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開始補習

華夏曆2004年1月2日，賽琳娜來到了3號別墅。

對這裡的環境也習以為常。雖然不住在這裡，但她家經濟情況也還不錯，經常出入豪門，所以面對眼前的富麗堂皇很坦然。要不是舅舅黃炳列求情，他才懶得去給人補課，我睡睡懶覺，吃飯逛街它不香嗎？

看到眼前乾淨清透的沈墨，賽琳娜心想，這該不會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吧，哎吆我的小心臟。

她收起探究的眼神，露出標準的姨母笑，用溫柔的聲音說道：

「你好，我叫賽琳娜，是新來的補課老師，請多多關照。」然後伸出自己白皙的手。

沈墨一觸既收，說到：

「你好，賽琳娜老師，我是沈墨，謝謝您能來，您看我們現在開始嗎？」

聲音乾淨，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冽，讓賽琳娜的心撫貼不已。

得到肯定答覆，沈墨帶她上二樓西側的房間。這裡被改造成書房。

陳設簡單，但窗明几淨，寬大的書桌，背後的書架上的書應該是新買的。瑪麗給女老師上了一杯咖啡，給少爺一杯清水，微笑著關上門離去。

兩人相對而坐，靠背椅很舒服，賽琳娜收起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這裡了解的情況是你先前生病，一直在家。我不知道你的知識結構具體掌握到哪個層次，你自己有判斷嗎？」

沈墨想了想自己的年齡是硬傷，其實他想上高中，但13歲的高中生雖不是驚世駭俗的地步，也足以奪人眼球。他不想讓人評頭論足，所以謹慎的說道：

「林娜老師我們從初一的課程開始吧。」

賽琳娜確定后，給他出了一套題，包括語文，數學，地理，英語，歷史，政治。對於賽琳娜一個從小到大，學神級的大拿來說，初中課程濕濕碎啦（小意思）！

沈墨在一邊低頭做題，賽琳娜在一邊寫教案。天氣有些陰沉，1月的南方刮來的海風冰冷透骨，除非天晴出太陽，否則大多數人都會窩在家裡，但其實家裡比外面更冷。3號別墅房子里有空調，很安逸。

因為出的題是綜合性的，題量不大，沈墨用半個小時做完了。

賽琳娜接過卷子，挑了一下眉毛，看了一眼神情專註的小男孩。很難想象一個13歲的孩子會寫出如此銀鉤鐵畫般的字體來。

卷面工整乾淨，所有的題都做了，雖然語文和政治的答案有待商榷，但不得不驚訝於沈墨掌握知識的全面性。

「你初一的知識點很全面，尤其是英語，書寫很漂亮，單詞量很豐富，能說一下是怎麼辦到的嗎？」

沈墨有一瞬間的猶豫，但還是說道：

「我的母親是一名音樂老師，這些都是她輔導我的。」

「那你的母親一定很優秀，真想認識她。」

「她已經去世了。」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賽琳娜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慌了神，乾澀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非常抱歉！」

「沒事的，已經過去了。」沈墨抿著唇說道。

賽琳娜懊惱的罵自己是豬，不知道怎麼接話，於是提出了告辭。

「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明天帶一套初一的課本，我們從明天開始正式上課，每天早上9點到11點。」

沈墨留她中午一起吃飯，她說改天。沈墨把她送到馬路邊，在路邊停車位，賽琳娜上了一輛酒紅色的小車，對沈墨招手，說拜拜明天見。然後開著車離去。

抓著方向盤，想起沈墨說媽媽沒了，那空洞而哀傷的眼神，一下子刺痛了賽琳娜的心，她再次懊惱的用右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回到公寓，她給舅舅打電話，說了今天乾的蠢事，並一再抱怨舅舅怎麼不早告訴她，黃炳列一個勁的道歉，想了想還是說道：

「我也是聽黃院長說了一嘴，孩子母親帶孩子離開了10年，由於癌症去世才找回來，是私生子，孩子有自閉症。」

賽琳娜驚訝不已，就今天的接觸來說，這孩子和別的小孩不一樣，太安靜了，有著這個年齡段孩子少有的成熟與內斂，怪不得。

掛斷電話，她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考慮著應該怎樣與這個特殊的孩子相處。

老師走後，沈墨找了本英文書安靜的看了起來。

中午福伯敲門說開飯了。來到客廳，看著瑪麗跟吳嫂新學的炸醬麵，滿足的吃了起來。瑪麗驕傲的向福伯顯擺著自己的豐功偉績。

吳嫂是燕京人，是江月華專門從北方請來的。沈建權已經二十多年沒回去了，江月華想想公公和老公父子間的關係，再想想現在老公與沈墨父子間的關係，頭疼不已。

好在三個兄弟間的關係不錯，他大伯在政界，外交部喉舌部門，地位舉足輕重。他二伯在燕京軍區當機械化師的一師之長，正值壯年，前途無量。

三人會時常聚一聚，聊聊國家形勢，說說各自家庭的情況。兩位哥哥勸三弟收收脾氣服個軟，去看看老爺子。沈建權梗著脖子說當初被趕出來就沒想著回去。

老爺子在全家的聚會上臉紅脖子粗的嚷著：只要老子活著，沈建權這個小兔崽子休想進我沈家的門。氣的老太太砸了兩瓶他珍藏多年的好酒。

沈三向別人叫囂著，他有今天全靠自己。但明眼人都明白，要不是忌憚老爺子的赫赫威名，沒有人用上不了檯面的齷齪伎倆對付他，他沈三一個過江龍能在羊城紮下跟腳，順風順水？簡直是白日做夢！

江月華腦子裡跑著火車，忽然想起今天是私教老師上門的日子，她得過去照應一下。

「吳嫂，把昨天買給少爺的衣服帶上，我們去那邊。」

吳嫂答應著太太，提著袋子和太太去3號別墅。

吳嫂是純正的北方人，爽朗大氣，見人三分笑，大骨架，有些富態。老公是本地的農民，種著一大片香蕉林。家境還算不錯，兩個兒子都在上學。

江月華來的時候，沈墨剛吃完，笑著問江姨吃了沒。江月華笑著回應吃過了。吳嫂去找另外兩個女人說話。

江月華看著眼前從容的少年，自從那次發高燒后，抽了條的猛長，現在已經到了自己肩膀的位置。想想第一次見到的情景，瘦弱的身軀，低著頭，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天氣涼了，我給你買了幾件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姜姨，您的眼光很好，我肯定喜歡。」

雖然沒到親密無間的地步，但對這個女人該有的尊重也讓沈墨多說幾句惠而不費的好話。

又問了今天老師上課的事情，沈墨撿主要的說了。聽說開始補習初一的課程，江月華很是驚訝。又多說了幾句天涼多注意身體，學習不要太逼自己的話，就和吳嫂離開了。

沈墨把她們送到路口。

吳嫂大著嗓門說，少爺真是不一樣了，越長越帥，這將來誰家的姑娘能配上。

江月華笑呵呵的聽著，心裡卻想的是，該勸勸老沈，放下身段好好的和孩子處理下父子感情。可想想賭氣到國外留學的二女兒，就沒來由的一陣惱火。

這都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