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山賊來了
沿著庭院走廊，一路來到灶房，徐川見到了徐老爺子外的第二個活人，一個穿著青衫的半百老頭，正在灶房內忙碌著什麼。
「少爺，你怎麼來了？」
看到徐川進來，正在灶房內忙碌著什麼的老頭直起身詢問道，臉上滿是驚詫訝異。
畢竟這主從小錦衣玉食的，兩手不沾陽春水，可從沒進過灶房，今天過來，還真是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福叔，有吃的嗎？」
徐川摸了摸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肚子，看著眼前半百的老人訕笑著問道。
眼前穿著青衫裹著圍裙的老者，姓徐名福，是徐家的伙夫，掌管著一家十幾口人的吃喝。
當然，他和歷史上那個東渡蓬萊求仙丹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眼前的這個，原名不叫徐福，是徐老爺子來到三不管地帶后收留的逃荒漢，跟著徐家后，徐老爺子賜名徐福，也就成了徐家人。
至於他原先叫什麼名字，可能就徐老爺子和他自己知道了，反正徐川是不知道的，只不過現在這名字，挺讓他吐槽的。
當然，在徐老爺子眼裡，徐福徐福，徐家有福，這是個相當好的名字。
........
徐福看著眼前臉上帶著訕笑的徐川神情一愣，半響過後才反應過來。
「這時還不是做飯的時候，灶房內只剩下一點稀粥和兩個窩頭，少爺要嗎？」
徐福盯著眼前的徐川打量個不停，眼神中滿是驚奇和詫異。
以前可從沒聽他叫過福叔，向來都是直來直往，從不見稱謂的。
這是挨了兩頓打，變性了？
也不對啊，以前這小子也不是沒挨過打，怎麼突然就轉變了呢？
徐福望著徐川，心中滿是百思不得其解。
......
問：被一個年過百半的的老者一眨不眨的盯著是什麼感受。
這個問題以前徐川可能不知道，但現在他能回答了。
被盯了幾秒，徐川就只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雖然知道對方不會搞基，但這種被人赤裸裸的盯著，彷彿連衣服都要看穿的眼神真令人打寒顫。
「要的，麻煩福叔拿給我。」打了個寒顫，徐川迅速開口道。
現在有吃的能填飽肚子就很不錯了，還講究啥。
徐福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房間，沒一會，就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拿著兩個窩窩頭出來了。
「謝謝福叔。」
徐川道了句謝，順手接過徐福手中的東西，看都沒看就溜出門。
這房間沒法呆了，被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緊緊的盯著，他又不是徐娘半老，還是早點溜為妙。
端著稀粥，捏著兩個窩窩頭，徐川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這才有時間觀察一下手裡的食物。
說是不好奇是假的，看過那麼多的小說電視，對於古人吃什麼，想必都會好奇，他也不例外。
碗中的稀粥，真的就只是稀粥。
不，稀粥都算不上，稀粥尚能果腹，但眼前這個，老舊的瓷碗中，只有淺淺的半碗清澈湯水，湯水中飄著一些能夠數清的米粒。
看著手中的瓷碗，徐川有些傻眼，這哪裡是粥啊，分明是湯水。
記憶中的徐家沒落魄到這種地步啊，至少前主吃的還算可以。
徐川不知道的是，前主吃的可以，那是因為眾人的口糧都節省下來給他了，前主一個人吃了徐家十幾人口近五分之一的口糧。
瞅了眼稀出水來的稀粥，徐川搖搖頭，將目光投向手裡的窩窩頭，點了點頭。
這個看起來還可以的樣子，顏色暗黃，三指大小，雖然賣相一般，但形狀和他以前吃過的窩窩頭差別不大。
想來味道應該也差不太多。
不過很快，徐川便知道自己錯了。
一口咬下去，他差點沒直接吐出來，太尼瑪難吃了。
這個難吃，倒也不是說味道上難吃或者有什麼古怪的味道，而是喵的這玩意割舌頭。
徐川不知道這窩窩頭裡面都摻了些什麼東西，但吃到口中猶如在嚼橡膠一般不說，這橡膠裡面還摻了沒熬煮的米糠一樣。
每當窩窩頭在舌頭和嘴裡嚼動的時候，有種在吃沒有用糖或者鹽腌制過的菠蘿的感覺，割舌頭，辣嗓子。
雖難吃，但他也沒有浪費食物，不是原主那麼矯情的人，咀嚼了半天，將口中的窩窩頭變得柔軟后咽了下去。
然而下一秒，他便掐著脖子哽咽了起來，連忙抓起剛剛放在地上的稀粥灌下去一大口。
強行咽下口中的窩窩頭后，徐川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我去，居然差點被半個窩窩頭幹掉。」
一手端碗，一手捏著咬了一半的窩窩頭，徐川望著手中的食物發獃。
這真的是給人吃的東西嗎？
縱然他上輩子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但也可以說真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唉。」
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後，徐川繼續一點一點的啃食著手中的窩窩頭。
現在是正午時分，看天上的太陽，時間可能才下午一點多，即便是晚飯吃的早，也還要熬上三個多小時四個小時。
吃只是一時難受，不吃一時難受。
好在手裡的窩窩頭雖然難吃，但倒也不是味道上的難吃，只會裡面加的什麼奇怪的東西導致有點割舌頭而已，一點一點的吃，慢慢的嚼倒也還算好。
就這樣，蹲坐在台階的地上，他竟也慢慢的將兩個窩窩頭全部啃完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慢慢的咀嚼下，徐川竟然覺得這窩窩頭吃起來還帶有一絲絲的甜味。
果真是肚子餓了，吃什麼都香。
將碗中最後一口稀粥喝光，拍了拍手，徐川站了起來，剛想將手中的瓷碗送回灶房，但院外一陣雜亂無比的聲音傳遞了進來。
側著耳朵傾聽了一下，他聽到了遠處有號角聲傳來。
而近處，有雜亂的腳步聲，也有憤怒的罵聲。
隱隱約約的，徐川聽到有人在罵。
「狗娘養的，這群山賊怎麼又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