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很近又很遠

趕路的日子實在無聊，趙思霞是恬靜的性格，在路上她很少說話。吳磊到是喜歡說話，但這傢伙一開口就帶著高高在上的口吻，而且還總是喜歡給我找茬以及貶損我，我漸漸也懶得跟他說話。

在這樣的環境下，手上兩本「天書」到也能讓我打發下時間。尤其是《華國寶物賞析》，這是一本帶圖的書，讓我兩天時間裡就從頭看到了尾，讓我有些看小人書的感覺。

至於《春秋通典》那是真天書，書上每個字我都認得，但是連在一起我就認不得了。我的面子又讓我不好請教趙思霞，只能悶著頭看，看的我腦殼都在發疼，最後又不得不拿起《華國寶物鑒賞》當小人書再看一遍。

「到江陵省了，下午就能到南都，呼——這一路累死我了。」

車子進入江陵省地界，吳磊長長舒了口氣說道。

這一次我也點了點頭，認同他的話語，他開車如何我不知道，但長途坐車也很煎熬。

「靠邊停下！」忽然，趙思霞指了指外面的國道。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在國道邊上赫然有幾個攤位。

這我到不好奇，一路上沿著國道賣東西的攤位我已經看到很多，有的賣些泡麵、茶葉蛋等吃食，有的賣些撲克牌或者當地小玩意、紀念品等。

來到攤位前，我這才發現這裡幾個攤位赫然是賣古玩的。都是些帶土的銅錢、瓷罐、碗碟、泥人等等物件。

趙思霞蹲在攤位前，一個個東西看了過去，她看的很小心仔細，每一件東西都反覆的看，有些被她看中買下，大多數則是放回到攤位上。

她的認真和專註讓我看的有些入神，她甚至用胳膊上的袖子直接擦拭著那些東西上的泥土，也不嫌臟。

這些東西就這麼吸引人嗎？我有些無法理解，不過想到了那夜在灰熊山上，她腿部受傷依然要將坑裡的碎片一一放入牛皮袋的倔強，哪怕我拉她都不願離去。

這一刻我們一蹲一站，彼此的距離不到一尺間距，但我莫名發現彼此的距離好像好遠好遠，遠到兩個世界。

「小子，你不是在車上看的津津有味嗎？我找你說話都不搭理我，來來來——」

「檢驗你是真看進去了還是裝模作樣看書的時機到了，咋們一人買五個小玩意讓小姐來做裁判，誰買的東西真的多誰就贏，反之輸。輸掉的人要叫贏得人一聲爺，怎麼樣？」

吳磊在一邊抱著手挑著眉頭對我擠兌的說道。

「行！」我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

說出話的時候，我感覺跟趙思霞的距離拉近了一些，不在像先前那般感覺隔的很遠。

我看著面前的東西竭力的去辨別它的真假，腦海里思索著這幾天看的《華國寶物鑒賞》，但是一個都對不上，相反想的我腦殼都疼了。

《華國寶物鑒賞》書上都是光鮮亮麗、美輪美奐的古董藝術品，都是代表那個時代的傑出工藝品。而面前的東西甚至很多都帶著黃泥巴，模樣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小子，還沒選好嗎？咋們馬上要上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磊在一邊催促著我。

我也只好硬著頭皮選了五件「寶物」，當然我也不是亂選而是察言觀色，我一邊打量寶物一邊留意攤位老闆的神情，如果他的神情有些改變我就買。

我是這麼想的，人家的賣家當然知道寶物的真假和價值，有情緒的變化說明很可能是被我選中了。

但……

吳磊繼續開著車，我們把東西交給了趙思霞，她一番鑒定后宣布吳磊贏了。

一比零，吳磊選中了一塊銅錢，趙思霞說是清朝道光年間的古錢幣，是真貨。

而我選的五件都是假貨，這讓我很是氣餒。

「哈哈哈，零蛋。五個東西一個不中，得了個零蛋。剛才還嚇我一跳呢，以為這把贏不了。」

「二狗，叫聲爺來聽聽！」

吳磊得意的哈哈大笑，一邊笑著一邊通過後視鏡都我擠眉弄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我氣的恨不得砸爆他的腦袋，這貨太不給我面子了。

不過我還是叫了他一聲爺，選擇了認賭服輸。

不過那聲爺叫出后，我心裡滿是恥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恨不得直接打開車門衝出去，跑的遠遠的。

雖然趙思霞一直在看書，神情沒有任何的波動，但我知道她肯定聽到了，心裡也一定看不起我。

這是一種煎熬，一直到車子開入南都，在一家賓館外面停下我才終於有了一口喘氣的機會。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跑了出去，接著想到這般不辭而別過於不禮貌又走了回來。

「我走了，就不跟你們一道了。」

我對吳磊大聲說道，實際上餘光卻是看著趙思霞。

「知道了知道了，說的好像我們挽留你一樣。」

「對了，有錢嗎？我給你留一百？」

吳磊關上車門，擺擺手說道，接著掏出了一百塊錢遞給我。

「龜兒子，看不起誰呢。」

我一把打開了他的手，不爽的說道。

趙思霞也下了車，對我點點頭說道：「孫二狗，如果遇到問題可以來南都文物局找我。」

「多謝，不過我肯定不會遇到問題的，我二狗能橫行鄉里，照樣能橫南都。」

她的開口讓我笑了起來，得意的說道，然後直接一轉身背著行囊大步的離開。

不過這樣的話語很快就被打臉，我準備找一家旅館暫住結果這裡最便宜的旅館都要十塊錢，簡直是搶錢。

我全身上下就五十塊錢，怎麼可能花十塊錢去住店。一直到夜幕來臨，我才終於找到一家便宜的旅社，五塊錢，大通鋪多人合住。

「小子，哪裡人啊，來南都做什麼的？」

房間里已經住了三個人，兩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一個寸頭年輕人。

我來之前三人就在抽煙，屋裡烏煙瘴氣，說話的是坐在左邊架子床一層的中年人，他一邊給我發煙一邊笑道。

「蜀省的，來這邊找人的。」我接了煙笑著說道。

「蜀地好地方啊，人傑地靈，風景秀美。我劉得彪以前跑銷售的時候去過很多回，對了你找什麼人，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劉得彪是個很健談的人，給我一種樂於助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