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能暴露的身世

張青來到張叔房門外推門就進，老頭子正撅著屁股在床底下捯飭著一個鐵盒子，感覺到張青進來了，沒顧得上爬出來，左腿向後一蹬，使出了個蠍子擺尾，一道靈力氣勁對著張青呼嘯而來。

張青嘴角微揚，左掌一指，一道金光如箭般激射而出。

「砰！」一聲巨響，把張叔嚇得一激靈，一抬頭「邦！」一聲撞在床底的木板上，左手捂著頭，趕忙爬了出來，一臉驚異地看著張青「聚靈境？！」言語中帶著驚喜！

張青看著大光頭上又起了「小光頭」的張叔不由得一樂，走過去伸出自己金光閃閃的手掌上去摸了一把，張叔不但不生氣，反而抓著張青的手掌不住地端詳，「好小子！老夫果然沒有看走眼，如今你又能修鍊了，我金陽派有望啊！」張叔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

「不用這麼激動吧！聚靈境而已啊～」張青疑惑道。

張叔一邊撫摸著張青金光閃爍的手掌，一邊激動地說：「怎麼能不激動，聚靈境，現在你能扛住靈海境一頓胖揍了，這！這！這一頓揍下來，掙得可比以前翻了三四倍啊！」

張青一聽這話渾身一激靈，趕忙把手縮了回來幽怨的道：「還要挨打？！咱就不能風光點？把咱們門派的術法秘籍拿出來，我學會了就能正大光明的硬剛了呀！」

張叔眼神閃躲，臉扭向一邊，兩隻手不自覺地互相摳了起來，「哪還有什麼術法秘籍……」

「哈？這麼大……額……」張青目光掃了一眼這破房子一拍腦門改了詞「咱們門派怎麼會沒有？」

「給你治傷、還債，能當的都當了」張叔故作悲涼，還用袖子擦了擦本就沒有的眼淚。

「我！……」張青只蹦出了一個字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天不公啊！還以為又能修鍊了就能前途光明，可這就只光明了幾分鐘就又暗無天日啦呀！」

張叔蹲下來一把抓住張青的手眼神火熱地道：「沒關係，咱們還有功法，咱們的功法比較特殊，只要命硬！哦不！只要有天賦，那將來絕對前途不可限量！」

張青眉毛一挑「命硬？」說著就試圖掙扎抽出手，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少年！」張叔一臉笑眯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真的？」張青狐疑地問道，「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那必須是真的啊？」張叔笑眯眯地拉著張青出門就往祠堂走去。

一出門張青就看到大片濃密的烏雲像黑色的幕布一樣遮住了滿天星斗，雖然下起了綿綿細雨，但悶熱潮濕的空氣讓他感受到了暴風雨將要來臨。此時，張青感覺張叔抓著自己的那隻手微微有些顫抖。

破破爛爛的祠堂里只有一個牌位，上面刻著「張擎天」三個字。張青對這破爛祠堂再熟悉不過了，每次修鍊偷懶都會被張叔拖到這裡一頓胖揍，導致張青一到這裡就緊張。

張叔一進祠堂原本笑眯眯的一張老臉瞬間嚴肅起來，「跪下！上香！磕頭！」

張青老老實實地照做，抬起頭來不自覺地問了一句「這人是誰？我師爺？」

一記響亮的腦瓜崩在張青的頭頂響起，疼得張青齜牙咧嘴，烏黑濃密的寸頭上鼓起了一小撮「草叢」。

「不要胡說！」張叔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每一個字都要記住，這關係到你的生死！」

張青一聽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

「如今你已經突破到聚靈境，算是正式踏入靈修一途，有些事情還是該讓你知道的，或者說是讓你想起來！」張叔辭嚴色厲地說道。

「咱們門派還有秘密？什麼叫想起來？到底……」張青不解正問著突然看到張叔眼神嚴厲，又把話咽了回去，張叔接著說：「你聽著就好！我們的功法來源於玄黃一脈，玄黃一脈是從上古黃帝一脈流傳下來的一支。」

