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屋裡的兩盞日光燈突然爆掉一盞,病房內一下子就黑了一半。
女助理輕描淡寫地推了湛華彬一把。
也沒見她怎麼用力,湛華彬整個人便倒飛而出,「砰」一聲撞在了對面窗邊的牆壁上。
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你,你……」
女助理走進病房,反手關上了門,上了鎖,美艷的臉上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一步步走向病床。
程成站了起來,擋在病床前。
他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只是本能地這樣做了。女助理走到他面前,短暫地停了下腳步:「這位先生,你最好不要插手。」
程成還記得她那塊奇怪的手錶,往她手腕上瞥了一眼沒見到,於是底氣稍微足了一點,梗著脖子說:「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闖進別人病房想幹什麼?」
「程總身為病人的前夫,念著夫妻舊情,想把太太接到身邊照顧,所以叫我過來接人。退一萬步說,我闖不闖,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是病人的誰?」女助理神色一冷,「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程成既然攔了,就沒想過跑——反正他死都死了。女助理見他不動,目光危險地一眯,僅用單手掐住了程成的脖子,將他緩緩地提了起來。
她的力氣如此之大,大得不像個活人。程成掰她手掰不開,自己倒是被掐得要翻白眼了。他雙腳不受控制地漸漸脫離地面,在令人眼前發黑的窒息感中拚命掙扎著,恍惚間以為自己會死第二遍。
「住手!」湛華彬回過神,撲上來想把女助理拉開,「他程英毅跟小荔有什麼舊情可言,當初還不是圖她家裡有錢才結的婚!誰知道小荔為他跟家裡鬧翻拿不到錢了,程英毅從此沒給過她好臉色,現在裝深情給誰看呢!」
程成真感覺自己要死了,掐在脖子上的那隻手分明那麼纖細,卻像只鐵鉗一樣牢牢卡在喉口,任他如何大力掙扎都不能使那隻手鬆開分毫。
他忽然有點恐慌——
爸爸究竟招惹了什麼東西?他所要面對的,真的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爸爸」嗎?
眼淚鼻涕不知不覺地流出來,糊在臉上,程成滿臉狼狽,啞著嗓子喊:「x……謝哥……救……命……」
視線越來越暗。
他感覺自己在墜落,手腳變得沉重而無力。
直到——
「嘖,喊什麼謝哥。」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程成就聽見一聲女人尖銳的痛呼,而後脖子上掐著的手就是一松。他整個人往下落,由於重心不穩,撞歪了身後甘秋荔的病床。
空氣重新進入呼吸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在辦公園的時候,女助理左肩被景暄洞穿過一次,這回右肩又被洞穿了。她反手摸出一張畫得花里胡哨的黃符貼在傷口處止血,呲牙咧嘴地捂住肩膀,背抵牆,一雙眼睛戒備地看向四周:「裝神弄鬼,有種就出來!」
身為鬼族卻被人說成「裝神弄鬼」,著實有些喜感。景暄短促地笑了一下,說:「連『陰陽眼』都沒有,就敢用『招陰符』給自己止血?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這算是個什麼流派——唔,這是什麼?」
他看見女助理的身上冒出了許多黑氣,一根根纏繞在她四肢上,像是捆住了獵物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