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記憶衰退

陸家大小姐的親事，不止陸家人著急，虎嘯關很多人家都跟著著急。

何夫人只差挨家挑女婿了，看了不少，卻沒一個讓她滿意的。

陸大小姐在虎嘯關，相當於朝廷的大公主，還是金貴無比，被捧著寵著的大公主。

這公主要挑駙馬，還沒說定下哪一家，虎嘯關但凡能攀得上，夠得著的人家，都等著不敢給兒子結親。

萬一何夫人選了一輪，沒法子了，想矮子裡面拔高個，咱家能中選了呢！

再說，即便不等著那份萬一，現在也不是結親的好時候。

大家還望著陸家的風向，大小姐若是嫁給了哪家，兒子娶哪家的小姐，定是錯不了。

大將軍府嫁女的人家，門風人品能有錯。

所以，等著大將軍府過邊篩子，把那些家風不好的篩下去，各家夫人才打算下手結親。

花嬤嬤經常在下人堆里，聽了不少八卦，把外面的傳言說了，忍不住搖了搖頭。

馮語馨沒想到，結親還有這麼多門道，「你怎麼看？」

花嬤嬤笑著道：「這事兒不是奴婢能多嘴的，老太君想管大小姐的親事兒？」

「我不想管，但不想何氏這樣折騰。」馮語馨道：「就咱倆說話，說說你的看法。

我這日日養病，躺著多無聊了，你就當陪我打發時間吧！」

花嬤嬤沖她溫柔一笑，老臉的褶子里都洋溢著歡快。

馮語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擦！剛剛我的語氣，是有點像撒嬌吧！

「要奴婢說，大夫人一心要挑文人，士族有點不合適。」花嬤嬤看了一眼馮語馨的臉色。

見她認真聽著，又道：「這結親家，主子那時候就很明白。

門當戶對，找家風好的，品行好，樣貌也不錯，這就行了。

奴婢不是說文人不好，那時候主子相看過，據說很有才名的小姐。

可那小姐的彆扭勁兒，氣得老太君與奴婢說，不能與文人結親，太多事，娶那樣的過不成日子。

一天風花雪月，能喝仙氣兒過日子！文人說咱們是武將門第，高攀了文人士族，咱還不攀了呢！」

馮語馨努力回憶了，驚訝的發現，很多記憶變得模糊，沒有以前翻看時的清晰瞭然了。

「花嬤嬤，完了，快去請景太醫，我不對勁啊！」

花嬤嬤嚇了一跳，「奴婢這就去！」

站起身時，由於受到驚嚇，還踉蹌了一下。

景太醫很快過來了，兒子們也帶著媳婦孩子奔了過來。

「覺得哪裡不好？」景太醫顫聲問。

馮語馨茫然的看著一屋子人，「怎麼又來了？你們都來幹啥？」

「娘，哪裡不適，別瞞著我們了，快讓景伯父診脈吧！」何氏哭著道。

邱氏急的不行，「景伯父，別問了，快給娘診脈啊！」

「還請景伯父先給母親診脈。」傅氏跟著道。

陸昌銳眼圈發紅，「祖母可是頭暈了？」

馮語馨扶額，「我就是奇怪，怎麼記憶模糊了？找景太醫來問問，你們都來幹啥？」

花嬤嬤問：「主子什麼事兒記不得，奴婢若是知道，奴婢來告訴主子。」

陸澤源也道：「是啊！娘，究竟想不起什麼事兒？」

馮語馨看向景太醫，「我是不是老糊塗了，記憶衰退，為什麼回憶一些事情，感覺很是模糊呢？」

陸澤然問：「娘要回憶啥？我們知道的，幫娘一起回憶啊！」

「我......我就是......」馮語馨看了一圈，突然回過味了，「合著你們都覺得我該老年痴獃，對吧！」

「不，不是！」陸澤源第一個搖頭，「娘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兒？」

馮語馨手指頭點了點他，「心虛才急著辯駁！」

「不是啊！娘，要是大事兒忘了，可不能輕忽。」陸澤源一臉誠懇。

馮語馨心想，我差點就信了你了。

邱氏心眼實，信了陸澤源的話，問道：「娘，真忘了要緊事兒了？」

景太醫診脈后，無比確定道：「放心，老太君身體安康，脈象好著呢！」

「娘，你究竟忘了啥事兒？」邱氏追問。

馮語馨慢悠悠的道：「我想不起，當年挑兒媳婦時候的事兒。」

「啥？」邱氏以為自己聽錯了。

景太醫笑著道：「不是大事兒，一般不認真記住，忘了實屬正常。」

陸澤然笑道：「在娘心裡，兒媳婦的事兒，都是天大的事兒！」

馮語馨努力回憶，「我第一次見琳芳，是在哪裡來著？她好像在繡花，姿態很美。」

何氏一臉幸福蕩漾開了。

邱氏笑著問：「我呢！娘還記得第一回見我的時候嗎？」

馮語馨想了一會兒，「好像是在馬場，我記得若楠......記不清了。

倒是記得見汀蘭時，她在折枝插畫，笑起來的樣子美極了。

我遠遠看著，能感受到她的歡悅。現在汀蘭都不那樣笑了。

唉！是我的錯，把人家閨女討了來，竟沒能護住她們的美好！」

「娘！」傅氏眼中含淚，這次是感動的，也是想通了，為什麼娘嫌棄她哭。

陸澤泫明白了，原來媳婦一個笑臉，把娘迷住了，這才給他娶回來。

何氏笑著說：「母親，這都多早晚的事兒，想不想起都不要緊。」

馮語馨沉了臉，「我是這個意思嗎？你們是不是故意，我是說記不住事兒。」

陸澤源神情嚴肅的問：「是，記不住事很嚴重！娘，可還記得兵符放在何處？」

「那怎能忘！」馮語馨回答都沒過腦子。

「重要的不忘就行。」陸澤源點點頭。

馮語馨苦惱了，淡化的是馮老夫人的記憶，這要怎麼跟他們說呢？

「這兩年的事兒，我記得清楚，兩年前的事兒，好像......想著費勁兒。」

景太醫道：「費勁兒就別想了，總想過去幹啥！咱要往前奔，後頭的好日子多著呢！」

馮語馨看了一圈，明白了，「我是不是摔了腦袋，影響了記憶？」

「你別多想。」景太醫道：「腦子最是複雜，也有摔一下失憶，但不是你這種。

你是久遠些的記憶，有些記不住了。你想想，人的腦袋有多大，哪能事事兒都記著？」

馮語馨明白了，就是摔壞了腦袋，記憶出現了問題，很多記憶模糊了。

「算了，年紀大備不住，都別在我眼前杵著了，忙你們的去，老大媳婦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