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小城主府，可笑可笑
本來從青煙裡面冒出一張人臉還是十分駭人的，可是這個老者面龐極為和善，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似與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讓人感覺十分想親近他。
「師叔，這位便是入魔的刑洛了。」伍尋歡拱手行禮，十分尊敬，表情鮮有的嚴肅。
「嗯辛苦你了，」老者點點頭，轉而看向刑洛，「少年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刑洛不假思索的說道：「您就是淮清池的占星師大成者程書鴻先生吧，小輩見過大賢老。不知道大賢老找我是要說什麼話？」
賢老是淮清池的學生們對那三位的尊稱，分別是大賢老占星師程書鴻，二賢老書匠行踏歌，三賢老機關師程長亭。賢老最開始本只是學生們尊稱，後來慢慢為江湖人士尊奉。
「哈哈哈，沒想到刑梟的兒子竟然還挺懂禮貌。」程書鴻笑呵呵的說道，神色談吐之間流露著一種智慧的氣質，「向你父親那樣寧折不屈，不改改性子的話可能三十年內都沒有入「回首」的可能。」
聽到此話，刑洛分析出二人明顯是認識的，而且還有些熟悉，不過他皺眉的問道：「您喚我來就為了說這個嗎？我還以為老先生會解釋一下為什麼不來救城主府呢。」
自從伍尋歡口中得知是這位不老讓他留在延城時，刑洛對淮清池的印象就已經降到了貪生怕死了。
「看得出來你還很憤怒，說明母親的死給你帶來了揮之不去的創痛。老朽猜你覺得我們淮清池無勇無義對嗎？我不妨這樣說吧，如果那天真有淮清池的人在那兒，我們下達的命令也不是去幫你，而是不顧一切去殺了你！
當說到最後「殺了你」的時候，程書鴻語氣如常，而刑洛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就因為我是魔族人？我記得你們的老祖宗可是說過眾生平等這種話的，你的意思是就因為對方是魔族所以可以背信棄義嗎？」
程書鴻笑著道：「你的聰明伶俐倒是讓我驚訝，不過你不必用這種話來激我，說到底你們邢家也沒什麼錯，甚至可以說是人族英雄。你之前想殺你並不是因為你是魔族人，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魔族人，對嗎？」
刑洛顯示吃了一驚，但是很快恢復平常：「大賢老覺得我不是魔族人，那這個你怎麼解釋？」
說著刑洛攤開手掌，一朵黑色的火焰靜靜跳動，妖冶詭異。
伍尋歡看直了：「這就是……」
程書鴻端詳著刑洛的黑氣，問道：「你覺得這個力量帶來的感覺如何？」
「美，但讓人抗拒。」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就是魔族的力量，而魔族走到哪兒都會被正道之人追殺。
「可是我已經告訴你你不是魔族人了，你依然不能夠坦然接受嗎？」程書鴻神采奕奕。
「那這到底是什麼？」刑洛緊緊的盯著楚書鴻，兜來兜去都說沒說到點上。
只聽程書鴻娓娓道來：「世上已知的常見元素覺醒者有風木水火土，稍微罕見的則是風雨雷電，而公認最高等的元素法則是時間和空間，除了這些你還知道有什麼嗎？」
「還有光明系，這是古書上記載的最強大的元素，萬年前那位光明神領悟出來的，隨後便再也沒有人覺醒出光明系。」刑洛思索了一會說道。
萬年前神魔大戰，作為當時的最強者，光明神猶如橫空出世一般，以太陽般的強大光明神力加入了戰場，瞬間扭轉格局。這件事雖隱晦，但是以刑洛的身份還是可以在問書閣接觸到一些的。
程書鴻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這光明神是如何做到的我們暫且不論，先說說你。你可知道萬事萬物生生相息，相生相成，但又相生相剋相。光明之力如此純粹強大，世間法則沒理由不產生一種跟它想抗衡的力量，你覺得是什麼呢？」
「光明的對立面自然是黑暗，」刑洛若有所思，但依然不得其解：「可這世間的黑暗不就是魔族嗎？」
說來說去我還是魔族？刑洛不禁腹誹。