「黃帝傳承？」張青一驚，「上古傳說是真的？黃帝戰蚩尤？神仙傳說？上古神獸？都是真的？」

張叔點點頭繼續說道：「在華夏我們有一個強大的家族，雖然人數不多。」

「超級家族？那以後不是可以橫著走了？」張青此話一出又挨了一記腦瓜崩，頭上又鼓起了一個「小草叢」。

張叔嘆了一口氣繼續說：「自打萬年前天地大戰導致地球靈脈受損后，人類靈修進入末法時代靈氣稀薄，靈修一途靠得是血脈之力傳承或者是靈根也就是人的修鍊天賦，但是時光飛逝，我華夏靈修遲遲等不到靈氣復甦。某些家族雖可通過血脈傳承靈氣，但隨著歲月的摧殘，血脈之力越來越弱。每一代的靈修者靈氣感應的能力都在減弱，靈氣的吸收能力也越來越小，他們面臨的是失去靈根變成普通人的絕境。」

「啊？怪不得我練功五年了才突破，感情是這靈氣稀博鬧的！」張青憤然跳起大叫起來，「叮！咣！」又是兩個腦瓜崩，張青頭暈目眩。

張叔生氣地道「那是你小子偷懶！」

張青揉著腦袋吐了吐舌頭。

張叔看了看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大的雨眉頭一皺，扭頭繼續說道：「華夏曆2022年普通人開始發展科技，到華夏曆2222年，僅僅兩百年光陰，普通人利用現代科技所具備的實力隱隱有超過靈修者的趨勢。各大靈修家族擔心受到威脅，決定搶奪為數不多的修鍊資源強大自己與普通人的科技賽跑。在各大家族的支持下各類門派拔地而起，展現在世人眼前，頓時修鍊之風在華夏全國興起，如今華夏曆2449年，多數普通人投入修鍊門派，妄圖踏上仙途，反而滯緩了科技的進步速度。」

「我說呢現在科技都不怎麼進步了，一百多年沒什麼變化。合著都想當神仙，哈哈！」張青一樂笑出聲來。

「邦！邦！」兩個無比響亮的腦瓜嘣響了起來，張青身體一歪差點倒下。

「別亂插嘴！聽我說！」張叔甩了甩打得有些發麻的右手繼續說：

「如今以北方玄清派，南方雲靈宗為首的兩大隱世宗門的勢力最為龐大。其餘小宗門數不勝數，有從這兩大宗門分離出來的旁支，有沒落人間的遠古血脈散修。這些門派明爭暗鬥為了僅有的修鍊資源常常以死相拼。但我們玄黃一族，由於功法來自上古黃帝的特殊傳承，被各大門派視為魚肉，到處被屠殺暗害，一直隱在暗處。」

張叔說到這歪著光頭對著板板正正跪在地上的張青使了個眼色，示意張青發問。

張青趕忙捂著腦袋躲得老遠，伴隨著祠堂外越下越大的雨聲和悶雷的轟隆聲顯得有些可憐。

看著張青這副樣子，張叔舉起彎曲著食指的手，大光頭上的兩條花白眉毛也倒豎了起來。

「好！好！我問！」張青看也不看地捂著頭大叫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殺我們？」

「咣！咣！」熟悉的腦瓜崩不出意外地繞過護住腦袋的手落在了張青的沒保護全的腦袋上。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因為我們的功法特殊啊！」張叔揉了揉手接著說：「距今大約五千年前我們玄黃一脈住在現在的嵐城一帶，後來遭到上古蚩尤部落餘孽偷襲死傷慘重，分成數支潛逃，分散在華夏各地。然而上古蚩尤部落餘孽並沒有停止追殺，還將魔爪伸向了普通人，為禍人間。但千年後，我族出現一位叫張堅的驚世天才，破道成仙！」

說到這張叔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他帶領眾部將肅清餘孽，蕩平世間邪惡后飛升仙界！」

「張堅……張堅……張……」張青眼神閃爍忽然捂著頭喊了起來「張堅？！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是我的祖先？！」說罷天上一陣電閃雷鳴，雨下得更大了！

