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平定幽州之長夜的選擇

藍平跟著林冰雲到了客房之後，就見到長夜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本《孫子兵法》在看，說她在，其實也不像，因為他的眼睛盯著的地方不是書本上的書頁，而是那盞燈的火焰，說她在思考書中的內容也不像，因為她望著燈的火焰在發傻笑。www.)

如果說方才藍平因為林冰雲的話而面紅耳赤地發窘，是因為被林冰雲說中了心中的兒女私情的事情而發窘，眼前這位只有十歲的小姑娘對著火焰發傻笑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年紀太小了，還真的誤會她是一位思春的少女呢！

林冰雲或者早就習慣了這個丫頭這種情況，不由咳嗽了一下，提醒她有人來了。

可是藍平卻還不太習慣這個長夜這副樣子，當下不由睜大了眼睛。

在林冰雲的這一聲咳嗽聲當中，長夜終於回過神來了，她抬頭就看到了林冰雲和藍平兩個人，馬上一臉高興地站起來，迎了上去，一把抱住林冰雲說道：「大哥，你來了！陛下說什麼了？答應了嗎？」

林冰雲故意看向長夜問道：「答應什麼？」

長夜有些著急地說道：「答應讓你陪我回柳城啊！你沒有說嗎？」

林冰雲故意說道：「哎呀，我一時高興，忘記說了，只是對陛下說了太子殿下對陛下的思念之情，其他的都沒有說。」

長夜聽到這話，不免失望地說道：「什麼？你竟然沒有說，大哥。你竟然忘記說……若是沒有你陪著我回柳城，我怎麼可以救出我的父皇和母后呢！」

藍平感覺到自己完完全全地被這個長夜給忽略了，這個長夜才多大一點孩子，竟然和那些姐妹們一個德行，見色忘義，竟然有了這位美男子在身邊，就將自己這位好朋友給忘記了。

她咳嗽了一下。然後說道：「長夜，你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

這個時候，長夜才恍然大悟地看了過來。她說道：「藍姐姐，不好意思，我方才只顧得和大哥說話。把你給忘記了，你快坐下來。喝一杯茶！」

她說著就將藍平拉了過來，按住肩膀讓藍平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親自給藍平倒了一杯茶，說道：「你先喝茶，讓我和大哥說完事再和你聊天。」

她說完這話，就做了過去，靠在了林冰雲的身邊說道：「大哥，你一定要和陛下說明白，你要陪我回柳城的。沒有你的幫助，我怎麼可能救得了父皇和母后呢！」

這個時候，林冰雲慢悠悠地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長夜，你已經十歲了。老大不小了，不再是三年前那個不經事的七歲的小姑娘了，如今你完全可以靠自己了。況且，這次去柳城，陛下自然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他還會派另外的將軍跟著你去的。你不用太擔心的。」

聽到林冰雲這話，長夜嘟著嘴說道：「派別人去。別人又不像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大哥……」

藍平咳嗽了一下，說道：「長夜，你才多大啊？不會真的喜歡上林冰雲將軍了吧？」

長夜雖然這些年來是在中原，可是跟著的人都是大老爺們或者是像藍平這樣沒有什麼封建禮教毒害的人，所以她的心裡想什麼，根本不會考慮什麼禮教問題的，何況烏丸人對愛，那可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她當下說道：「我是喜歡大哥，這又有什麼？難道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藍平連忙說道，她說完這話一臉笑意地看向林冰雲，方才林冰雲給自己難看，如今自己倒要看看林冰雲做怎麼樣的回應。

林冰雲聽到長夜這話，當下說道：「我也喜歡長夜，長夜你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可是妹妹也有長大的一天，也要離開兄長的。」

長夜聽到這話，當下馬上站起來，跺腳了，她如今這個樣子完完全全是小女兒樣了。她說道：「大哥，我雖然叫你大哥，可是你並不是我的大哥，我不想當你的妹妹，不想當妹妹！」

「恩？」藍平不由點了點頭，看向長夜說道：「長夜，你告訴我，你想當林大將軍的什麼人？」

林冰雲馬上瞪了一樣藍平。

藍平一種幸災樂禍的樣子朝著林冰雲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林大將軍，你難道不想知道，這位未來的烏丸國的國主想要讓你當她的什麼人嗎？據說，烏丸國曾經有過女人當單于的。」

「好像是七十年前的事情吧！你或者可以考慮成為她的後宮皇後娘娘！」藍平樂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說道。

林冰雲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忍不住罵道這個藍平真是夠多事的。

長夜聽到藍平這話，連忙說道：「若是我和大哥成親了，我若是繼承了我父皇的王位，定然不會讓大哥當皇后的……」

「誒，林大將軍，你看看，她連皇后的位置都不給你呢！你估計也只是成為貴妃！」藍平惟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此刻林冰雲真的很想出手揍這個藍平了。

「胡說，我要當皇后，讓大哥當烏丸的單于。以大哥英雄蓋世的武功，一定可以當好這個單于的。」長夜說道，「我要像母后一樣，當一位好的皇後娘娘，好好地在大哥的身邊，照顧好大哥的生活起居，為他生兒育女，這就夠了。」

藍平聽到這個只有十歲的長夜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忍不住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了。而林冰雲也被長夜這毫無顧忌、裸的表白，弄得有些感慨萬千。他當下臉也變得紅潤起來了，此刻的他雖然不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子的表白，可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小的女孩子的表白。他不由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會兒，他才鎮定下來。他將右手放在了長夜的肩膀，然後微笑地說道：「長夜，你真的愛我？」

