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名還同命
高貴的五皇子殿下,竟然會這般耐心的給這個賤人把脈和喂葯!
這帶給她的衝擊可謂是不小,心中嫉妒橫生,面上卻是不顯。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洛琛站起了身,神色凝重地道:
「府中之人犯了錯,理應當罰,可罰歸罰,人命還是可貴的。我已用丹藥護住了她的心脈,沐家主還是尋一位醫師來,看看她的傷勢為好。」
沐靈犀早已力竭,此時又解除了危機,那股強撐著的勁褪去,人隨之倒下了。
意識消散之際,似乎還聽到了斥責之音,至於是在責備誰,她已無暇顧及。
「水……」
渾渾噩噩間,沐靈犀只覺口渴得厲害,啞著嗓音呢喃出聲。
「小姐,您醒了……!您等等,奴婢這就給您倒。」
不消片刻,她便被人扶了起來。
喝了幾大口溫水,喉間乾澀得以緩解,人也清醒了不少,緩了緩,道:「你是玉可吧。」
「小姐,是奴婢,您已經昏睡了一日一夜,可是餓了?」
「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五皇子殿下抱您回來的,老爺叫人請來了醫師。」玉可感激地道,「得虧了有五殿下,您這次才能從三小姐的手中活下來。小姐您有所不知,因為五殿下的插手,三小姐被老爺狠狠責備了一通,想必日後不會這般為難小姐了。」
沐靈犀可不似侍女那般天真,這之後啊,怕是與這位三妹徹底結下了梁子。
沐琬雖不是嫡出,可她有一個有本事的姨娘,在府中的日子,過得與嫡出小姐差不了多少。
她小小年紀,便已才女名頭在外,已然能瞧見幾分亭亭玉立之姿,甚是招人喜愛,引得不少貴族公子為其傾心。
然此女心氣甚高,那等普通的貴族,豈能入得了眼。
人家的心思,可是放在了王公貴族的身上,更甚是放在了皇族的身上。
記憶中,這位五皇子給人的印象便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有身份,有顏值,可不是就是在其首選之列。
如今因著自己,而讓她在五皇子的面前失了態,這筆賬,斷然是不可能會忘記的。
沐靈犀倏忽想到什麼,問:「五皇子叫什麼?」
玉可左右看了看,小聲提醒:「小姐,皇子的名諱,豈是奴婢們這等人可喚的。」
沐靈犀:「沒有外人,只你知我知,但說無妨。」
躊躇片刻,玉可抿了抿唇,這才聲若蚊蠅道:「五殿下名洛琛。」
聽聞,沐靈犀唇角輕揚,笑了下。
洛琛……
若說之前迷迷糊糊的,心中僅是有著一個隱隱的猜測,此刻算是確認了。
她曾在無聊之際,看過一本修真小說,那也是她生平所看的唯一一部小說,只因那書中的主角名字是他。
而沒想到的是,看了一些之後,發現她的名字竟也出現在了這本書中。
書中的沐靈犀,僅是一個小小的配角,作者並未花多少筆墨去描寫,大多時候都是寥寥數語帶過。
而對她的過往,也只是用一句悲慘來形容。
如今,她成了這書中人才知,這何止是悲慘,應該說是慘不忍睹才對。
身為沐府的嫡出小姐,娘親不詳,因自小有眼疾,不能視物,形同廢人,父親不喜,被放到一個破舊的小院里,自生自滅。
別說是那些個府中的公子小姐,就連下人都能欺負一二。
全府上下,誰都能隨隨便便尋個由頭,對她拳腳相向。
常年下來,身上總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而五皇子這一次偶然之下的搭救,更是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一場英雄救美,於他而言,興許僅是一時的善心,是順手。
然於她而言,卻是因此而丟了心,生了執著。
五皇子的出現,就如在她黑暗的世界里,點亮了一盞燈,給了她一份溫暖。
讓她心生眷念,想要牢牢將其握住。
皇位之爭,素來都是滿路荊棘,腥風血雨。
沐靈犀雖是天生眼疾,卻是個極其聰慧之人,算是一位不錯的謀士。
自這場搭救之後,她隱忍著,一心一意為了他去謀划,成為了一隻隱藏的暗箭。
後來,他榮登大寶,成為這世間的皇。
然他登基之日,亦是她赴黃泉之日;他為人間之帝之時,也是她入地獄之時。
一生所求,到頭來,不過是一場求而不得的妄想。
說起來,書中沐靈犀的這一生,與她的過往是何其的相似——
洛家是古武世家,是大家族,而她自小便是三少爺洛琛身邊的隱衛,接受殘酷的訓練。
十幾個繼承人中,最後只有一個能得家主之位,其爭鬥的激烈程度,並不亞於這個世界的皇室。
身為隱衛的她就是一把鋒利的劍,剷除對手,保護主子,是她一生的使命。
而最後的結果,他成為洛家的主宰,她死!
不同的世界,同樣的名字,同樣的命運,同樣的所求不得……
在這個修真世界,分為上修域和下修域,沐家乃是下修域的大家族,祖上曾出現過修真大能者,曾經也算得上是站在頂端的修真家族。
隨著時間的流逝,沐家人是一代不如一代,日漸衰落。
到了沐靈犀這一代,除去一早便被認定無任何修鍊天賦的沐靈犀之外,子女六人,皆未發現有天賦者。
曾經的一代修真大家族沒落至此,如若不改變局勢,興許過個幾十年,沐家便會徹底消失於聖都。
也正因為此,沐宏博才會想著與皇室聯姻,想要藉此來穩住沐家在聖都的地位。
也不知是該說這沐宏博真的眼光好,還是踩了什麼狗屎運,將寶壓在了書中男主的身上……
「小姐,起風了,進去吧。」玉可拿著一件舊披風搭在了沐靈犀的肩上,「您這身子才剛剛養好了些,別又病了。」
沐靈犀感受了一會兒微風,倏忽問:「現在是幾月?」
玉可:「三月快要結束了。」
沐靈犀垂著眼睫,站起身,向屋裡走。
自上次之事後,半月有餘過去,那些個弟弟妹妹們沒有再來找茬,沐靈犀也樂得清閑。
無人打攪,靜養了這些時日,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總歸是不用一直纏綿病榻了。
只是這樣的清閑,怕是沒有幾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