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靈魘
「你怎麼看？」
在給村民留下解毒的東西，又告誡邢德彪一群人一番后，離開村子，徐靜姝仍舊感到有些意難平。
如果按照邢德彪幾人的描述，這個姓宋的青年應該是極其厲害的角色才對，誰知不僅可以任由小鬼爬到身上，還直接開口借錢，完事了又強行寫下借條。
這種人都是要面子的，這得窮到什麼地步？
錢是王忠出的，一共給了三千，現在還有點肉疼，嘆了口氣說道:「不懂，也許這小夥子真的什麼都不會，或者只是巧合，說不清楚，總之事情完美解決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寫報告，領獎金吧！」
徐靜姝翻了個白眼，說道:「要安排附近的人多觀察一下。」
「行！」
車輪濺起一道泥漿，快速駛向遠處。
……
宋時行買了一口大紅的棺材和一套壽衣，將李嬸裝進去，然後拒絕薄嘴唇女人等左鄰右舍的幫忙。
在村民們目瞪口呆的眼神下，一個人扛著大紅棺材，直奔村南的山上，找了個背山靠水鳥語花香的地方埋了。
看著鼓起的墳包，他沉默了很久，跪下去磕了三個頭，嘆了口氣:「媽，那個鬼東西讓我給打死了！」
「媽！你死的好慘啊，兒來晚了啊！」
旁邊傳來一道哭聲，非常凄慘，聲音都發顫了。
宋時行看過去，就見脫了道袍的德升道長頭上扎著白布條，對著李嬸的墳，拚命磕頭，額頭都磕破皮了，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
這一幕，著實出乎宋時行的預料，仔細琢磨，想不通，李嬸什麼時候也成了他媽了？
「媽……兒不孝啊……」
年芳四十整的德升道長哭聲如泣如訴，甚至幾度要昏厥過去，然而一直等不到宋時行詢問，乾脆自己停下，紅腫著眼睛哽咽道:「媽不在了，以後就咱哥倆相依為命了。」
「你是不是早上忘了吃藥？」宋時行說出一句很關鍵性的話。
「吃藥？是這樣的。」德升一臉嚴肅的說道:「昨晚見兄弟滅了那殭屍，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得與兄弟黃紙磕頭，一晚上都沒睡著。
古人有士為知己者死的說法，我覺得很有道理，我與兄弟一件如故，恨不得生死與共，既然如此，你媽我媽又有什麼區別呢？你說呢？」
這麼沒臉沒皮的話，愣是讓他說的理所當然，毫無破綻。
宋時行無力反駁，即便在精神病院也沒見過這種人，畢竟病院里都是體面人。
「媽！」德升又充滿感情的看著墳頭，「您安心去吧，阿弟以後由我照顧，他種田，我耕地，家裡照顧的妥妥的。」
宋時行撓撓頭，從兜里掏出李嬸給的藥方，問道:「這些，你認識嗎？」
德升道長好奇的看了一會，搖搖頭:「不懂，不過這麼多種中草藥村裡子肯沒有，得去鎮上或者大城市，你要一副，還是大量要？」
「大量要！」宋時行說道，至少要吃到記起自己是誰？
想不起自己是誰，從哪裡來，是種很可怕、很不好的體驗。
「那得去大城市了！」德升道長眼睛放光，「媽去世了，這裡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咱們去中江，怎麼樣？」
「好！」宋時行回答的很乾脆。
兩人回村把房門鎖了，鑰匙丟給了薄嘴唇女人。
本來回中江乘坐邢德彪父女的車子就行了，然而父女倆先前離開了，村子里又沒有車子租賃，
便找人打聽了一下，去村西的省道直接攔過路車。
省道筆直的穿過大山，只是路上車子不多，兩人從下午一直等到天黑，車子倒是過去幾輛，就是沒人願意搭載。
宋時行坐在路邊，沒什麼想法，晚上沒熬藥，頭暈。
德行道長被蚊子咬的急了，在路上罵罵咧咧直蹦躂。
就在這時，一輛紅色轎車從遠處快速駛來。
「來車了！」德行道長眼睛一亮，「兄弟，瞧好了，這輛車再攔不住，我踏馬不叫王大龍！」
德升道長為什麼不叫王大龍，宋時行想不明白，不過他也很好奇德升道長會用什麼方法。
眼見車子還剩下半里地，就見德升道長大字型的躺在路中間。
「嘎吱——」
果然！轎車緊急剎車，停了下來，車窗打開，一個二十齣頭的女孩子探出頭，焦急的喊道:「不要命了？」
德升道長坐起來，冷冷一笑:「我們要搭車子去中江，今天要麼碾死我，要麼帶我們一程，你們自己選！」
這滾刀肉的做法，一下子把女司機震懾住了，探回頭似乎和車子里的人商量了一下，然後說道:「上吧！」
宋時行兩人上了車，裡面人出乎預料的多，除了女司機，還有三個女孩子。
副駕駛一個，後座兩個，要不是車廂還算寬敞，怕是夠嗆能擠下。
車子繼續上路了。
宋時行記憶中好像沒坐過車子，頭更暈了。
德升一副好奇模樣，硬擠在一個短髮女孩子身上:「妹子，你們是打哪來，要去哪裡啊？」
短髮女孩往另一邊擠了一下，沒理會。
不僅是她，其餘幾個女孩同樣沒說話，而且臉上帶著一絲焦慮。
仔細觀察，似乎每個女孩子都有些黑眼圈。
「你們這情況不對啊？」德升道長臉色嚴肅下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
混社會這麼久，他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點的。
幾個女孩子怔了一下，還是沒說話。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前面進入一片崎嶇的山路，冷不丁一個白色塑料袋颳了過去。
僅僅一個白色塑料袋，卻嚇得幾個女孩子「啊」的一聲，其中兩個甚至抱頭痛哭，車子險些撞進山溝。
「行不行了？」
德升道長也嚇了一跳，「一個破塑料袋一驚一乍的，不想活了？」
「對不起！」
女司機道了歉，車子繼續上路，只是越往前，四周環境越是荒涼，女孩子們神色也越是緊張。
德升道長眼珠子一轉，沖著昏昏欲睡的宋時行說道:「老弟啊，昨天那隻殭屍太差勁了些，還有前天那隻紅衣孽畜，貧道一記掌心雷，直接打的魂飛魄散，以後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咱們還是不接了。」
說完雙手枕頭，佯裝假寐。
宋時行沒聽懂，懶得理會。
幾個女孩子對視一眼，神色變了。
副駕駛的瓜子臉女孩子怯生生的問道:「你們是網上說的那種人？」
德升道長不回答，擺足了架子。
瓜子臉女孩聲音帶著哭腔，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幫幫我們吧，我們實在受夠了！」
德升道長這才睜開眼:「說來聽聽。」
「我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瓜子臉女孩子說出幾人正在經歷的詭異至極的恐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