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仗劍開道

蕭何越是百般勸導，五虎將更加氣憤難平。守關校尉曹參向其他人使了使眼色，忽然下令全軍退守關城以內，接著緊閉城門，盧綰等人跨馬橫刀站立城頭上，指揮弓箭手與秦風等人成對峙狀態。

盧綰正要下令弓箭手開弓射箭，只見蕭何擋在秦風等人身前責罵：「秦統領如今是漢王最敬重的座上賓，你們違抗王命，在此對其攔路狙殺，那可是欺君之罪呀！」

樊噲站在城頭高舉火把大聲反斥：「虧你也是大漢丞相，豈不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秦風在廣武澗相救楚項羽，他可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狙殺他又何罪之有？」

「秦風是項羽派來的刺客，為了漢王的安危，我們一定要殺了他！」曹參以漢王劉邦的安全為借口，五虎將紛紛響應，漢軍弓箭手又一起搭箭上弦。

蕭何無言以對，想起秦風適才應對萬箭齊發，居然能用內功把所有箭矢擋在他身前三尺之外，實在聞所未聞匪夷所思。他若取漢王性命實在無異於探囊取物，手到擒來，不禁暗道：「秦風的劍術武功縱橫天下無與爭鋒，他若一日不除，就算漢王得了天下江山，也是每日如坐針氈，惶惶不可終日。」想到此心中暗悔適才沒有隨盧綰等人躲避到關城以內，以致盧綰等人射殺秦風時投鼠忌器。

秦風見蕭何沉思不語，幫著道：「爾等身為大漢五虎將，為了一己私仇枉顧漢軍安危，擅自離開廣武山，就不怕楚軍趁機攻下滎陽，活捉你們的漢王？」

盧綰眼見仇人在前，哪裡聽得進勸阻，兩方僵持不下，直到子夜。眼看黎明即將來臨，蕭何心憂廣武山的漢軍會遭到楚軍突襲，望著緊閉的城門正苦思對策，只見城門忽然大開，漢王劉邦親率五虎將躬身相迎。

劉邦出關迎接，人還在遠處就抱拳致歉：「今聞上神使者來我大漢，孤王早已命人開關迎接，想不到盧綰為了一己私仇百般阻攔，孤王始料未及，還望秦統領海量汪涵莫要見怪。」

秦風見劉邦親自率領漢軍夾道相迎，舉止親和又不失王者之風，頓時感動倍至，遂以漢臣之禮拜見：「想不到漢王為了區區在下，竟然趁夜親臨函谷關，若是楚軍趁機攻擊漢營，這叫秦風如何擔當？」

劉邦見秦風以君臣之禮拜見，心中驚喜交加，連忙躬身雙手扶起：「秦統領是世外高人，孤王怎可受你大禮朝拜？孤王聽得我的兄弟盧綰為了一己私仇，居然敢在此關卡攔道，忤逆高人，就連蕭丞相的勸阻都無濟於事，這才連夜趕來，以免誤了秦統領的大事。」

秦風想到自己前往驪山，只是為了尋找姬紫嫣，比起劉邦軍國大事實在微不足道，想到此更加慚愧，把前往驪山的原因敘說一番后，又拜謝劉邦道：」楚漢兩軍都各自安插了內線，漢王和軍中五大戰將離開軍營，楚項羽得知后，一定會趁夜偷襲，還望漢王速速回往廣武山。」

劉邦轉望盧綰等人忽然開口大罵：「如果連自家的兄弟都目無軍紀擅自離守，我劉邦就算得了天下又能守得住多久？」

盧綰等人愧疚難當，正要解釋什麼，只聽劉邦又喝道：「哪怕是普通的士兵做了逃兵那都是死罪呀！你們身為主將為了一己私仇，擅自離開軍營，那是什麼罪？死罪，當然是死罪！可是我劉邦能殺你們嗎？大家可都是兄弟呀！怎麼辦，我唯有和你們一樣無視軍紀，大不了一起死在楚項羽的刀劍之下！」

樊噲悶聲不響地跪下磕了幾個響頭，翻身上馬向滎陽方向狂奔離去，

他的部下尾隨其後。夏侯嬰，周勃雙雙拜道：「臣此去廣武山一定會戴罪立功，絕不讓楚項大軍跨過廣武澗半步！」話說間也率領他們的部下匆匆離去。

劉邦見盧綰仍然不思離去，責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還想著報仇？我倒要看你們誰有這個膽子！」話說間拔出劍為秦風開道引路，函谷關校尉曹參唯有率領部下向兩旁讓道。

盧綰跟在身旁，顫聲道：「漢王說了，兩軍交戰只有戰場上的敵人，沒有永遠的仇人，我大哥盧奇是死於戰場上的亂箭之下，又能怪誰？臣現在不敢離去，只是在擔心漢王的安危。」

劉邦收劍入鞘，轉望盧綰：「你總算明白了，世上若是沒有楚漢之爭，孤王和項羽何嘗不是好兄弟？鴻門盛宴他難道不知殺了我劉邦可以永絕後患？就算廣武山的爐火燒得再旺，他當然也不會烹殺我的父親，為什麼？因為我們也是結義兄弟，可是真正到了戰場上又能誰放過誰？」劉邦自問自答滿眼含淚，感慨良久又問道：「這次我們若是再敗，你以為他還會再手下留情嗎？」