然而事情並不是刑洛想象的那樣，只聽程書鴻高深莫測的說道：「你怎麼就確定魔族人代表的就一定是黑暗呢？你所理解的黑暗到底是一種元素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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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指的站在正義對立面的異族？」
刑洛想了一會，縱然精神力的衍生讓刑洛比之以前聰慧了不少，可是現在討論的事情實在太過高深，這種事怕是很多偽神境強者都不知道。
於是刑洛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剛才晚輩魯莽，還請先生指教。」
「能曲能折倒是不錯，」程書鴻又誇了他一句，眼裡滿是欣賞，「很多事情都是我窺探天際偶然得知，一些小的未來碎片含糊不清，所以只能勉強推斷做出一些預防措施，就比如對你做的事……尋歡。」
「嗯？」伍尋歡正聽的起勁呢，莫名其妙怎麼喊到自己的名字了？
「你先出去一下，後面的事情你不適合聽。」
伍尋歡：「……」
他沉默了一兩息，還是乖乖走了出去，若是換成其他長輩，他早就開始罵罵咧咧了。
老爺子溫和笑道：「來，我們繼續。占星師雖然能窺探天機，可天機不可泄露，所以我只能未雨綢繆，做了一些別人不理解的事。而你只需要知道你並不是魔族，而是這片天地間擁有最純粹的黑暗之力的天才，是這世間唯一的暗系修行者。你若想知道真相，那你就來淮清池來找我，到時候我自會相告。」
暗系？刑洛皺皺眉，聽這老爺子話里的意思，魔族雖然是黑暗系力量，但是並不純粹，稱不上真正的暗系，而他刑洛卻是第一個真正的暗系，所以有著最純粹的精神力，是乃神脈。
不過刑洛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所謂的暗系就是魔族的加強呢，他不過就是一個特殊的魔人嘛，這以後出去說我這是暗系不是什麼魔族，大家不用害怕！隨即使出黑色的力量……
這誰看了不迷糊，這說出去誰信？
不過刑洛很快釋懷了，暗系就暗系吧，總比魔族人這個稱呼好聽多了，他還像問一問體內這顆大樹是怎麼回事呢，但還是忍住了，這個秘密在沒有完全的保證下，還是不要給別人說為好。
想到這刑洛恭敬的說道：「大賢老神通廣大、未卜先知，一直為我們人族默默貢獻而無怨無悔，晚輩實在欽佩的很。」
程書鴻愣了愣：「刑梟那麼倨傲的性子，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鬼滑頭？對了，我聽說你想學機關術來著，我看你天姿確實不一樣，也有了收徒之心，不知你……」
刑洛知道這是要挖師弟牆角呢，不過還不知道人家讓伍尋歡出來到底有沒有那個任務呢，他一下想到那天在機關場的遭遇……刑洛滿眼求學的渴望：「機關術狗都不學，還得是大賢老的救世濟民占星術更讓晚輩心動，等我到了淮清池您就收我做學生吧。」
見到刑洛如此跳脫，不禁開懷大笑：「我真想知道你在你父親面前是否也是這個樣子，如此聰明伶俐真是有意思。不過你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了，你來淮清池可不是讓伍尋歡一路保護的，你要一個人來到淮清池才行，無論是找了哪一個三品以上的修行者陪同保護都不算數。」
刑洛面色一冷：「這淮清池我不去也罷！我們後會無期。」
一個人去，您老在開什麼玩笑？我一個小小一品，獨自走過人族六國，趟過食人河，再穿過霧瘴森林，才來到你們天山大澤。你以為我是偽神境高手來度假的嗎！
「等等，少年人！」剛轉身刑洛就聽到程書鴻的大喊聲，「你仔細聽我說完再做決定，可好？」
刑洛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來：「晚輩在聽。」
程書鴻鬆了一口氣，恢復仙風道骨風範：「你應該知道你為什麼要從皇城裡面出來，就是因為在那裡面根本成長不起來。可是在這外面就不一樣了，天高皇帝遠，沒有強者的保護，很難一帆風順的前進。
而這正是你需要的啊，只有不斷的磨練才能強大起來，難道你在出來之前已經想好了怎樣遊歷磨練嗎？想必是一頭霧水吧，可是你未來的老師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安心上路就行了。」
