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瘋起來擋不住
「你看這裡。」陸澤源指著沙盤上的一座城池,「這裡是楚布政史的地盤。
這座關城守將是徐良,曾是楚少將軍的左膀右臂。
這次蠻軍攻城,徐良沒能守住,陣亡了。」
「這......」程茂盯著那座關城,倒吸了一口冷氣。
「西北三路關城,是西胡蠻軍進攻虎嘯關的三道防線。
而今其中一道已經破了,何家閉關不出,西胡蠻軍可以繞行。
最後一道防線......楚少將軍能頂住嗎?」程茂心裡暗罵何家是真的狗。
不能罵出聲,是因為何家是岳母大人的娘家。
相比畫的曲曲彎彎的地圖,程茂更願意看沙盤。
虎嘯關周邊山川地貌清楚明白,哪裡凸出一塊在草原上,一眼便能知道。
「這不是一座關城的問題,徐良丟了雲瑤關,楚少將軍一定會帶兵奪回來。
至於西胡蠻軍增兵虎嘯關,楚少將軍若是不出手攔截,也會與我們一起兩面夾擊。」
陸澤源指著沙盤分析,西北三路的指揮使所在地,是伸入草原的一座山。
就像是一根釘子,插在了虎嘯關和西胡聯軍前面。
這是天然的攔截屏障。
西胡蠻軍先與指揮使所在關城糾纏,藉機讓卓查布雷帶兵繞行,來攻打虎嘯關。
程茂圍著沙盤,邊看邊點頭,「嗯!楚少將軍只要不傻。與我們兩面夾擊最合適。」
陸澤源搖頭道:「若是兩面夾擊,西胡聯軍可向北逃竄。
而且,虎嘯關根本沒能力承受,十萬大軍攻城。」
這次的十萬大軍,與之前的不同,卓查布雷帶著鐵器攻城車。
雖然少用火炮,但卓查布雷有火炮,看起來數量還有不少。
如果援兵來到,火炮與虎嘯關對射,關城危矣!
那樣的話,根本沒有兩面夾擊,而是虎嘯關承受所有壓力,有可能失守。
程茂搓著手,圍著沙盤又轉了一圈,說道:「除非楚少將軍先不管雲瑤關。
指揮使的守軍與西胡聯軍纏鬥,哪怕兩敗俱傷,拖住大部分蠻軍。
如此,卓查布雷短時間沒有援軍到來。」
陸澤源心道,會是這樣嗎?楚少將軍會拼掉所有精銳,幫虎嘯關攔住蠻軍嗎?
「如今之際,只能堅守不出,蠻軍最近損失慘重,而我方糧草充足,軍心大震。
要防著卓查布雷反撲,堅守是最有效的抵禦方法。」
聽了老丈人的話,程茂略想了一下,「您說的是,堅守是好辦法。」
陸澤源點點頭,「去吃點肉,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還有惡仗要打。」
程茂大步往外走,在門口停住了腳步,側身問了句:「大將軍,老太君怎麼樣了?」
「放心,已經有人過去接了。」陸澤源說的很肯定,心裡卻很不安。
這一夜,遠在鐵礦山的馮語馨,過的同樣不太平。
十幾天的辛苦謀划,今夜見分曉了。
礦山上的勞役,搶了守衛的刀槍,從四面八方湧入山寨。
馮語馨坐在房中,計算著時間,眼看前院火起,悠然站起身,沖媚兒打了個手勢。
沒有護身甲胄,沒有趁手的兵器,馮語馨只能用梢棒。
身邊二十名護衛,被她安排全部保護景伯年。
花嬤嬤和媚兒手持菜刀,護在馮語馨左右。
衝出院子,護衛強勢橫在前面,抱拳大喝:「請老太君回去休息!」
「老身休息夠了,不想與你們耗下去!」馮語馨提著梢棒沖了上去。
蔣魁赤手空拳與她並肩,還有時間調侃了一句,「原來你會少林棍法啊!」
一把長刀劈砍而來,破空的風聲,顯示著這一刀的力道。
兩人一左一右閃避開來,馮語馨揚起梢棒劈頭就打,所過之處,不知敲過多少腦袋。
血花飛濺中,馮語馨走到了寨主的院子。
「果然老太君不是一般人物,是我小瞧了你。」
鍾大當家提著雙刀站在前面,眼神銳利的盯著馮語馨。
「我給足了你面子,可惜你不要臉!」馮語馨淡淡的說了句。
鍾大當家哈哈大笑,「臉面著東西,有本事就有體面!
老太君,即便你現在回去,恐怕也來不及了。」
馮語馨平靜道:「陸家沒用廢物,我雖然經常罵我的兒子,但他們的確不是廢物!
放心,我哪怕不回去,虎嘯關依舊不會有事!」
「哦?」鍾大當家道:「看來老太君很有信心啊!
我倒要看看,老太君能不能笑到最後!」
馮語馨嗤笑一聲,「好,虎嘯關如何,等有了結果,我會告訴你一聲。
但你看不到了!我最恨賣國賊!」
「哪裡有國?已經沒有朝廷了,我要做什麼,誰能說有錯?」鍾大當家問。
兵器碰撞,斥責叫罵聲漸漸逼近。
馮語馨不再多說,兔起鶻落,身輕如燕,揮舞梢棒,勢如破竹朝鐘大當家而去。
蔣魁吃手空拳,護在馮語馨身側,替她擋住其他人的攻擊。
景太醫揚起握著的手,高喊:「攔住山匪,莫要傷了老太君!
我手裡有葯,毒藥,放心,沒人能傷到我!」
賓士與寶駿對視一眼,留下大眾與大牛護衛景太醫,提刀與鍾大當家護衛戰在了一起。
馮語馨如臨風拂柳,身法刁鑽詭譎,揮舞梢棒姿勢乾淨漂亮。
蔣魁手握成拳,揮拳出招姿勢樸實。
再看鐘大當家,雙唇緊閉,眉宇間滿是戾氣,雙刀所指全是致命部位。
動作乾淨利索,應是野路子殺招。
相較之下,馮語馨是以巧取勝,蔣魁是以力相搏,鍾大當家則是陰狠毒辣。
格局高低立現。
景太醫緊緊抿著唇,關注著馮語馨,也小心著周遭的暗箭。
轉眼間,布帛撕裂聲傳來,景太醫看到馮語馨胳膊割出了一道縫。
衣袖裂開,露出白皙的手臂和一溜血線。
景太醫目眥欲裂,卻緊緊閉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鍾大當家單刀震開梢棒,另一隻手翻了個刀花,朝著馮語馨脖子襲去。
這要是割在脖子上,神仙難救......馨姐兒焉有命在!
景太醫眼前發黑,想要揚手投出迷魂香。
在他心裡,馮語馨夠剛強,素來強硬不會到下來,今日不會殞命於此吧!
馮語馨心如擂鼓,慌的厲害。
畢竟她不會武藝,靠著馮老夫人多年習武的記憶,肌肉習慣,提起刀槍,靠著本能的衝勁兒應戰。
佔據上風時,她能越戰越勇,一旦出現錯漏,思想控制肌肉,出招就會滯澀。
「啊哈!」蔣魁拳頭砸在鍾大當家手臂上。
馮語馨趁機扭身低頭,避開了致命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