓漣漪去拿扇子。卻發現漣漪不僅沒去拿扇子,還往他懷裡依偎。
可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東宮。
林松猛地推開了漣漪,咧嘴笑問道:「茶里有什麼?」
「茶里什麼都沒有。」漣漪說著,就又一次要上前。還要拉開衣領。
林松嘆了口氣,道:「你這樣,我真的很難辦。」說著就扯下一旁的簾幕,三下五除二的將漣漪綁了起來。
漣漪當即要喊,卻還未喊。
林松便到茶室外,喊了常跟著太子的太監常祿。就指著自己說:
「常公公欸,救命。」
常祿看林松過來,還當林松想去別的地方逛著玩。見林松面紅耳赤滿頭是汗的說救命。他臉色頓變,忙問道:
「這是……」
「先讓太醫來吧。」林松說著,在自己臉上用力搓了一把,又笑道:
「有涼茶先給我喝一些也是好的。」正說著,常祿的小臉都莫名添了幾分柔媚。
林松猛地晃了晃腦袋,而常祿已經懂了。忙讓人取了井水來給林松洗臉,又拿扇子幫忙扇風。
太子的心腹來喊。
太醫倒是來的很快,來了看見熱的滿臉是汗的林松。
太醫趕忙為林松號脈,又細觀林松的神態,說:
「只看脈象,沒有中藥的跡象。但觀公子的癥狀,的確是中藥無疑了,公子可是用過不常用的東西?」
「不常用的,只有昨日在皇爺爺那裡喝的符水,以及偏殿突然點的熏香。茶室的茶倒是常喝,但今天喝了茶,便熱成了這樣。」林松指著自己,笑的很無奈。
太醫太監『皇爺爺』這三個字,也不敢多說。小心的看了眼常祿,才說:
「符水定然沒有這作用,只怕是熏香和茶水有問題。」
「你我所見相同。」林松用內力強壓下心頭的燥熱,又灌了一壺涼茶。才拉著常祿一起進了茶室,他拎著漣漪,常祿拿著只剩一點茶水的茶壺出來。
林松把漣漪仍到一旁,又灌了幾杯涼茶才說道:「說真的,你被我綁的這麼結實,還要費力的把茶壺推翻。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茶壺有問題?」
將茶壺中的殘渣拿給太醫看。
太醫細聞了聞,又挑出一片在嘴裡嚼了嚼。細品味了一番,他說:
「我竟嘗不出這是什麼。」他說著就又要吃,像是誓要嘗出是什麼東西來。
林松忙攔住他,說:「說起來,今天的茶室除了茶葉的氣味,也像多了別的香味。你既然吃了,何不進去坐坐看。」
太醫覺得有理,當即提起衣擺,邁步走向茶室。但走進去坐了一陣,他就後悔了。
他是經過人事的成年男子。
林松覺得心中燥熱的厲害,他是覺得一股熱氣全身亂竄,讓他眼睛發紅,渾身發顫。思緒混亂之際,他自己寫了藥方,忙讓人去熬。
但葯還沒出來,太醫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
常祿只得讓人喊了新的太醫來,又向林松問道:「你沒事吧。」
「還好,倒不用吃藥了。」林松喝著涼茶,又一次吐出一口濁氣來,繼續說:
「我喝了一小杯,發現不對就出來。這會已經好些了。」說著,又灌了一杯涼茶,繼續運轉內力,又一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常祿仔細的看林松。
林松的臉的確沒有剛才那麼紅,氣息也漸漸平復。只是人依舊像水裡撈出來,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濕透了。
但這都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林公子才在宮裡住了多久?
虎王的事情才結束,就有新的大事不成?
常祿眼神落在小政廳處。
太子還在和心腹議事,常德還在門前守著,看樣子短時間不會結束。
看著漸漸平復下來的林松。
常祿笑道:「這事不必審,我也能猜出來。定是漣漪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仗著自己管著茶室,故意作怪。依我看,現在就送她去慎刑司里,看她招不招!」
「連伺候我的那幾個也審一審去,為何多日不曾有香爐,昨晚突然熏上?」林松笑著補充。
至於太上皇的符水。
那是即便有問題,也是沒問題的水。
但眾目睽睽下的符水,想來也不會有問題。
林松心中說著,用內力逼出最後的不適感,這才起身笑道:
「我好了。」話音未落,便是疲憊感狂湧上心頭,讓林松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
困。
怎麼這麼困?
林松看向臉上還帶著擔憂的常祿,忍著困意笑道:
「宮裡的事我不清楚,仰仗常公公了。我乏得厲害,去歇著吧。」說著,林松打著哈欠向常祿一笑,笑著走向偏殿。
宮女們見林松回來,紛紛站起來迎接。
林松隨意的擺擺手,徑直走向偏殿內的黑漆大床,到頭就睡。雖然睡著的很快,卻在不停的做夢,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讓林松的眉頭皺的死緊。
他怎麼又做夢?
還明知是夢,卻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