「雖然這話聽著怪怪的，不過您說的很在理，」刑洛也很明白當下的窘況，所以程書鴻的話讓他很意動，不過要搞清楚一件事：「不知道您說的安排好了一切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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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書鴻神秘莫測的笑了笑：「我都說過天機不可泄露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emmm，刑洛點了點頭：「希望是您在我危險時安排的高手吧，如此晚輩就先謝過了。」
？這少年挺會來事啊，如果讓他知道不是援助反倒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憎恨我，程書鴻心念電轉：「那今天天亮之前你辦好所有的事就離開洛國吧，在出城之前伍尋歡會一直保護你。」
刑洛突然問道：「晚輩想知道您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畢竟我們無親無故，難道是因為我父親？」
程書鴻搖搖頭：「跟你父親沒關係，我只是在兩個選擇中選了那個最不該選的，我特意前來，就是想確保我的選擇是對的。」
「您的選擇跟我有關，是什麼？」刑洛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天機不可泄露啊，少年郎。」程書鴻的身影突然模糊起來，在青煙完全消失前，程書鴻
語重心長的傳來一句話：「刑洛，希望你在接下來攀登高山的日子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永遠保持初心，遵循內心的選擇，不然一念神魔啊……」
青煙消散，只剩下一個孤零零銅鏡，刑洛從翻飛的思緒中回來，看到這明顯不是凡物的東西，心想這可是好東西啊，天琦叔叔的話在耳邊想起：「看到好東西就拿。」
此時感應到師叔已經離去的伍尋歡走進來，正好看到刑洛直勾勾的看著銅鏡，伸手欲拿。伍尋歡一個激靈，手指一勾，一根無形的絲線將銅鏡扯了回來。
「刑洛你想幹嘛啊？你拿我的雲中鏡做什麼？」
此時天琦叔叔的下一句話傳來：「不給就搶。」
刑洛躊躇了一下，這搶朋友的東西不好吧？不過最關鍵的好像是根本就搶不過吧！
刑洛面色自然的說道：「我看這個鏡子精緻無比，就想看看它是否配得上你才高八斗、風流倜儻、淮清池砥柱、千絲機關師、四千年美男子的名頭。」
「快快多說幾句！」刑洛幾句話讓他十分舒服，瞬間有點飄飄然起來了。
刑洛無語的說道：「好了，尊貴的尋歡少爺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天快亮了，先帶我去一個地方吧。」
伍尋歡瀟洒的走在最前方：「既然你我二日如此投緣，就算天涯海角我都陪你走一遭啊刑洛兄弟。對了，你想去哪？」
「城主府。」刑洛淡淡吐出三個字。
伍尋歡一下停了下來，臉上陰晴變換。
「怎麼了，不敢？不會吧不會吧，還有我們超級無敵帥氣爆棚的伍尋歡大人不敢去的地方？」
「唔，舒服了！」伍尋歡真的很難拒絕說話這麼好聽的刑洛，「走吧，小小城主府，可笑可笑！」
刑洛：「……」
半個時辰后，二人來到了城主府的的遠處隱蔽者，刑洛只是稍微一感知就發現各個地方都設有埋伏，沒有延城的軍隊，全是沒見過的江湖修行者，實力參次不齊。
不過刑洛也判斷不出最強的是什麼修為，只能肯定沒有凡境的。
伍尋歡嗤笑道：「一個個打著替天行道的名義跑來這兒埋伏著，還不是要等你回來將你出其不意的出奇致死，說到底還不是怕你。所謂的人族正派也不過如此。」
刑洛問道：「那你怎麼不怕我？」
伍尋歡愣了一下：「對呀，我怎麼不怕你呢？」
刑洛想了想輕聲說道：「應該是我長得人畜無害吧。」
伍尋歡確實搖了搖頭，嚴肅糾正道：「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你被我偉大的人格魅力所征服，所以心中畏懼我、崇拜我，當然你不必愛慕我。」
刑洛：「……」
你說是啥就是啥吧，要不是我現在還得依靠你，我早就揭竿起義了！
刑洛覺得這簡直是人生中遇到的最不要臉的人物，這種就屬於是優秀而自知，然後無限放大自己的光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