盧綰這才跪拜道：「戰場無父子，何況是結義兄弟，廣野君已經說服齊國田相和我們聯手抗楚，我們一回廣武山就和楚軍火併了。」

劉邦駐足問道：「你捨得放棄為兄報仇，就此離去嗎？」

盧綰轉向秦風拜道：「秦統領是漢王敬重的人，在下怎可為了一己私仇，而枉顧整個漢軍的成敗，只要秦統領能襄助漢王，盧綰定前事不究，甘願聽命於秦統領的鞍前馬後。」

「盧將軍嚴重了！」秦風遠眺暮夜，許久又轉望劉邦，嘆道：「不論是楚王漢王都是當世大英雄，你們雖然結義為兄弟，卻是誰也不甘心臣服於誰，楚漢兩軍更是棋逢對手，真不知這場戰爭何日能結束，還有多少百姓要死於這場戰爭中。」

秦風悲嘆數聲，忽然大聲策馬離去，秦善文和曲剛等人快速追上，盧綰一臉懵懂，也不知他們是否從此心向了漢王。

六月的早晨，旭日才剛升起，大地又像火爐一樣炙熱無比。秦風等人均已熱的汗濕衣襟，直到來到驪山腳下，只覺得一股清涼隨風而來。

驪山不僅優美如畫，更是清涼無暑，它不像廣武山那樣群巒錯疊澗深坡陡，處處崖壁參差怪石嶙峋，只見驪山山勢逶迤，緩坡而上，從山腳下到山頂處處樹木蔥蘢，萬物崢嶸，各種景色爭奇鬥豔翠秀欲滴，遠遠望去恰似一幅壯錦。

驪山秀美天下聞名，秦風等人卻無心觀賞。曲剛帶頭引路，來到驪山腳下的寒水河，正要譴人去砍竹造筏，只見從寒水河通往伏魔宮的河面上，居然築起一道寬大的九孔石橋。橋寬過丈，長約百步，全橋共有九個半圓形的孔洞。此時正是汛期，雖然河床上漲，因為橋身多孔，水流依然暢通無阻。

秦風走到寒水河邊，想起姬召正是用此驪山寒水害得他筋脈受損，形同癱瘓，不禁彎腰觸探，寒水果然冰徹肌骨，一時心有餘悸。想到伏魔宮就在前面不遠處，不知姬紫嫣和東胡兩位公主是否安然無恙，更是酸甜苦澀，心中五味雜陳，急忙向前快奔，瞬間趕在眾人的最面前。

曲剛也是靜立石橋中央良久，他萬萬想不到秦亡后，居然有人會在這人跡罕至的寒水河堆石築橋。而橋的對岸既沒有修建樓宇涼亭，也沒人在此開石採礦。空山寂寂，是誰人在此築石建橋，他們在此築橋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已經有人發現了伏魔宮？

伏魔宮是秦王贏政用來秘密訓練死士和刺客的場所，同時也是用來囚禁敵方死士和排除異己的地方。裡面除了一些食用的乾糧和刑具再也別無它物。待到秦亡后伏魔宮更只是一座普通的山洞而已。曲剛想不通是何人要如此大費周章去探尋伏魔宮，他唯有加快腳步前往一探究竟。

眾人來到伏魔宮門口，只見碎石遍地，宮門大開，原來的石門早已被人用鐵鑿和大鎚搗碎，就連石門旁邊的石壁上也有不少大鎚和鑿子留下來的痕印。

秦風還未進入伏魔宮，便已大聲呼喊姬紫嫣和慕容靜秋還有慕容秋霜的名字。裡面唯有迴音不斷，卻久久無人應答，曲剛長嘆一聲勸道：「石門已經打開，她們又怎麼會乖乖的呆在裡面，除非…」

「除非她們是被別人綁住了不能動彈。」秦善文跟著秦風側身而入，為了防禦裡面會有冷箭機關，不得小心翼翼，四處張望。

伏魔宮內空無一物，連一些原本的刑具也是一件不剩，牆壁上的油燈早已油盡燈枯。眾人點亮火把，曲剛見裡面每一間小屋的鐵門也被人拆卸，還是仔細查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秦風雖然沒有找到姬紫嫣和兩位東胡公主，卻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具屍骸。正喜憂參半，忽見在伏魔宮最裡面的一扇石門處，一線白光從石縫透進，急忙奔近前去，用力移開石門，眼前豁然一亮，一道水簾掛在眼前，水簾下面煙霧繚繞，深不見底。

曲剛講解道：「這道石門鎖是在下離開的時候打開的，就算不是雨季，下面也有深水潭，據說這下面就是寒水河的源頭，這裡的水更是冰涼透骨，當年公子召害你時，便是在此處取的水。」

秦風想到曲剛當初故意打開這道石門鎖，就是為了讓姬紫嫣她們有水可取，心中感激，正要躬身拜謝，只聽曲剛的一名親兵問道：「這裡雖然有水，卻沒有食物充饑，她們三人會不會因為飢餓，不甘心坐以待斃，而從此處跳了下去？」

秦風聞言大駭：「此澗深不見底，她們三人若是從此處跳下，就算不被摔得粉身碎骨，也會被下面的寒潭之水活活凍死，那她們豈不是…」

「不會的，當時我們離開的時候，這裡尚存一些乾糧，只要撒一些在這門口處，就會引來各種飛鳥捕食，我們以前常常用這種方法捕捉布谷鳥，尊夫人聰明伶俐，這一點她定然也會想的到。」

秦善文見秦風一驚一乍，心中忐忑不安，勸道：「這裡離咸陽很近，她們若是出去了，一定會到咸陽忠義王府和故國家園一帶看看，我們何不這就去咸陽尋找她們。」

秦風嗯了一聲，又向四處張望了一會，便隨大家直向大門口走去。

眾人出了門外，只見日正當空，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間撒在地下，心情豁然開朗。秦風依然愁眉不展，不知道在咸陽是否能打聽到姬紫嫣她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