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二碗符水
明知是夢,夢也不會停。
夢裡的香菱嬌羞怯怯。
林松知道自己在做夢,可那溫熱綿軟的觸感是那麼真實。他甚至能聞見香菱身上若有若無的芙蓉花香。
「太真實了。」這是林松的心聲。
香菱如妖精一般,調皮的用手指攪著自己的的長發,發出又嬌又妖的笑聲。
幾縷頑皮的髮絲落在林松的臉頰,痒痒的。淡淡的清香從髮絲上散出來,讓林松想抓住深深一嗅。
但伸出手,近在咫尺的香菱瞬間飄遠。
場景也瞬間變化。
變成他在桌前看書,香菱端茶來喂。
只是以往是把茶交到他手裡,而這一次。香菱自己飲了茶,又拿掉他手裡的書,低頭湊了過來……
那粉嫩的唇。
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讓人想輕輕咬開果皮,吮吸裡面的果汁。
但果不其然。
在最近的時候,場景又換了。
林松罵人的心都有了。
別人是春宵一夢回味無窮,他這是春宵一夢不如不夢!
但夢還在繼續,夢裡的香菱仍然做著現實香菱絕對做不出的事情。
林松極力穩住心神,沉心靜氣的努力運轉自己的龍象般若功。
初時還沒反應。
幾次過後,內力運轉。林松漸漸拿回了對四肢的掌控,人也清醒起來。
翻身坐起來。
林松在黑漆大床上坐了一陣,看茶壺還在書桌一角放著,便想喝口涼茶壓一壓。
但茶壺是空的。
看窗外仍舊漆黑一片。
林松嘆了口氣,重新躺在了床上。但閉上眼睛便是那些令人燥熱的畫面。
他只得默念心經,希望能壓下妄念。
這一下的確有用,專心背誦,細品其中深意。
林松的心漸漸靜了下來,意識放空,正要入睡時。若隱若現的芙蓉花香真的飄散了出來。
但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
偏靜下心來,這個香味真實的存在。
林松當即翻身起來,在枕頭、杯子、褥子之上仔細的嗅了起來。終於在枕頭下的一個地方,聞到一股子極淡的香氣。仔細嗅了一陣,林松只覺得下腹燥熱。
便把褥子翻過來,取出一把小刀沿著褥子地下的縫線拆開,伸手從裡面掏出那個帶著香味的扁平小包。
拿出來后香味就明顯多了,雖然還是淡淡的,但已經是很明顯的芙蓉花香。
還好他存的有香菱的荷包,細嗅二者的味道相似。林松把小包里的東西倒出來,收入系統,塞入香菱荷包中的部分香料。重新塞回褥子里。
再召出系統面板,查看裡面現有的東西。
如揚州城時教坊司女孩身上搜出來的,可以讓人昏迷查出心疾的毒粉。賴升買的牽機葯。
林松看著這兩樣毒,以及在林如海書房中偶然翻出,不知是何效用的毒粉。無聲呢喃:「果然,喊再多聲爺爺,也沒用。」
一夜過去的很快。
林松被宮女喚醒,打著哈欠讓她們更衣。
太上皇的玉泉宮依舊是那麼遙遠。
林松這邊收拾妥帖,便和太子邁上前往玉泉宮的路。
秦照看著比昨日還睏倦的林松,笑問道:
「又沒睡好?」
「嗯。」林松點頭。
秦照想了一陣,道:「今日不去禁苑,你在偏殿歇著吧。」
「謝殿下。」林松忙拜謝道。
正說著。
玉泉宮到了。
幾人進去,太上皇坐在裡間的龍塌上,身側坐著笑容滿面的秦徹。
見林松和秦徹進來,太上皇的笑容越發和藹。
待請安過後。太上皇和往常一樣招手讓林松走近些,看見林松眼底青黑一片,他險些沒收住眼中的喜色。
但喜色只是一瞬。一瞬過後,太上皇焦急的把林松摟了過來,問道:
「這是怎麼了?難道東宮裡的人怠慢你?」
「未曾怠慢。」林松很是疲倦的臉上露出笑容,說:「是我不知怎的,就是睡著。」說著眼底的倦色越發濃了,卻仍然笑著說:
「皇爺爺,我沒事。」
太上皇瞧著很是心疼的摟住林松,立即讓宮女喊道士過來。
催道士念咒請神,又燒了一碗黃符水,強令林松喝下。看林松一口一口的將這符水咽盡,才說道:
「你生來就是有大福氣的,偏人小,難免禁不住。夜裡無故失寐,正是撞克了。你這幾日都去過什麼地方?」
「只去過禁苑。」林松裝作思索的樣子,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香爐上。好似困得人都呆了一般,直直的盯著香爐看了一陣,才肯定的說:
「只有禁苑。」
那個燒黃符紙的道士便裝模作樣掐算起來,又讓林松站著,繞著林松念了許多話。才說:
「的確是撞克了。」
「怎麼說?」太上皇忙問。
道士就皺著眉頭說:「是前些日子的虎王,那虎王本就凶厲,如今死了也不安生。瞧見有大福氣的人,便想吞了去。但太子殿下身懷龍氣,那畜生接近不得,便日夜纏著林公子!」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除了林松,無不變色。
秦照更是第一個問道:「這可怎麼好?」
「我到林公子的卧房,焚香送它,若它肯走,最好不過。」道士說。
秦照忙問:「若不走?」
「若不走,我便用黃符靈劍,逼走!若還不走,我便要它魂飛魄散!」
道士豎起劍指,直直的指向東宮的方向。
秦照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
「現在就去吧。」太上皇也說。
而林松的視線,還在不遠處的茶壺邊。
茶桌前。宮女還在涮茶,左邊放著一壇晨起時取得花露。林松便操控著系統面板停在花露之上,將能讓人昏迷且得上心疾的藥粉,灑了進去。
這葯本就是特製的葯。
一點點的苦味也被茶葉本身的些許苦味掩蓋,遇水融的也快。林松就看著宮女用這露水,烹制茶水。
才用極為睏乏的聲音說:「謝謝皇爺爺。」說完,就退遠了,向太上皇行禮退下。
還未走出宮門,林松就覺得胸悶不止,虛汗一陣一陣的往外冒。
林松很確定這個符水有問題,卻仍舊用內力壓制著藥性。這次符水的藥性頗為厲害,即便壓制,也漸漸發作,讓林松的面色慘白。
秦照還在想如何驅邪,袖子忽被常祿拽了拽。他回頭,只見常祿向他使眼色看林松。
他回頭一看,看林松雙唇毫無血色的模樣。秦照嚇了一跳,忙停下腳步,讓常祿等人去喊人抬轎。自己則和焦急的問道:
「子松,子松你身體不適為何不說?」
道士也裝模作樣的又一次掐算起來,說:「啊呀!那虎王聽見了我們的話,已經在吞食林公子的精魄。需我們即刻就到,開壇做法,才有望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