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巔峰對決

午後，日漸偏西，稍後又躲進了黑白相間的雲層中。

燕二公子姬召見秦善文劍已拔出，右手舉劍，口喊一聲「上！」接著快步往後躲閃，這時他身前數千名弓箭手一起箭在弦上，對準秦善文相干等人。

姬召得意的哈哈大笑：「秦風，就算你的武功比當年的天雨劍客厲害，那又能怎樣？你還是殺不了我，因為我永遠有遮風擋雨的地方。以前靠的是秦王二世，現在有了西楚項王守護，你們更是無可奈何。」

「你這潑皮無奈，是英雄就該出來與我們大戰一場，躲在箭牌後面算什麼英雄？」齊王田廣依然是以東海劍派弟子自居，此時他居然拔出劍擋在秦善文的前面。

「逞英雄，我幹嘛要逞英雄？對面的劉季要是敢逞英雄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殺了那麼多人，該殺得不該殺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連身在襁褓的嬰兒我都殺過，那些被我殘害過的人，他們活在世上的親人也想殺了我，我要逞英雄，我不仗著人多勢眾，不早就被人給殺了？」姬召抬手指著對岸大聲道，接著哈哈大笑數聲又道：「我姬召是大惡人，是大魔王，在這世上只有我能殺別人，別人卻不能奈我何！」

萬人箭隊，弓已拉滿，秦風想到齊王田廣的安危滿臉焦慮。姬召見狀，更是得意洋洋，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收箭，我項羽向來只有以少勝多，對付這麼區區四人豈能動用我十五萬大軍？秦風武功蓋世，本王正想於他一決高下！」這時項羽甩手一邊大聲吼道，一邊握緊一桿霸王鐵槍向秦風走來。

楚項羽一聲令下，楚軍所有的弓箭手立刻緩弓收箭，只有一人不但不聽指令，反而把弓拉的更滿。

姬召見那人背影佝僂，身形消瘦，頭盔下露出一叢叢白髮，顯然是一位老兵。又見那老兵倚老賣老不聽命令，仍然拉滿弓，箭頭對著秦風、秦善文二人不斷地左右移動，心中竊喜，只希望他能射死秦風、秦善文其中一個。

老兵加快左右移動的速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朝身後的姬召射去。

姬召萬萬想不到那老兵會突然大轉彎向他開弓射來，此時已來不及揮劍抵擋，唯有側身閃讓，饒是如此，右肩膀處還是中了一劍，忍著痛問道：「能在我十萬楚軍從中偷襲我的刺客，當然不是普通的刺客，你究竟是誰？」

「我是一個本已死去又不甘心死去的人，我留著有用之身就是為了要殺了你，我要替燕太子報仇！」老兵摘下頭盔，撩開遮在臉上的白髮，翻身躍起持劍直向姬召砍去。

項羽見姬召右肩中箭，大聲怒斥：「大膽狂徒，竟敢在本座面前大開殺戒，弓箭手何在！」

楚軍弓箭手又挽弓搭箭，萬箭齊發，那老兵忽然直立身桿，如生龍活虎般擋開來箭，翻身躍入楚軍人群中，一番左砍右劈后又逼向姬召。

姬召想不到楚軍中還有如此高手，慌忙把劍交換在左手，舉劍招架數招過後，終於看清了那人面目：「原來你是田光田大夫，想不到田大夫一介儒生也會有武功。」

田光並不答話，沉著應對，快劍如雨，不過片刻之間，已然攻擊了幾百招。近前的楚軍一起抵擋，成片倒下，只聽得啊啊慘叫聲不斷。直到姬召胸口又被劃了一劍，血透衣衫，染紅一片，這才道：「我田光不僅是太子丹的近身謀臣，也是他的貼身護衛，就連燕北十三劍派也是由我親手聯盟的，我除了是田大夫也是田盟主。」

