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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潯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燕雙歸拿來的飯菜，都是她喜歡的，還有她最喜歡吃的薄荷糕。

「那他怎麼不自己來？」宋潯神色有幾分鬆動，卻還是不肯起身。

「老大這傲嬌小媳婦的性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燕雙歸說著，拿走宋潯手裡的戒尺放到一旁。

宋潯聽了燕雙歸的屆解釋這才有些不情不願的起身，跪了一下午的膝蓋早就酸痛不堪，起身的一瞬間險些沒又重新跪回去，還好燕雙歸連忙伸手扶了一把。

燕雙歸把宋潯扶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伸手幫她按了按腿上的幾個穴位，好讓她不那麼難受。

「餓壞了吧，快吃點東西，吃飽了去瞧瞧老大。」

宋潯早就餓了，聽見燕雙歸的話，伸手就要拿起桌上的筷子，卻發現自己的指尖顫抖的連筷子都拿不穩。

燕雙歸瞧見了，頓時更加心疼了，「來來來，三娘喂你，你也真是，非要跟老大賭氣幹什麼。」

平日里宋潯每次被罰思過的時候，只要宋臻一走她就會立刻放下戒尺，一個人在祠堂里睡覺，宋臻對宋潯的行為一清二楚，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時間到了就把她放出去。

燕雙歸原以為這次也跟以往一樣，這才沒急著來尋她，沒想到她還真的跟宋臻賭氣起來了。

「三娘，爹爹是不是更喜歡二爹爹，不喜歡我啊？」宋潯張口吃下燕雙歸喂到嘴邊的飯菜。

「小潯兒怎麼會這麼想？」燕雙歸沒想到宋潯一直在意的是這個。

「我知道我是爹爹撿來的。」宋潯低著頭，神情有些低落。

是因為她是爹爹撿來的，所以宋臻才會更喜歡二爹爹嗎？

宋潯的身世在整個楓林晚算不上什麼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宋潯是宋臻在山下撿回來的沒人要的棄嬰。

燕雙歸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當初被宋臻抱回來的時候只有那麼小小的一團，安安靜靜的躺在宋臻懷裡，沒想到一轉眼，當初那個小糰子已經長這麼大了。

燕雙歸把手裡的碗筷放到桌子上，抬手理了理宋潯頭上有些散亂的髮髻，「當然不是了，我們小潯兒這麼貼心，老大怎麼會不喜歡呢。」

「小潯兒可能不知道，當初老大因為沒能給你取名叫小土，鬱悶了好久呢，你小時候生病，老大可是不眠不休的守了你好幾天。」

「真的嗎？」

「當然了，小潯兒不知道，老大剛把你撿回來沒多久，就來了一個老道士，非說你是個不祥之物，要老大把你給扔了，氣的老大直接拿著大刀把那老道士攆到山腳下，讓那老道士再也不敢靠近楓林晚半步。」

燕雙歸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還是止不住的笑意，她還是第一次見老大發那麼大的火。

「就算後來知道你身上有著不同尋常的地方，老大也從來沒想過讓你離開。」

若是尋常人知曉了宋潯身上的異常，怕是早就逃的遠遠的了。

宋臻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認定的事情堅決不回頭，他要護著的人，除非他死，否則他就要護到底。

「三娘。」宋潯忍不住撲進燕雙歸懷裡撒嬌。

「你可真的要好好感謝三娘，要不是當初三娘堅持，你說不定就要宋小土了。」燕雙歸抱著懷裡的宋潯，忍不住調笑道。

「謝謝三娘，也謝謝二爹爹和四爹爹。」宋潯此刻無比慶幸，還好沒有採用宋臻的名字，不然她真的要叫宋小土了。

兩人依偎著說了好多悄悄話，直至月上梢頭才肯分開。

宋潯沒有回到自己房間，反而趁著夜色悄悄摸摸的溜去了宋臻的院子里。

宋潯瞧著宋臻屋子裡沒有亮燈，便悄悄的走到門邊，輕輕推了推門，沒推開，門被宋臻從裡面鎖住了。

不過這可難不倒宋潯，不過是一扇門而已，還攔不住她。

宋潯直接往前走了一步，穿門而入。

宋潯看著床上鼓起來的被子，輕輕墊腳走到床邊，直接撲了上去，身下軟綿綿的觸感告訴她，人已經不在床上了。

宋潯回頭就看到站在床邊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的宋臻。

早在宋潯推門的時候宋臻救已經察覺到了，他特意躲到一旁稍顯隱蔽的角落，就是想看看宋潯這麼晚來是想幹什麼。

蠟燭燃起，漆黑的屋子裡多出一處光亮的地方。

「爹爹。」宋潯起身，伸出雙手就要往宋臻懷裡撲去。

宋臻伸出一根手指頭抵在宋潯額頭上，「宋潯，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宋潯只能訕訕的放下雙手，不情不願的回答道：「記得，男女授受不親。」

「那為什麼還偷偷到我房裡來？」

宋臻身上只穿著簡單的裡衣，披了一件還黑色的外衣在肩頭，一看就是被人吵醒后剛從床上起來。

「爹爹你都好久沒有抱過我了，不跟我拉手，也不喂我吃東西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宋潯睜大眼睛看著宋臻，委委屈屈的控訴道。

宋臻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該怎麼跟宋潯去解釋這些事情。

「宋潯，你既已入了我宋家族譜，那這一輩子就都是我宋家的人。」

「那爹爹為什麼越來越疏遠我？」

宋潯不是沒感覺，她能感覺到宋臻在一點一點疏遠她，先是不許住在他的房間，後來不許她抱他，再後來連她去拉他手都會被他悄無聲息的躲開。

「因為你是女孩子，爹爹是男子，就算是尋常人家的父女，到了你這個年紀，也不可以如此親密的。」

「我不明白。」宋潯看著宋臻，扣著手指費力的試圖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宋臻瞧著宋潯一臉困惑的模樣，最終嘆了一口氣，俯下身子拉起宋潯的小手，「不明白就算了。」

也許雙歸說的對，小潯兒才多大，哪兒能明白什麼叫男女有別，她只會認為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惹他生氣的。

罷了罷了，晚兩年再教也一樣。

宋潯見宋臻難得主動拉她的手，頓時把剛剛糾結的問題拋之腦後，開心的抱著宋臻的手晃來晃去。

「那爹爹，我今天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