「先祖的，名字你也敢亂叫？！」說著張叔「叮！當！咣！咣！」四個腦瓜崩很有節奏地落在張青腦門上，張青只覺得腦袋像被馬蹄踏過一樣，暈暈乎乎地感覺腦海中萬馬奔騰。「而自上古傳承以來，只有我玄黃一族有人飛升。」張叔語氣明顯落寞了許多，嘆了口氣，「但我族功法特殊，只有玄黃血脈之人才能修習，如今各大家族為了這飛升機遇不斷屠戮我族，妄圖破解飛升奧秘，被抓到的族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更有甚者將我族之人抓來當做爐鼎，生不如死！」

一聽這話張青連帶著腦海中奔騰的一萬匹馬一起呆住了，好半天才愣過神來，「那還等什麼，咱爺倆在這孤苦伶仃的多危險，咱趕緊回族裡去吧叔兒！」

出奇的張叔沒有再給插嘴的張青腦瓜崩，背著手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你以為族裡就安全？如今族裡想要殺你之人不比外面的少！」

「啊？」張青以為自己聽錯了，顧不得腦袋上的疼痛站了起來兩腿直打閃，「要命啊！這還有活路嗎？為什麼啊？」

「因為你天生的靈根，是這千年來唯一一個聖級靈根，對於修鍊天賦異稟！是最有機會突破天道之人！有人想要奪它！」一剎那，巨大的閃光撕裂了黑暗，巨大的雷聲連同著張叔的聲音在張青腦海中一齊炸響。

「我？不可能！」張青不敢置信地緩步後退「這……這不可能，我五年才突破，怎麼可能是，一……一定是搞錯了！」張青慌張地望向張叔期盼從他的臉上找到他騙自己的一絲破綻，然而半晌無果，他猛然抓著張叔的手「都想要我命，這功法我不練了！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活著把靈根取出來，我給他們！」

張叔憤怒地一腳踹在張青胸口，張青撞在祠堂的牆上，引得本就破舊的祠堂一陣落灰「功法不練了？靈根不要了？」張叔憤怒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雷聲夾雜著暴雨聲傳來！

「你以為你五年前受傷失憶是因為什麼？是他們想殺你！」

張叔走向躺在牆角喘氣的張青。

「你以為是我救的你？那是你父親拼盡最後一口氣！灑盡最後一滴血！才把你救出生天交到我手上！」

張叔步步逼近。

「靈根說不要就不要了？那是你父親用命換回來的！」

伴隨著越來越密的雷聲張叔走到跟前一把抓住張青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指著祠堂上擺放的唯一一個牌位吼道「你以為那牌位上刻的是誰的名字？那是你父親張擎天！」

雷聲在頭頂上轟鳴，張青只覺得天旋地轉，大地被震得顫抖。

同樣的雨夜！同樣的雷聲！熟悉的面龐滿是鮮血！

「青兒！快走！」

熟悉的聲音。

「動我青兒者！死！」

「青兒，媽媽護不了你！記住這些人！」

驟然間一道閃電刺破烏雲照亮了整個夜空，也照亮了張青滿是淚水的臉。

「青兒活著就有希望！」

白袍浸染鮮血，手握長劍！

熟悉的身影再次浮現。

「快帶青兒走！我攔住他們！」

「他瘋了！要自爆！」

「想得美！用鎖元法陣禁錮他！」

一陣驚天動地的雷聲，它似乎要把整個宇宙震碎了似的，張青的心也跟著碎了，腦海中各種畫面如潮水般襲來。

猛不防一聲霹靂在頭頂上炸開，震得祠堂一陣亂顫。

張青搖搖晃晃地走到牌位前一把將牌位抱在懷裡，淚水奔涌而出，更咽著說不出來一句話。

那痛已然把張青撕碎了。

不知過了多久，雷聲向著北方向隆隆地遠去，在那遙遠的北邊天際，依然能看到閃電像巨蛇的信子一般時不時劃破雲層，滋啦滋啦地閃爍著……

許久無言，張青冷不丁問了一句：「我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張叔躊躇半天蹦出兩個字「活著」

「她現在在哪裡？」

「被囚禁在北化市的宗族內。」

「我何時可以救她？」

「帝君境」

「我還有多少時間」

張叔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不知道」

張青深吸一口氣，緩慢吐出「我需要變強！張叔幫我！」

簡短几句，讓張叔看到了昔日少年在這一瞬間已然長大！

張青撫摸著父親的牌位，看向北方北化市的方向目光如電。

嘴裡喃喃道「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