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現代人的思維觀念

京城來官老爺們，十分不解，為何陸氏族長納妾，竟要開族會。

最意想不到的是，陸氏的族會，請了魏家的當家人和主母參加。

若不是陸家族會在祠堂院子舉行，這些好奇的人們，都想扒牆頭去看戲了。

被邀請的魏家人，不知道珍惜，多好的看熱鬧機會啊！竟然拒絕了陸家邀請。

陸澤源哭腫了眼睛，依然沒攔住母親開族會的決心。

二弟和三弟再次被叫了回來，作為族老，陸澤然和陸澤泫有資格坐在上首。

陸青山坐在馮語馨下首，溫聲彙報著，分宗出去的兄弟，是如何帶著族人團結奮進。

「上回大嫂送去的金子，那邊送了回信，說是買了不少孤本，竟還尋到了不少古籍。」

馮語馨點點頭，「這很好，古董也要弄一些，趁著房價便宜，多弄房產。」

陸青山道：「是，是，按照老太君指示，買了商鋪不少商鋪，都是正街的好地段。

這回寫信回來問，為何不讓他們買田產，如今田產比商鋪便宜。」

馮語馨挑眉反問：「你說呢？」

陸青山笑著道：「是老太君顧慮周全，如今亂世未平，天災不斷，田產不能帶來收益，可能成為拖累。」

馮語馨看看天，有天災？好像記得歷史上幾次氣候變化，因天災造成了王朝覆滅。

「天災是有，但不買田產，不是因為天災！」

馮語馨想起明朝的崛起，是因天災而起，也是因為小冰河世代而終。

陸青山跟著看看天，「還請老太君明示。」

「若是現在有了新的王朝，我會大量購買土地。」馮語馨又看了一眼天。

接著道：「現在我不敢，有了新皇朝，就會有新貴族，田地不管是誰的，以後都是王土。

到時候，皇帝一紙詔書，咱們花錢買來的田產，有可能被賜給某位功臣。」

陸青山點點頭，「老太君思路深遠，是我等淺薄了。」

啥思慮深遠吶！

她當初就是現代人思維，商鋪放著能賺錢，主要種田距離她生活太遙遠。

其實，現在她有點後悔了，田地能產糧食，你看看現在鬧的，糧食多金貴！

可外面的田產吧！想想還是算了，到處亂糟糟。

這頭播種，剛出苗，一幫義軍浩浩蕩蕩過去，啥苗都給你踩稀爛。

當初放話出去了，現在就得收住，好在忽悠陸青山的話，他當真了。

馮語馨掃了一圈族人，淡淡的說：「開始吧！」

陸青山馬上坐好，暗暗拿定主意，無論今日老太君說什麼，他絕不發表意見。

與他有同樣心思的很多，畢竟是人家母子的事情，納妾而已，用不到外人插嘴。

陸澤泫認為母親小題大做了，抬個妾室而已，族規不允許，按父親的法子來。

稱呼上是姨娘，不給上族譜，不入陸氏族籍就好了。

「母親，一些小事，還是不必在族會上說了，兒子這裡倒是有些事情要稟告。」

馮語馨看了小兒子一眼，「你要說軍里的事，去大將軍府衙說話便是。」

陸澤然忙起身道：「有些族裡的事，兒子要稟告。」

馮語馨冷著臉道：「族中的事，我不管，等會兒議定新族長，你與族長說。」

陸澤然瞥了一眼兄長，無奈道：「母親，族會是議定族中大事，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事......」

「小事！」馮語馨冷著臉打斷道：「你們以為納妾是小事？」

陸澤然雖沒說話，但表情說明了一切。

馮語馨看了一眼何氏，又看了看義憤填膺的邱氏，眼中帶著惶恐的傅氏。

平淡的開口道：「納妾不是小事，祖宗為何要定下這條規矩，你們可有想過？」

站在後排的一位族人，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好些家族都有這條族規，有幾個遵守了？」

馮語馨看了過去，是個年輕的小夥子，臉色漲的通紅。

她含笑點頭，「你說的對啊！很多家族都有這條族規，為什麼？

這不是一個人，一房的小事。若只是尋歡作樂，沒有子女還好。

可對那女子何其不公。若有了子女，那孩子便是庶子，庶女！

家中，族中的爭鬥，皆是因為不公而起。寵愛妾室對正妻不公。

同樣是子女，只因出身不同，對庶子，庶女不公！

因偏愛妾室，或是心疼她不易，私下多偏袒了些，暗地多給了些財物。

以為沒人能知道，其實誰人不知？只是心裡不平，卻不曾宣之於口罷了。」

陸澤源一位堂兄站了起來，拱手道：「老太君此言差矣。

庶子，庶女在各家各族，皆有族規限定繼承，也有律法規定，不可繼承家業。

家中主母賢良者，皆會把庶子，庶女帶在身邊教導。

邊關一向鼓勵多子多孫，難道庶子就不能算做兒子嗎？

戰場上，無論嫡庶都是親兄弟，並肩作戰豈不美哉。」

呸！馮語馨心裡罵了一聲，你長的人模人樣，卻是真的狗！

「姑且不說旁人家裡的規矩，只說這魏氏的家風。

魏氏梅娘是庶女吧！魏家怎麼對待了？如嫡女一般教導？

別說笑話給我聽了，若是那女孩如嫡女一般教導，會自輕自賤找個老男人？

若是如嫡女一般對待，魏氏的女子，在關城找個副將，校尉不難吧！

把她推出來，打的什麼主意，當我不知道？」

那位堂兄硬著頭皮道：「老太君，孩子難教，你該是知道的。」

馮語馨笑著搖頭，「我不知道，我陸家也不能有這等不知檢點，放著大老婆不做，上趕著去做小老婆的女孩。」

陸澤源漲紅了臉，何氏冷冷的瞥了那堂兄一眼。

馮語馨看向族人，說道：「今日開族會，我便是要與你們說說。

回去要教導好自家女孩，咱有資格做正妻，哪怕嫁給鰥夫，都比做妾室要好。

要管好自身，妾室不是玩意兒，她也是人，活生生有情感的人，又怎會甘願伏低做小。

不要說愛的死去活來，愛是什麼樣？你們誰說出來給我聽聽？」

有個小年輕笑著說：「老太君這話問的，愛就是喜歡，稀罕的不行了唄！

反正我要是遇上稀罕到不行的姑娘，是甘願為她拚命嘞！」

馮語馨笑著點頭，「你一定會遇上心儀的女孩，但要記住今日的話。

遇上了甘願為她拚命的女孩，要珍惜她，一輩子愛護她。

千萬不要半路又看上一個稀罕的，帶回家鬧著要納妾，那樣的話，你的命就太不值錢了。」

小年輕嘿嘿一笑，道：「老太君放心，能有一個稀罕到不行的，我就知足了。再多我也養不起！」

族人們跟著笑了起來，根源在於養不起，他們養不起小妾，大老爺養的起啊！

有人起鬨喊了一句，「即便是村裡老農，多收了幾石糧食，還想納小，以求多子多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