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直過了半晌,徐藤方才能夠活動,心中悲傷,不能自已。地宮雖大,但卻感應不到任何有生人氣息,他還是遍尋一遍,老侯為了被拐兒童失去生命,他不能辜負他。必須把那些被拐兒童尋回來。他又好奇,這個蒙面人是誰?是那個所謂公公嗎?那個暗處的神秘人又是誰?為什麼幫他。師父又是什麼人,很多人憑著這身功夫就說自己是什麼冰王。好多個疑問在他心中,久久鬱結。他本以為憑著這本事肯定橫行天下,除了師父再無對手。因為他這身功夫確實只有電視劇才能看到,那不都是虛構的嗎,可是被虛構活生生在現實中遇到了。他也曾憑空想象,或許世界上還有一些特異功能的人,可如今再看,這比他想象中的世界更離奇,更艱險。從二十年前下山,就莫名遇到一些人對他追殺,到今天遇到這蒙面人,神秘人,等等。他心中有很多結,忽然他心中一動,這些事這些人會不會和我師父有關。他覺得或許師父知道,可天下之大他又去哪找到師父。
在地宮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一個人,再加上地宮中房屋多達百間,曲曲折折,更添難度尋人,最後只得作罷。
出得地宮,天早黑了。心裡心心念念的正尋思報仇,但以蒙面人實力,他萬萬不是對手,必須要把功練好,雖然和老侯相識不過一天,但也是經歷生死之交。正走著,忽聽有人呼他,練武之人一般眼力都好,雖說黑暗之中,但聽聲及看來人身形,似是老侯,及近一看,不是老侯又是誰,瞬間眼淚再也止不住流下來。他抱住老侯,恍然如夢,連說你沒死啊,太好了。老侯也是老淚縱橫。半晌,徐藤問老侯到底怎麼回事。
老侯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醒來一看躺在一塊農田裡。怕你出事,又連忙趕過來。」
「其他人呢?」
「不知道,就我一個人。」
「去公安局看看,那應該其他警察都活著。這個蒙面人並不想傷人樣子。」
兩人仗著會些輕功,一路跑到市區。怕被人遇到以為是什麼髒東西,又在路邊叫了一輛計程車,趕到了公安局。侯洞飛向門衛打探封凱消息,門衛說封隊長今天值班正好在,兩人對視一眼,果然活著。遂報了姓名,門衛打了電話過去,沒想到封凱真從樓上下來,老侯忙迎了過去,拍了怕他,說:「原來你真活著。」
封凱一臉疑惑,道:「想必您就是侯洞飛老先生,久仰大名,不知道您是怎麼認識我的?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面吧?」
「今天白天我們還在一起,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咦,你的傷好了?那麼快,不應該啊。」侯洞飛此時滿臉疑惑。
「什麼傷?」作為警察,封凱一臉疑惑,徐藤忙拉了拉侯洞飛。
侯洞飛也是老江湖了,立即會意,看封凱也不似弄虛作假的樣子。覺得事有蹊蹺,也覺得怕問下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白天的事太離奇,說出來別人不僅不會信,還會認為是神經病。但是有件事可以肯定,封凱被抹去了今天白天的記憶。這事如果放以前,侯洞飛說不定也會笑別人,但現在經歷了很多,他信了,如今就是有人告訴他世上有鬼他都信。
侯洞飛於是連忙說;「沒事,沒事,就是路過貴市,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早聽別人說封隊長做事雷厲風行,所以特地來來找你。」
封凱半信半疑,哦了一聲,「那好,走,去我辦公室聊聊。」
二人忙應了一聲,隨封凱後面而行。
來到封凱辦公室,他拿出香煙遞給侯洞飛喝徐藤,侯洞飛不會抽煙,徐藤接了過來點著。
封凱問道:「這位朋友是?」
侯洞飛笑道:「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你們本地人人哦。姓徐,單名一個藤字,都是我們武術界的朋友。」
封凱接著道:「侯老,你找我肯定有其他事,這位朋友能和您一起來,想必也是信得過的剛才你說的那事能詳細說說嗎?以我做這麼多年警察的嗅覺來說必然是件大事,我先來給你分析分析,看看對不對,你今天可能是遇到一個和我長差不多的甚至一樣的人,冒充我,而且受傷了,後來這人估計跑了,你才一路到公安局來找我。」
侯洞飛笑道:「到底是辦大案的警察,這分析能力,牛!」他翹起拇指,封凱正得意,侯洞飛又接著說:「但是不對,我們打探你來著路上遇到一個人,他說你受傷了,快要斷氣了,我們就趕緊來這裡找你的。」
封凱一聽,倒也合情合理,說不定這二位正好遇到哪個曾經栽在他手裡的人說的氣話。
侯洞飛又道:「如今看見你活碰亂跳的估計這人跟你有些過節吧,咒你的。」
「對了,封隊,你看看最近有沒有誰報案失蹤兒童的,你也知道我每到一個地方就對這事感興趣。」
封凱說道:「最近我們這裡沒接到此類報案。」
徐侯二人已暗暗詫異,按理說丟失孩子那麼大事經過一天了早鬧的滿城風雨才對,而如今卻一點動靜沒有,這事又蹊蹺了。
二人遂匆匆寒敘幾句家常便道別而去。