姬召雖然胸口又被劃了一劍，

而田光依然劍如閃電的緊追不捨，但他並不害怕，因為項羽見他受傷，已經快步奔躍到他身前。

高手過招快如電光火石，不過盞茶時間他們已經決出勝負，田光按撫隱隱作痛的胸口道：「楚項王力拔千鈞，比傳說中的還要厲害，田某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只是你這樣護著惡人姬召，便是天下人的仇敵，你遲早會敗給對面的漢軍。」

「你真是田光？先生就是那個一手策劃荊軻刺秦的田大夫？」項羽忽然叫退所有蠢蠢欲動的楚軍，對田光變得肅然起敬，躬身繼續道：「想不到當年的大燕第一謀臣居然也是位劍道中人，項羽有眼不識泰山，多多得罪了。」

姬召這時已因為身受重傷，斜坐在地下，背靠一座石墩上氣喘噓噓，見田光也是面色慘白有氣無力，顯然也是受了內傷，這下才罵道：「你們十三劍派全都是一些虛偽的小人，身為刺客，為了掩人耳目甘為下賤，甚至連一些端茶送水的差事也要做，尤其是你田光空有一身武功，居然可以隱忍二十年不露，又算什麼英雄好漢？」

田光見項羽此時雖然對他禮待有加，卻依然擋阻在他面前，不讓他對姬召有出手的機會，不禁嘆息道：「我田光只是一名刺客，為了行刺你姬召，處心積慮二十年，到頭來依然不能手刃於你，我又算什麼英雄好漢。」話說間怒目圓睜不禁悵然淚下。

「田大夫又何必傷心自責？若不是因為我秦風，田大夫上午在山下時已經殺了他，是我害了您錯失良機，秦風這就取了他的首級相送於你！」

「秦風，出手吧！我倒要看看你怎樣在我項羽面前取二公子的首級？」項羽話說間已經向秦風飛縱而去，只見他身長體壯，盔甲加身手提五十斤重的霸王槍，還能輕易的飛身縱躍，只聽他所過之處，虎虎生風塵沙四起。

秦風久聞項羽威名，見他勢如如山洪倒灌，猛如百獸出山，心中也不禁駭然，暗道：「項羽果真力能撼山，我若與他硬碰硬，不過三五十回合便已不是他的對手，他此時身穿鎧甲手提重器，躲閃騰躍定不如我，看來我還是採取羋國成大戰龍且的打法，這種打法雖然勝之不武，但也唯有如此才能取勝於他。」

當世兩大高手巔峰對決，堪為古今曠世之戰，此時不僅楚軍在緊張地觀戰，就連廣武澗對岸的漢兵都紛紛擠到澗上的懸崖處拭目以待。只見秦項二人身形快如颶風卷沙，須臾間已然合二為一，雖然他們盡在眼前，卻如同鬼魅互纏，快到極處時，居然分不清誰是項羽誰是秦風。

一陣快速較量，他們已經大戰數百回合，二人動作都緩了下來，秦風依然多用越女劍法和七星劍法這種輕靈的打法，而項羽仗著體力充沛力大威猛，卻是始終集合快剛猛並濟的打法進攻。

一柱香過後，項羽身穿盔甲從山頂追殺秦風到山腳下，又飛奔到山頂，霸王槍不斷的揮舞，如此反覆數百趟，揮槍千餘招，體力漸感不支。而秦風手提三尺輕劍，身穿藏青色的寬腰緊袖衣，躲閃回擊間，仍然微笑自若瀟瀟洒灑。

項羽心中氣急，忽然飛躍到龍且身旁，將他的大長刀奪過來拋給秦風。龍且的大長刀除了刀身，就連刀柄也是純鋼鐵打造，且整把刀與項羽的霸王槍一樣身長過丈，都一樣重達五十斤左右。

