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市朋克

黑暗、陰森、潮濕、腐敗..

這是富貴對於這個所謂黑市的第一印象，但莫名的，他似乎又有些想喜歡這裡。

安靜、密閉..

行走在這裡，反倒是會有一種小時候藏在衣櫃里躲貓貓的感覺。

還有那些不時的穿梭於牆壁與地面之間的金屬管道，爬得到處都是的青苔，偶爾還能碰到幾根冒著蒸汽，說實話，這一切都讓他想到了一個名詞，『蒸汽朋克，架空於維多利亞時代，將魔法與蒸汽機融合的藝術風格設定，這也是他前世最為喜歡的幾種藝術設定之一。

說不上為什麼，反正第一眼看到那些鋼鐵怪物，就喜歡的很，也許男人的浪漫就是這麼簡單吧。

而且，有意思的是，這些跟前世所看的各種小說設定集如此相似的元素，竟然都活生生的擺在自己的面前，是不是意味著，這個世界與前世的地球之間有著什麼聯繫，而也恰恰是因為這種聯繫，自己才有機會穿越到這裡呢？

在電磁波的指引下，安靜的地下通道里逐漸傳來人聲，他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接近黑市的某一個匯聚點，這些有的沒的也就一併被他壓在心底，究竟他只是一個有些幸運的普通人，這些涉及到宇宙真理的東西，並不是他能研究，好好活著，活在當下，才不算辜負這場奇遇。

「好傢夥，簡直就是一群鼴鼠。」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沒有豁然開朗，依舊是長長彷彿看不到頭的地下下水道，但不同的是，這一段，兩側的牆壁上被人開鑿出了一個一個拱門，這些拱門背後，又連接著其他的通道，甚至是向著更深的地下挖去，在他的3D視角下，這玩意簡直就像是一個矗立在地下的巨大立體螞蟻窩，橫七豎八，密密麻麻！

「看來，我先前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吸收著沿著洞穴反饋回來的電磁波，富貴不由暗暗點頭。

前面他說過，在資本主義結構之下，任何東西膨脹之後，都會變得難以掌控，這個黑市也是一樣，說是黑市，但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聚集地，甚至已經有人在這裡定居生活，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就好像是生長在瓦拉什影子里的地下城市一般，那這裡面的利益糾葛，大抵亂的簡直就像是一團麻一樣..

「先生，先生？」

就在富貴漫步沉思的時候，一個身形瘦弱的小傢伙從其中一個拱門裡鑽了出來。

「看您面..嗯，看您先前應該是沒來過吧。」

她大約本想說是看您面生，然而斗篷下竟然是一團漆黑，便也只能改口。

「要不要僱用我當嚮導，我對這裡熟悉的很，只銀元就行。」

「誒？以前不是三十來著嗎？」

先前查理對他說過，黑市雖然如同迷宮一樣，卻也不用擔心找不到路，那裡有很多專門的帶路人，價錢是三十一位。

「最近這不是又要打仗了嘛，物價上漲，您多體諒一下嘍。」

「可愛的小丫頭。」

明明在這陰暗的地下水道，明明渾身髒兮兮破爛爛，可這女孩的一雙眸子確是那麼的明亮，宛如夜空里的星星一般，說實話他很喜歡，當然，不是那種喜歡，他並不是煉銅術士，就是純粹的誇獎，出淤泥而不染的那種。

「你多大了？」

「誒？」

女孩似乎也沒想到富貴竟然這麼問。

「我今年十二歲。」

「我想賣一些東西，你知道該去哪裡嗎？」

說著，富貴來到小女孩跟前，還順手揉了揉她那一頭卷卷的宛如獅子狗一樣的頭髮，其實他自己也可以尋找，一家一家讀取腦電波唄，但這份能力能不曝光，就最好不要曝光。

「你個婊子養的，敢摸本公主的頭髮？」

「哈..」

聽到女孩的內心獨白，富貴差點笑出聲，所以每一個女孩都認為自己是公主這種事情，竟然是真的嗎？

「知道的，您想賣的東西價值大不大？」

「還可以吧。」

想了想，富貴回答道，畢竟大約兩百來萬的東西，應該是屬於大的了吧。

「好的，請跟我來吧。」

「不先給你錢嗎？」

「等您交易成功之後，覺得滿意，再給就行。」

「好。」

「先生，您是第一次過來黑市吧。」

蹦躂噠走在富貴前面，女孩隨口問道。

「第一次。」

「嘿，那您碰到我就真是幸運，我跟那些賤貨可不同，我從來都不騙人的，便是那些商人們要給我錢，我都不要。」

「為什麼呢？」

「信譽最重要啊，只要讓客戶滿意，他們甚至會主動過來找我的，黑市的複雜是一般人想不到的，並且以後只會越來越複雜，沒有引路人，大多數人想要找地方，那就只能慢慢轉悠，也許幾天都未必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你叫什麼名字？」

「黑妞。」

「不錯的名字。」

富貴笑道，其實這名字就類似於中國的狗剩、拴住，賤名好養活，便是他自己的銅幣，其實也是這個含義。

「家裡幾個人？」

「前幾年，地下塌方，就我自己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話癆啊。）」

「節哀。」

「誒..謝謝。（呵，倒是一個好好先生呢，算了，本公主就放過你一馬。）」

「你內心戲也挺足的，小丫頭。」

...

「過來看看啊，巨型蜈蚣分泌物..」

「獅鷲獸蛋，就一個，保證存活..」

「燕子藥劑，喝了讓你身輕如燕，有想要的過來看看啊..」

跟隨著黑妞的步伐，不斷的深入黑市，前面突然豁然開朗，是一個被掏空的地下空間，牆壁上鑲嵌著幽幽的燈光，而商人們則自己找個地方擺地攤，不過，最讓富貴在意的是空間的頭頂，有一個巨大的金屬管道，正呼呼的往下吹著風，他是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竟然還他媽的有中央空調，真真是開了眼界。

「這裡就是嗎？」

「不不，這裡只是其中一個市集，是給那些散戶們用的，通常都是一些小生意，當然，倘若您有興趣，我也可以等您，在這裡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