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剛穿越就被抓
趙文整個人處於昏迷之中,奇怪的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識遊離渙散。
一種攝人的心悸感好似一雙大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恐慌、不安…
隱約間,他彷彿想起了什麼。
嘩的一聲,一股冰冷感濺滿全身,讓他的精神漸漸集中蘇醒過來,睜開眼眸。
「醒一醒,到地方了。」
一頭黑髮的趙文無力撐起軀幹,發現自己等人正位於一座光線昏暗的地牢中,眼前有人將一桶冷水澆在了他們身上,嘴裡戲謔的嘲弄著。趙文身子骨輕微顫抖,感到有些冷,靠著牆壁縮了縮。
他觀察了一下,發現籠子里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群人,年齡不一,有大有小。
從身上的衣服來看,社會階層也都不同。
「這些人和自己一樣被抓了…」趙文察覺道。
「不會是死了吧?」
一名滿口黃牙的男人,走到沒有醒過來的囚犯身邊,轉動著手中鋒利的彎刀,揚起嘴角。
下一秒,直接粗暴蓄力踢中了後者小腹。
那名囚犯一動不動,像是真的沒有了知覺。
「和老子玩這套?裝死是吧?」男子舔了舔嘴唇,轉頭望向站在牢門處一直抱著膀子,審視著一眾穿越者的頭目身上,開口道:「弗里曼,這個人不如直接獻祭了吧,總要給這些新人們上一堂課,殺雞儆猴。」
「和長老們打過招呼就好。」被叫弗里曼的男人冷哼一聲,點點頭。
旋即,男子二話不說,伸手揪起裝死之人的頭髮,如拖著一個垃圾般,朝籠外走去。
趙文等人的視線隨之望去。
借著牆壁火把上的餘光瞧見,男人在將囚犯拽向一個形似祭壇般的血池,在池水中央佇立有一根殷紅色的石柱,柱子頂端雕刻著一張人臉。
是血…
趙文瞳孔一縮,難怪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還有潮濕腐爛的臭味。
「呦,現在醒了?」
「別…別殺我,我錯了…」
「已經晚了,哈哈哈哈!」
「不要!」
「啊!」
隨著一陣變態笑聲和囚犯的慘叫,趙文心頭一顫,他聽到利刃刺穿血肉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有些發毛。
緊接,對方有幾位打扮奇特的信徒聚攏而上,開始朝祭壇中的石柱念念有詞,宛如在舉行某種詭異的儀式。
趙文的嘴唇發乾,瞥了一眼,發現其他人的臉色也都很不好。
有一個女人似乎想哭,但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睜得斗大,沒有發出半點動靜。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弗里曼,是剝皮教會的信徒,信奉偉大的百面神尤思,歡迎你們來到艾斯德爾城,從今天開始,你們當中的一些人也許將來會成為我的同伴。」
弗里曼見時機差不多了,搬了一個椅子坐下,同時掀開帽兜,露出一顆光頭,他的長相再次讓趙文等一群人吞咽起口水來,因為他的頭顱上是一塊醒目的瘡疤,好似整個頭皮都被剝掉,只留下一層白肉。
「很遺憾,穿越者們…這個異世界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美好,如你們所見,這是一個對穿越者充滿惡意的地方,而你們被發現了…」弗里曼惡劣的笑了起來,凝視著牢里用恐懼眼神看著自己的新人們,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在這個世界,沒有前世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規矩,一切都講究實力為王。」
「所以,
想要活下去,收起你們那些該死的自尊心和文明人的嘴臉…哦,對了,我也是一名穿越者,算是你們的前輩。」
弗里曼伸出一個手指,強調道:「不管你們前世是什麼身份,在穿越來之後,又變成了誰…搞清楚一件事,眼下的你們已經是剝皮教會豢養的豬玀。畜生懂吧?不聽話…就只有宰了。」
「穿越者很特別,很尊貴?是未來主宰世界的強者?醒醒吧垃圾們…」
弗里曼一字一句的說著,明明他也是穿越者,但給趙文他們的感覺,更像是這個世界的土著。
都是穿越者嘛…
趙文回過神,與一雙雙眼睛對視著彼此。
剝皮教會的名頭,他聽過…似乎是法雅大陸一個臭名昭著的異端組織。
他魂穿到這個世界算今天,剛滿三個月,而在一個月前,他穿越寄生的家族遭到滅口,他本人則被一群神秘人劫持綁走。
和弗里曼說的一樣,剛穿越來時,趙文還很興奮…以為自己拿了劇本,但在接受這具身體前主人的記憶后,他就慌了。
這個世界的穿越者不止他一個,甚至有很多…還可以追溯到很久遠的年代。
而因為某些緣由,穿越者成了一種更趨於『異端』的存在。
身份一旦暴露,結局註定不會好…
所以,趙文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沒想到還是被人察覺到了。
「你…叫什麼?」
弗里曼盯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妙齡少女。
後者語氣顫抖:「坂香織。」
「島國人?」弗里曼挑了挑眉頭:「我是問你現在的名字。」
「赫莉艾瑪,我穿越過來,成了一個裁縫的女兒…」
少女誠惶誠恐的忙著答道。
「長得不錯…」
弗里曼眸光邪氣。
他又點了幾個人,一一追問了一下名字和身份等。
半晌,掃視新人們,提及道:「奧斯丁穆爾是誰?」
牢中一片沉寂,大家頻頻側目。
最終,一個臉頰長著雀斑,有著一頭黑色碎發的青年抬了抬手:「是我。」
這人正是趙文,奧斯丁穆爾是他這一世身體前主人的名字。
「呵呵呵…你的命不錯啊,穿越過來就是貴族,如果不是被我們發現,沒準你今後的小日子會吃香的喝辣的也說不定,可惜了…」弗里曼陰陽怪氣的說著。
牢里囚禁的穿越者有近二十人,但貴族身份的,只有趙文一位。
不知道是不是趙文的錯覺,他感覺,在表明身份后,這個弗里曼似乎對他有些莫名的敵意。
是羨慕他命好?