秦風接過龍且的大長刀，已明白項羽的意思是要他與其硬碰硬的大戰一場。心道：「區區五六十斤重的大長刀與鐵劍又有何異？只是大長刀與霸王槍都長達丈余，稍有閃失只怕會傷及無辜，甚至會傷到齊王田廣。」想到此不禁朝徐青梅和田廣望去。

項羽見秦風仍然還在猶豫，雙眼直對著田廣，見田廣身邊還有一人在守護他，心想此人一定不是平凡之人，我何不以他逼秦風出手？思緒剛定呀呵一聲，槍過頭頂直朝田廣摔去。

秦風果然情急，應用百穴歸位足內力揮刀相抵，刀槍相碰火花四濺，二人都覺得雙手虎口處皮開骨折，疼痛難當。項羽出乎意料，以為秦風也如他一樣天生神力驚嘆道：「想不到你這樣看似一位懦弱的俊俏書生，卻也有如此神力，真是佩服佩服！」

這時連田光也驚嘆的忍不住讚歎：「想不到才兩年不見，秦少俠不僅能把所有的劍技武功發揮到極處，還學會了至高無上的武學內功心法，真是古今江湖第一奇迹。秦少俠又何必用大刀與他硬碰硬，採取兩敗俱傷的打法，你若運用你的內功心法配合一招天外飛劍豈不是可以速戰速決？」

秦風向田光躬身拜謝：「天外飛劍殺傷力過猛，若是再加上百穴歸位法，劍氣所蓋處非死即傷，秦風不想傷害更多的無辜。」

項羽一聽秦風話下之意是怕傷及無辜才不敢大肆開殺，甚至是有故意相讓之意，心中更氣，龍騰虎躍三五步便奔上廣武澗的懸崖邊高處道：「大家都給我退後五十步，我與秦少俠在此巔峰懸崖處決戰，即使大刀闊斧也不會傷及無辜人。」

眾人立即整齊後退，項羽已擺好正勢：「秦風，是英雄就上來痛痛快快打一場，說什麼誰讓著誰！」

秦風脫下外袍交給徐青梅，田光見他只穿一身黑色緊身衣，顯然是要採取以快致勝的打法，遂將自己的鐵劍交給他：「天外飛劍，間不容髮，你只有戰勝了他，才能殺死姬召為你的父親報仇！」

夕陽西下，日薄群巒后，項羽怕秦風接了劍又採取躲閃飛躍的打法叫道：「時候不早了，是英雄就該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

田光見秦風被這麼一激，果然拒絕了他的贈劍，大長刀往地下一撐，人已輕輕鬆鬆地飛躍到項羽對面。心中正氣秦風年輕氣盛經不起對手的激將，只見他振臂直揮，抖出刀光四射，似乎有幾十把刀同時向項羽攻去，分不清真假虛實，這一招正是十三劍派中的第一招「無中生有」，心情這才平定下來。

秦風以刀為劍，緊接著使出十三劍法中的「石破天驚」和「鷹擊長空」。項羽萬萬沒想到那笨重的大長刀也能被當做劍來使用，且每一招都會從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攻來，不過幾個回合已被攻擊的無有還手餘地，這下反而輪到他不斷的躲閃。

百招過後，項羽已摸清秦風的招數與田光一般無二，只是速度與力度卻是天壤之別，明知他下一招會是一招「翻江倒海」卻也無法錯開，心中大駭更是手忙腳亂，只聽對面漢軍齊聲大喊：「殺了他！殺了楚霸王，天下太平！」

項羽驚慌之下退卻百步，此時秦風也是精疲力盡，暗中運功調息，只見漢王劉邦不知何時又返回到對岸的崖邊。

原來劉邦聽親兵傳報，得知居然會有人敢挑戰武功天下無敵的項羽，才興沖沖趕來觀戰。此時見項羽居然會被攻的無有還手餘地，心下大喜，大聲喊道：「秦大俠好身手啊！那惡人人稱西楚霸王，六次屠城，殘害無辜百姓無數，你若殺了他，可真是天下百姓的大恩人吶！」

