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可憐人

霍~霍~

整個城樓上，只有老杜的磨刀聲。

他腳下的米粒也停止了嗚咽，它彷彿是猜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殘喘著躺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或許，它是在咒罵它那個卸磨殺狗的主人吧？

它應該咒罵！

此時的潘景雲已經做上了美夢，微微打著鼾。

終於……老杜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拿下腰間的酒壺，滿滿飲了一口。

隨後「噗」的一下噴在柴刀上，令其寒光閃閃。

「早死是一種解脫，早死早投胎。」

老杜右手擎著柴刀，低頭喃喃自語著，這句話只有米粒能聽到，但現在的它已經無力去糾結這些了。

老杜又喃喃自語了兩句，在外人看來，此時的老杜格外的凄涼，但又透著殺意。

被他擎著的柴刀晃動了一下，在眾目睽睽之下，赫然向下砍去，米粒已經徹底的放棄了希望，雙眼緊閉。

剛磨好的柴刀銳利無比，刀鋒閃著寒意，米粒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脖頸間寒毛乍起，無數的疙瘩驟然聳立著。

當~

千鈞一髮之際，落下的柴刀被人用什麼東西給磕飛出去，落到了一旁空地上。

「誰？」

老杜怒目相視，眼中是可以殺人的寒意。

眾人也同樣回過頭去，這時，從登城馬道上緩緩走出兩道身影，正是剛剛從城主府回來的宋子文。

「宋隊？」

儘管老杜有些疑惑宋子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他的目光依舊暗藏著怒意，彷彿如果宋子文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外，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宋隊！」

看到宋子文上樓，在場的所有人齊聲問好。

原本那些站在一旁圍觀的，紛紛在城牆上站好，手裡還拿著不相干東西的，也都一一放下，自覺到隊伍的後面立正站好。偌大的城樓上，只留下還坐在那裡的老杜和宋子文孤傲的對視著。

「老杜。」

人群里有和他關係不錯的人小聲示意他，不斷的給他使眼色，希望老杜別犯渾，但是這些都被他無視掉了。

「宋隊，你這是什麼意思？」老杜問他。

「杜哥，算了吧！」

縱使老杜是個老人，但是宋子文也給足了他面子，一聲老哥叫的他心中的火氣已去七八。

「為什麼？」老杜不解

宋子文當然知道老杜心中的怒氣，自然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另外一層傷害，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我姐夫不讓。」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宋子文是哈提的小舅子，或者說整個軍營，乃至整個晴麥城的人都知道，唯獨潘景雲自己一個人不知道。

「為什麼？他不都死了嗎？」

宋子文深深的嘆息著，「他沒死，送137了。」

老杜聽完，雙眼一紅，他終究是沒有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