不過命再好,現在也成了階下囚…
「大哥,我不想死,您給指條明路,只要能活下去,讓我幹什麼都行,我都聽你的。」
一名穿越者帶著阿諛奉承的口氣對弗里曼懇求道。
「別著急…很快你們就知道了,不過,到時候希望你們當中的一些人還能活著吧。」
弗里曼話裡有話。
前者想要繼續追問,但見其眼神變冷,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好好休息吧…雜碎們。」
弗里曼抬手招呼了一聲,留下一句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有信徒上前用鎖鏈將牢門關死。
等人離開,牢里只剩下一群穿越者們面面相覷,有些安靜。
很多人甚至還沒能從自身的處境中回過魂兒。
「現在怎麼辦?感覺我們的下場不會好…」
「總不能坐以待斃等死吧?」
「嗚嗚嗚…」
漸漸,一些聲音響起。
一些膽子比較小的,或是女人,開始哽咽哭泣。
「大家別慌,邪教並沒有立刻對我們動手,說明還有機會,我們需要先好好謀劃一下,然後一起齊心協力的衝出去,我們十幾個人,只要能跑出去一兩個都是賺,不然繼續關在這裡,橫豎都是死,對不對?」
有人說了一句。
卻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因為誰都不想成為死掉的那一個。
趙文覺得能說出這種話,可見此人有多麼白痴。
他無視外人交流,躺在潮濕的草甸上閉目養神。
「這處地牢應該在對方老巢,把守的十分嚴密,而且這些邪教徒的實力都不弱,我們完全沒可能逃走,大家應該都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吧?」
一位灰色短髮,面帶胡茬的中年沉聲道。
「嗯…我才穿越過來幾個月而已。」
「我有半年多了…」
中年繼續道:「這個世界很多異端組織都有抓捕穿越者的習慣,將穿越者殺死獻祭給所信仰的神靈,似乎能夠得到回饋的力量…特別是剛剛穿越過來的人,更容易被他們發現,這些組織好像都擁有追蹤穿越者的手段,對於這方天地的人而言,我們某種意義上就是香餑餑,當然,其中的利害關係更為複雜,我知道的也僅限於此,還是聽一位九指說的。」
九指,是指吟唱詩人,九根手指是這群特殊職業人的標誌。
「剛剛那個弗里曼也是穿越者,他能活著,說明我們也有求生的法子…再者,我們肯定不是第一批的受害者,這說明對方組織在管制穿越者上面已經有了成熟的體系,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聽對方安排。」
「所以,大家最好還是別輕舉妄動。」
中年勸阻道。
一旁躺在地上,看似睡著的趙文聽后,表示贊同。
他也是這麼想的…看來還是有腦子正常的。
不過,這一番話並沒有安撫眾人多少情緒,大家還是惴惴不安。
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
趙文也睡不著,他只是在盡量恢復自己的體力。
靜謐的地牢中,掛在牆壁上的火把濺著火星,偶爾噼啪作響,空氣中溢起尚未消散的血腥氣,剛剛被那個被殺死的穿越者,屍骨漂浮在血池上,體表的皮膚已經被徹底剝離,觸目驚心。
至於他的人皮,被包在了石柱上…
沒人敢朝那個方向望去。
不一會兒,趙文身邊有人倉皇起身,跑到牆角,然後…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