兩人來到侯洞飛住的旅館中,又商量此事,徐藤道:「現在幾個疑問,一,封凱他們是怎麼失去昨天一天記憶的,這個估計都是那個蒙面人乾的,想搞清楚事情,這個得去看看今天他們的出警記錄,我想一目了然。還有其他人估計也沒事,不然封凱不會那麼鎮靜的在公安局辦公室里。第二,丟失孩子的那家為什麼沒報警。第三,神秘人到底是誰,當天的包括那個白無慮和婁金狗也被蒙面的神秘人吹走失蹤,他們又去了哪,和那個所謂公公是不是一伙人,但據當時白無慮反應來看他應該不認識這個神秘人。」
頓了頓又道:「那個婁金狗你確認是你侄兒?」
侯洞飛狠狠點了點頭,「絕對是,左臂上的胎記形狀我記得一清二楚,就是我侄兒汪小飛。」
「好,既然如此我必定給你尋回來。」
「別別別,今天已經累你差點受傷,那個神秘人太過厲害,這事倒此為止吧,我不想讓我的朋友因為這事而丟了性命。」
徐藤也低頭不語,半晌說道:「這個神秘人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這麼厲害,要是找到師父就好了,他一定知道。」
沉吟半晌,才抬頭對侯洞飛說道:「侯老兄,你放心,我這人既然答應你尋人,我必定給你尋回來,即使是搭上這條命。」
侯洞飛早已暗定主意,決不能再讓徐藤涉險了,他要自己去尋回來。可天地之大卻再哪裡尋得,況且對方個個武功高強,憑他這點微末本事,怕是無望了。他的願望此時簡單的很,就希望汪小飛能去見一見他的父母,讓師弟兩口子一家團圓一下。
徐藤見侯洞飛許久無話,知他難過,便起身道別,暗下主意,必須得勤學苦練本領,以便替侯兄找回侄兒,即使用一生時間。一生時間?於麗至今杳無信訊,二十年來他無日不想,可最後呢,聽聞故人已去,便碌碌那麼多年,哪似侯兄二十年來從未間斷,不覺慚愧,心中更是悲傷。
出得旅館見滿街華燈明亮,路上行人稀少,就是那些跳廣場舞的大媽們也都收拾回去了。徐藤看了看手機,已經十一點多了。便一路慢走,暫時還不想回家,很多事情沒想明白,他不是喜歡思考的人,可現在必須思考,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所以然來。如果在平時,想不通的事他便懶得去思考。
經過一個巷口,卻聽得裡面有一女子呵斥聲和一群男子的嬉笑聲,徐藤耳朵何其靈敏,耳聽是一群人調戲姑娘,便踏步進入巷子,入一拐角處一白衣女子被人圍住,四五個年輕男子口中穢言穢語,動手動腳,白衣女子似是喝醉,怒斥不已,想揮開這些男子的手,但手腳卻無力的樣子。
徐藤上前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這些小年輕們回頭一看,一個不起眼的中年大叔橫眉怒目的望著他們,也不以為意,其中一個殺馬特造型的回頭向徐藤道:「大叔,我勸你走你的道,別管閑事,看你膽挺肥的,不想挨打就滾。」說完他過來向徐藤揮了揮拳頭,被徐藤拿住手臂一拉一推,殺馬特立即殺豬般的喊起來,那隻手臂已被徐藤卸了骨頭,脫臼了。其他幾個聽得嚎叫早已罵罵咧咧奔來,亦被徐藤如法炮製,都蹲地上嚎叫起來。
紅衣女子雖然醉的厲害,也知今日被人相救,抬起醉眼道聲謝謝,卻難以爬起。
徐藤仔細望去,不禁大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紅衣女子骨骼清奇,正如師父留下的書上形容相似,就不知道本門收不收女徒弟。但今日先記下再說,又見紅衣女子面相似曾相識,猛然驚起,白荷。是的,這女子長的和白荷一般模樣,但是白荷如今應該有三十多歲,而這女子也就二十一二左右。雖然隔的時間久遠,對於白荷相貌早已模糊,但此時遇到,卻記起就是這個樣子。可是這骨骼清奇程度和白荷也不相上下。當年要不是突然遇到變故,也會收白荷為徒說不定。今日遇見便把這女子底細探清,遇到師父問一聲,如果師父答應,便收此女子為徒,師父不答應,就得另找他人了。
他扶起紅衣女子,欲詢問她住處地址,紅衣女子當真醉了,估計見人已脫險,放下心來,已然睡著。徐藤無法,只好背起她又去侯洞飛住的旅館,安頓下她再說。臨走時又吩咐那幾個小流氓,讓他們找最近的中醫館,把骨頭接上。
到了旅館和老闆說明來意,開了一間房在侯洞飛隔壁,又跑去告訴侯洞飛告訴他們剛才事情,又叮嚀侯洞飛明日姑娘醒時務必把她名字地址問好了,改日好找她。侯洞飛疑惑,他又把這姑娘情況一說,說是個練本門功夫的好材料,侯洞飛恍然。笑道,這事包他身上,必須問清楚。等所有事情處理完,已經用了二十多分鐘,徐藤剛要拜別,卻見旅館老闆帶著一群警察,看見徐藤手一指,對警察說:「就是他。」
徐藤覺著詫異,什麼情況?細細一想,不覺偷笑。應是旅館老闆以為他是撿屍人,他帶一醉酒女子過來要行不軌之事,所以暗中報警,這倒是好人。
警察對徐藤一番詢問,徐藤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明。然後出去幾個警察,
直等了一個多鐘頭,出去的警察把那幾個小流氓找來,小流氓們見到徐藤猶自驚魂未定,不敢靠近,每個人都把一隻胳膊垂著,料還未找到中醫館把胳膊接上。
警察問小流氓是不是他,眾流氓異口同聲說就是他。
一個老警察過來拍了怕徐藤說,不好意思,一場誤會。你這是好人好事啊,明天到咱派出所來,嘉獎一下。
徐藤亦笑道:「誤會解除,我可以走了吧?」
老警察道:「可以可以,登記一下,電話號碼,就行了。」
又鬧騰到半夜,徐藤方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