漢軍搖旗吶喊，呼喊聲更加強烈，劉邦見秦風仍然躊躇不前，又繼續大聲喊道：「大俠要是能殺了項羽，本王可贈你黃金百升，封萬戶侯，實在不行，封王也可！」

秦項二人依然只是橫眉冷對，誰也不敢先出第一招，畢竟項羽用盡了氣力，秦風也使全了畢生所學，誰都沒有給對方致命一擊，二人自我調息過後，深知對手的厲害，只怕一招一式稍有閃失，都會導致敗給對方。

夕陽西下，就連廣武澗兩岸的楚漢兵將都緊張的屏住呼吸，空氣似乎也變得凝重起來。

就在大家等著看誰先出手的時候，項羽突然向身後一處布滿怪石嶙峋石崗奔去，秦風追趕隨後，待到相距四五十步，忽然一塊斗大的大石迎面飛來，急忙側身躲過，大石轟隆隆滾下崖底。

這時項羽不斷的挑起大石向秦風飛擊而來，大石均重達上百斤，緊如密雨迎面而至，皆被秦風轉手扔在山澗底下。忽然又一座大石又呼呼飛來，那大石足有兩百斤左右，飛到半空中，還沒到秦風身前突然向右直落而下，坡下楚兵眼見大石壓頂，驚的紛紛退後互相踩踏。

秦風振臂一甩，大長刀旋轉飛出自右向左撞擊大石，大石才向左上空飛起丈高，又落下崖底，崖底處傳來巨雷般的響聲。

「楚王無敵，楚王勝了，快點殺了他，秦風手中已經沒有了兵器！」姬召此時見秦風丟了兵器，似乎忘記了傷痛，又激動又興奮。而坡下的楚兵都知道秦風是為了救他們才拋了大刀抵擋大石，此時楚兵人人心中感動，又不敢直言向著秦風，他們唯有沉默不語。

項羽見秦風為了救無辜楚兵，居然敢拋卻手中大刀，心中也是佩服至極，他本想就此認輸，只是個人榮辱是小，最怕三軍因此失去士氣，他只好趁人之危繼續攻打，但他又不想仗著鐵槍在手而直接至秦風於死地，他唯有不斷的摔擊地面，直把秦風逼得頻頻後退。

「秦風你雖然武功蓋世，只是你這人也太過仁慈，你仍然不是屬於戰場上的勇士，你現下沒了兵器在手，看你怎麼跟我打？我雖然勝之不武，但對於我們三軍來說，兵不厭詐，我們要的只是最後的勝利。」項羽不再進攻，言下之意他已經勝利了。

這時秦風從懷中掏出一柄不到一尺長的匕首道：「我們劍道中人也是一樣，只要對手還活著，還沒有認輸都不算勝利。」話說間已飛到項羽背後，又大聲道：「天外飛劍！」

「項王小心他的天外飛劍！」姬召驚的大聲提醒。項羽之前聽說過天外飛劍的厲害，驚得槍挑八方，喝喝嚎叫，直到見到秦風又是一招虛招，心中直呼上當。又聽得對岸的漢軍故意哄堂大笑，頓覺得顏面無存，又發一聲喊，連連使出一招開天闢地。

秦風以匕首為劍，融合越女劍法，七星劍法，和十三劍法，與項羽近身相搏，一寸短一寸險，項羽翻身後退，落地時再次使用一招開天闢地。

正打得激烈，忽然二人只覺得腳下一空，原來腳下的岩石地面經不起項羽三次開天闢地的摔擊，已經地裂山塌。秦項二人這才雙雙墜下了懸崖。他們都緊急用鐵槍和匕首插進懸崖壁處，這才沒有墮入崖底。

楚軍將士見項羽忽然墜下懸崖，人人驚駭無比，紛紛奔上懸崖邊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