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邊關的風俗

「唉！咱們也有不得已啊！」馮語馨知道為什麼，不過解釋起來很沉重，她不想說那些。

「花嬤嬤，對外解釋一下，銳哥兒成親的日子，是大將軍定下的，不按這個時間成親才是不孝。」

花嬤嬤看了一眼恬兒，有些話該讓大小姐知道的。

「恬姐兒，這裡是邊關啊！一場大戰過去，滿城掛白幡的時候都有。

對邊關百姓來說，悲傷是很奢侈的事情，家裡少了壯勞力，如同塌了天。

家裡小子能成親，就得趕緊給媳婦娶進來，一來為傳宗接代。

這二來，也是用這場喜事給自己鼓勁兒，去收拾殘破的家園。

要忙活生計，指望下一場大戰來臨時，成人的大小子能留下后。」

馮語馨語氣沉重道：「我本不想與你說這些，花嬤嬤說了，你可明白？

她是告訴你，莫要被那些不知死活的帶偏了。」

陸錦恬福身應是，祖母耐心教導，這是她該擺出的態度。

可她還是不想穿紅色，要怎麼與祖母說呢？

「是我疏忽，只想著你還年輕，該趁著好時候，多穿好看衣裳。

女孩子的青春很短暫，短到還來不及多想就過去了。

看看你三嬸，才二十多歲，身上都不敢穿鮮亮衣裳了，怕人說她不莊重。

咱們不穿紅的了，這匹紫色的布料不錯，給你做身衣裙。」

馮語馨指的是貢品料子，紫色在古代很稀有，朱紅和正紫都是貢品。

這一匹淡紫色的衣料，在外面是買不到的，哪怕在江南，這樣的料子也要專門定。

「祖母，這太貴重了！」恬兒這回是真不敢要了，貢品料子是能傳家的，怎能給她隨便做裙子穿。

花嬤嬤笑著道：「老太君疼孫女，想把恬姐兒打扮的漂漂亮亮。

這料子老太君說給了，奴婢就做主幫大小姐收起來，回頭放嫁妝里，怎樣？」

馮語馨笑著點頭，「那就用這匹粉白的做裙子，綉上彩蝶飛舞。」

又找出粉色輕紗，讓綉娘按她記憶中，花仙子的禮服裙樣式來做。

老太君覺得好玩，又總能想出不一樣的衣裳樣式，綉娘也覺得很有挑戰。

一個不拿好衣料在寶，一個想用巧手做出最漂亮的衣裙，還有花嬤嬤跟著起鬨。

恬兒即便覺得衣裳樣式古怪，也不敢反對了。

玩了一會兒，將官們都到齊了，陸昌銳來請祖母去正堂。

馮語馨興頭還沒過去，指著石青色的衣料說：「要是能綉上山水畫，給銳哥兒穿，一定很儒雅。」

綉娘精神一震，「老太君，奴婢手藝不行，山水畫不好綉啊！」

「那就試著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馮語馨呵呵笑著走了。

花嬤嬤看了一眼可憐的綉娘，往年老太君沒這麼閑，綉娘十天里閑八天。

現在好了，老太君喜歡上了玩衣料，綉娘把以前的閑工夫全補回來，還要點燈熬夜幹活。

這人吶！真是誰也別羨慕誰！

「老太君走慢些，聽奴婢一句，您讓綉娘試著綉山水，綉線都湊不起顏色。」花嬤嬤真是為綉娘好。

馮語馨笑著道：「不怕，一會兒見的幾個將官，家裡都有商隊，不行咱派軍隊來回護送唄。」

花嬤嬤望天，綉娘啊！不是老身不幫忙，是老太君正在興頭上啊！

「喲，你安排了好了沒，恬兒能不能看著人啊！」馮語馨想起今天的重點了。

花嬤嬤笑著道：「媚兒已經引著恬姐兒過去了，就在大花廳的碧紗櫥里看。」

馮語馨腳步一頓，「去請將軍們去大花廳。」

「哎呦，老太君別著急，等會兒，奴婢過去傳話。」花嬤嬤攔住要跑走的小丫鬟。

恬姐兒不知道躲好沒有，萬一讓將官撞見不好。

虎嘯關的老中青三代守將，見到馮語馨后，明顯的鬆了口氣。

「老太君要保重身子啊！聽說吉利克朗沒能熬住，王庭已經亂了。」

說話的是陸氏族人，也是老一代守將的代表。

「亂了好啊！」馮語馨笑著點頭，知道這位的意思是，那邊亂了，咱們更要穩住。

中年將領嚴偏將道：「老太君上次說，要扶持一支蠻族與王庭對立，需要我們出兵扶持嗎？」

馮語馨看向仇久和展毅，「可選好部落了？」

仇久道：「選了青顏部，這次戰後青顏部留下族人最多，他們的草場距離關城不遠。」

這要多虧了花虎部，見勢不對馬上開溜，與譚大海部落熟悉的蠻族跟風逃跑。

展毅道：「咱們的人，多數屬於青顏部。」

「那就找人與青顏部可汗聯繫，咱們與青顏部通商，可以按戶買幾口大鐵鍋給他們。」馮語馨道。

「只是通商就可以？」嚴偏將問。

馮語馨笑著道：「通商可以獲取物資壯大實力，但實力要靠能力維護。

草原上弱肉強食，青顏部想護住族人，護住得來的利益，就要拚命。」

嚴偏將又問：「不怕青顏部壯大了，與咱們作對？」

馮語馨道：「現在不用擔心，王庭不會看著一個部族做大。

咱們坐山觀虎鬥，等著看他們誰贏，要是王庭贏了，還得再找個部落出來，麻煩啊！」

一位小將問：「若是青顏部贏了呢？」

馮語馨嘿嘿一笑，「咱們也要練兵嘛！到時候跟著別的部族，搶兩回青顏部就是了。」

小將眼睛一亮，「老太君英明！」

嚴偏將皺眉想了一會兒，合掌贊道：「我明白了，讓他們斗去，最好兩敗俱傷。

誰贏了也不怕，咱們換上牧民衣裳，出關搶去唄！

嘿！這麼老奸巨猾的法子，還得老太君才能想的出！」

我謝謝你誇獎！馮語馨翻了個白眼，懶得跟這貨掰扯。

「要互市就要有貨物，你們幾個......」馮語馨看了過去，眼睛突然一亮，「與家裡聯繫一下。」

穿著軍服的小鮮肉，看著就是養眼。

「老太君，如今世道亂，咱家商隊過不來啊！」龐家兄弟出來說話了。

龐左，龐右是孿生兄弟，馮語馨分不清說話的是誰，不過，這倆長相確實不錯。

「不怕，關城最近沒戰事，你們分撥帶兵出去，護送咱們的商隊，也讓大家去長長見識。」馮語馨道。

出去看亂世，能漲什麼見識？

陸昌銳奇怪了，祖母特意說這句，一定大有深意，是什麼呢？

「老太君，護送商隊用不了太多人吧！」龐右問。

「五百人夠嗎？」馮語馨沉吟道：「別小看護送商隊，要面對的危險，比守關還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