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暗流涌動
「休傷我主!」
說時遲那時快,唰唰唰三隻利箭猶如霹靂一般射來,一員猛將自斜刺里殺將出來,在馬背上張弓搭箭,卻絲毫沒有停下衝鋒的速度,奔著宇文成都就殺了過來!
「馬援!」
宇文成都自然認得來人,只見馬援身旁各挎一隻如小水瓮般的金錘,此時已經丟了弓箭,伸手將鎚子拿在手上,喝道:「來來來!當初還未曾和你見個高低,今番叫你知道我這金錘的厲害!」
「果然是你們這幫逆賊!」
宇文成都自知這用錘的馬援可不是好惹的,再加上他本就對這些臂力超群的錘棍之將有著一絲隱隱的天生畏懼,當下不敢大意,擺開金鏜,做個開張式。
馬援也不客氣,雙手持錘上來就是砰砰砰連著三錘,真是勢大力沉,趁著這個時機,楊廣也急忙撥馬跳出圈外,大聲道:「馬將軍,不可再糾纏,我軍目的既已達到,當速速退去!」
「得令!」
馬援和宇文成都戰有十幾個回合,當下虛晃一錘,撥馬就走,叫道:「宇文成都,不過如此!」
宇文成都就要追趕時,曹彰從後面驟馬而來,叫道「成都,不可追趕!」
原來這楊廣眼看已經是佔了便宜,唯恐曹操大軍前來,既然已經一把火燒了曹軍的糧草,那麼不如速速退去,於是召集韓擒虎、馬援引軍急退而去。
而曹彰丟了糧草,罪過已然不小,又哪敢輕易追趕?只得收整殘兵敗將,灰頭土臉地回安定城,面見曹操。
曹彰主動將自己捆了個結結實實,跪在廊下,請求治罪。
而曹操聽到這個消息后,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破口大罵道:「從來都是我劫燒他人糧草!豈有人敢劫我?」
「還有這個劣子!」
曹操站在屋內,氣急敗壞地指著跪在外面的曹彰大罵道:「初領大任,就闖下如此大禍!我三軍將士風餐露宿,無一日不在等著後方的糧餉,可是卻被他損折殆盡,不殺如何平人心!」
「丞相息怒啊!」
以郭嘉、程昱為首,一眾文武,包括夏侯兄弟、曹純、宇文述、宇文化及等人紛紛跪倒在地,為曹彰求情。
郭嘉說道:「公子年少,縱使有過失,也罪不至死,況且,如今情況尚未明朗,我軍糧草押運一事乃是絕密,為何會被西涼反賊得知埋伏,此事必有蹊蹺,何不召公子前來,一問便知。」
「進來吧!」
曹操本無意過分追究此事,他只想知道是什麼導致了今日的大敗,當即將捆得如粽子般的曹彰叫了進來。
「你可知罪?」
曹操輕抬了抬眼皮,沉聲問道。
「兒……末將身擔押運糧草重任,卻……疏忽了,反被賊軍所劫,罪該……萬死!」
曹彰將頭深深地磕在地面上,沉痛說道:「若是我早聽荀尚書之言,也不至於此!事已至今,兒情願以死謝罪!」
「誒呀!公子說哪裡話來?」
宇文化及眼珠滴溜溜一轉,急忙說道:「賊兵奸詐,防不勝防,更何況事出有因,今賊人未除,公子千金之軀豈可治罪?」
這樣說著,宇文化及一邊在心裡罵道:這小子可真是個一根筋的莽夫,你爹要是想殺你早就喊刀斧手了,還能讓你小子進門來?到了這個時候,你不趕緊找台階下,還一口一個死,這豈不是讓你爹難堪?
還好自己機敏,出來周旋這麼一番,不至於讓丞相難堪……想到這裡,宇文化及心中倒是頗為得意。
「你且說,」
曹操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問道:「緣何大敗啊?」
曹彰當即便將部將王大有暗通西涼,引誘大軍進入埋伏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一番話直把曹操聽的懊悔不已,大聲罵道:「亂臣賊子!真氣煞我也!」
曹操哪裡能不知道這王大有是許昌衛戍,本就不是自己的嫡系,純粹是因為自己軍中人手不夠,這才抽調過來給曹彰充當副將,卻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給我退下!」
曹操已經完全沒有了處罰曹彰的想法,甚至連演都懶得演,直接斥退了曹彰,大聲喝令傳令兵入帳,破口大罵道:「傳令荀彧,命他將王大有滿門抄斬!嚴查許昌城內到底有誰和西涼賊子暗通!只要抓到,不論貴賤,一律斬首!」
不怪曹操如此憤怒,那可是足足五萬石的軍糧啊,乃是從各地徵調拼湊而來的,眼下卻被西涼軍付之一炬,這如何不令曹操又氣又怒!
看到曹操如此盛怒,眾人皆是默不作聲。
只有郭嘉上前說道:「主公,在下以為目下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啊!我們糧草被劫,已是處於被動,這個時候後方絕對不能再出現任何差錯了……這王大有乃宵小之輩,其背後定有大的主使之人,不若先按兵不動,等以後再做定奪啊!」
「奉孝……」
曹操這才從暴怒之中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有些過激,緩緩坐了下來,擺了擺手:「爾等先退下,奉孝留下。」
程昱、宇文父子等人很知趣地退出了屋外,只剩下了郭嘉和曹操二人。
「奉孝,如今當何以收場啊?」
曹操問道。
郭嘉回答道:「西涼戰事曠日持久,又出了這等事,我看馬騰急切之間已不可再圖,如今當思如何退兵之策,待到安定後方之後……」
說著,郭嘉的眼珠略轉一轉,俯身到曹操耳邊,道:「依我看,糧草被劫一事與許昌城內的老臣,以及那伏后等人有關。主公何不先派遣人前往密查,但不可暴露行蹤。這許昌城內到底有什麼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