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火龍殿
少年神色不改,就好像是沒有聽到相翺的提醒一般。
須景的手掌虛握成爪,巨翼遮攏,將少年的身形盡數覆蓋,侍從們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情。
相翺布滿褶皺的老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他的眸中戾氣閃動,緊跟著身體便冒起了一圈白煙,腹部逐漸膨脹起來,迎著須景的雙翼便沖了上去。
「停!」
少年揚手便拋出了一道火光疾射向須景的面門,然後他也不去看須景的反應,身形一晃,竟是就這麼掙脫開了須景的羽翼束縛,來到了相翺身前。
只見少年抬手一指點在了相翺的眉心處,相翺原本已經失控的妖力,在這一指之下竟是又慢慢的平息了下去。
他原本已經打算自爆護主,卻沒曾料到,自家主人的實力竟是如此強悍。
須景此時已經愣在了原地,他手中正抓著一枚赤紅如火的龍形玉牌,絲絲縷縷的火光在玉牌上跳動遊走,猶如一條細小的火龍。
讓須景吃驚的並不是玉牌的品質有多麼的不凡,身為一方妖王,見過的奇珍異寶也不在少數,一件威力強大的異寶也不會讓須景有多麼忌憚。
畢竟這些都只是外物,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尋常的異寶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真正讓須景訝異的,是龍形玉牌上刻著的三個妖族文字:火龍殿。
南霜看到令牌后,臉上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後就直愣愣的看著那面龍形玉牌,怔怔無言。
須景的面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手中的玉牌就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狠話已經放出去了,但現在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出手了。
半晌,還是那少年輕咳一聲,淡淡道:「妖王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
須景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面對少年的問話,須景卻還是擠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
對少年拱手道:「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不是,先前多有得罪,這位公子千萬不要放心裡去,我……」
少年輕輕擺了擺手,須景的客套話戛然而止,二人對視,須景的眸中的銳利早已消失不見。
葉子玉心中萬分好奇,那塊玉牌他是看到了的,就算是隔了一段距離,但從玉牌上流轉的那圈紅光來看,起碼也是法寶層次的物件。
不過區區一件法寶,又怎會鎮得住妖王須景呢?
看來關鍵之處就在於玉牌上面刻著的那幾個文字,哪怕葉子玉視力極佳,卻也看不清那幾個文字究竟寫的什麼,就算看得清,他也不可能會認識妖文。
無奈,葉子玉只得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南霜。
南霜似乎早就料到葉子玉會問這個問題,當下便輕輕用手指在地上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文字,葉子玉低頭一看,卻是連一個都不認識。
南霜看出了葉子玉的茫然,眼眸深處有疑惑之色一閃而逝,沒辦法,只好在地上畫了一條龍形生物。
葉子玉看到龍形之後心中一震,龍族?
俗話說,真龍如仙,不臨凡塵。
龍族乃是至強種族,成年的真龍足以媲美飛升境的人族巔峰強者,傳說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和聖人分庭抗禮。
不論是在哪裡,真龍一族皆是最耀眼的存在。
下方的少年一行,看來很有可能就是真龍一族的人,也只有這樣的身份,才能光憑一面令牌,就能震懾一方妖王強者。
錦袍少年不急不緩的說道:「萬物有靈,妖王大人如此肆意屠殺人族,有傷天和,下不為例吧。」
須景只得點頭稱是,心中一股無名怒火卻是直往嗓子眼裡冒。
一系列事情簡直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突兀出現一個人族劍修,斬了他手底下的黑蠍妖將,他為了搜尋兇手下落,被古林中的恐怖存在訓斥了一番。
如今不過是殺些螻蟻祭天,卻又不知從哪冒出來一群火龍殿的人。
眼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若不是他有那塊令牌撐腰,須景早就把他攔腰咬斷吞進肚中了。
一切的根源都得怪那殺了黑蠍的小子,讓他須景屢次三番的受辱於人前。
「千萬不要讓我找到你,不然非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須景心中瘋狂的咆哮,臉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的異樣。
少年說完之後,便朝身後的侍從隊伍一揮手。
輕喝一聲:「出發!」
須景恭敬的雙手將火龍牌呈交給了少年,少年隨手接過,便策動異獸走了出去。
一行人也不去看呆立在一旁的須景,他的一對巨翼也完全收攏了起來,不敢抖露半分威風。
半晌,等少年一行的隊伍漸漸消失在密林中,呆站在一旁的須景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須景一拳砸向了大地,砰的一聲巨響傳出,厚實的土層瞬間被震裂成了兩半,一條巨大的裂縫猶如怪獸的巨口,猙獰而可怖。
又過了半個時辰,須景才從地上緩緩站起,他看著少年一行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旋即便要返回巢穴。
恰在此時,須景身後傳來一聲嬌笑:「咯咯咯。」
「堂堂妖王,就這麼被人給拾掇了一頓,要換做是我啊,就算是被那群長蟲烤了吃,也非得剝了那條小龍的龍筋。」
須景的臉色一寒,巨翼振動,身形閃現到了後方一棵大樹上,一把便掐住了對方纖細的脖頸。
看清來人面容后,須景神色一變,有些訝異的問道:「你是誰?」
葉子玉二人心中一動,順著須景消失的方向看去,當葉子玉看清方才出聲的女子長相時,他的目光為之一滯。
只見被須景掐住脖頸的女子一襲白衣,面容說不出的美麗妖艷。
本已是接近日落黃昏,但那女子的容顏卻比天上的驕陽還要更加耀眼,照亮了天地。
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白衣女子的美貌,那是一種世間極致的色相。
黛眉如畫,一點朱唇,青絲如瀑,嬌艷不可方物。
女子纖細的脖頸被掐出了一道鮮紅的掌印,但她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面對須景的問話。
白衣女子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