長夜點了點頭，她的表情不帶一絲猶豫、一絲作偽。

林冰雲說道：「如果，在我和你的國家當中，你必須要選擇一個的話。你會怎麼樣做選擇？」

長夜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地望向林冰雲，然後說道：「大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不懂？」

藍平說道：「林大將軍，人家還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哪裡懂得你的話。你必須要說得簡單通俗一點。」

林冰雲馬上給了藍平一記白眼。

藍平覺得此刻再留在這裡，真的就像楚風對他說的，自己就是林冰雲和長夜身邊的一個大燈籠了。

其實楚風當時想說是燈泡，不過這個時代沒有燈泡，楚風就說燈籠了。藍平問為什麼要叫大燈籠。楚風馬上白了藍平一眼，然後說道：「兩個人親熱的時候，自然是在沒有人，偷偷摸摸的親熱的，在黑暗當中，或者光線不足的地方……就像洞房的時候。新郎和新娘親熱，肯定是要吹滅蠟燭的。有光線存在的話，親熱這樣的事情，是很不好意思的。」

藍平這才理解這個「大燈籠」是什麼意思了。

藍平站起身來，摸著頭。呵呵地笑著說道：「我突然間想起來，陛下交給我的事情，我還沒有做完……我現在去做，你們倆慢慢聊，慢慢聊……」

她說完，就連忙跑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將門給帶上了。

就在藍平離開長夜的房間的時候，藍平抬頭看向天空，發現天空當中群星閃爍，她的腦子裡又回想起當日楚風和她的說星的場面。

她不由黯然地自言自語地說道：「天上的織女，我都覺得你比我幸福，雖然你是一年當中只能夠和你的夫君見一次面，可是我的夫君，到底是誰……哎，還不知道呢！」

藍平的離開，確實給了林冰雲和長夜兩個人足夠的空間。

長夜盯著林冰雲的臉看，她說道：「大哥，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真的不懂。」

「長夜，你若是繼承了你父親的皇位，自然成為烏丸國的女單于，不過，我所希望的是，你可以放棄這個皇位，你願意嗎？」林冰雲看向長夜問道。

長夜馬上點頭說道：「我當然願意了。我當皇后，你當單于。」

林冰雲知道長夜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說道：「長夜，你聽我說。我的意思並不是你將烏丸國交給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和我都不要當這烏丸國的國主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長夜不解地說道：「那誰當？」

林冰雲笑著說道：「不管是誰當，我們都不要管。只需要那個人治理好烏丸國，將烏丸百姓的生計治理好，讓百姓衣食無憂，這樣不是更好嗎？」

長夜有些不太明白地說道：「那個人是誰？」

林冰雲看向長夜問道：「長夜，你知道山越族的虎燁嗎？」

長夜馬上說道：「我聽人說過，她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她的武功十分的厲害，雖然是女人，可是毫不遜色於男人。」虎燁是她的心目當中的又一位偶像。

「虎燁，雖然是山越族的族長，她的山越族的百姓也有十萬之眾，她的百姓和你們烏丸國的百姓的人數幾乎是一樣多的。」林冰雲對長夜說道。

「我們烏丸國的人數有十二萬……不過，那個是在三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只怕真的沒有那麼多人。」長夜嘆了一口氣說道。

「為什麼虎燁她不稱王呢？而是甘心當一個族長呢？因為她知道，她的族人只有十萬，這十萬人，遠遠不是中原的漢人的上千萬的一小部分人還要多。中原的一個州郡的人口都比這十萬人還要多。」林冰雲對長夜說道。

長夜似乎有些明白了，她說道：「你是說，讓我不當什麼烏丸國的國足，而是當烏丸的族長？對不對？」

林冰雲見到長夜有這樣的想法，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你連族長也可以不要當了。」

長夜還是不太明白地看向林冰雲。

林冰雲問道：「長夜。你可知道，當年山越族人是怎麼樣生活的？」

長夜說道：「我知道。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狩獵為生的。不過，我們不只是狩獵，我們還會牧馬，還會種植一些糧食。」

林冰雲聽到這話不由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當年山越族的百姓都是靠著狩獵為生。這樣的生活讓百姓很不安定。百姓的日子過得也是清苦的。山越族如今有了屬於他們的城市，還有屬於他們的官員，而且他們和漢人們的待遇是一樣的。可以有田地耕種，這樣子，山越族的百姓就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長夜聽到這話。馬上說道：「娘親也說過，如果我們烏桓也能夠過上男耕女織的日子，那麼我們烏桓是一片太平和美好的。可是父皇卻說，若是我們和漢人一樣生活的話，會被匈奴人欺負的，在草原上生活，如果不會騎馬只會種地，肯定會被欺負的。」

林冰雲點了點頭說道：「長夜，你說是漢人厲害，還是匈奴人厲害？」

長夜聽到這話。馬上說道：「匈奴人厲害！」

林冰雲搖了搖頭說道：「錯，匈奴人如果厲害的話，那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匈奴人為什麼還呆在草原上，沒有辦法進攻中原呢？」

「匈奴人雖然兇悍。可是卻不代表匈奴人厲害。」林冰雲馬上對長夜說道，「並不是兇悍的人，就一定厲害的。如果這個世界上，厲害的人是惡人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好人嗎？」

聽到這話，長夜呆了一下。她不由說道：「我知道了。」

「漢人很強大的。」林冰雲對長夜說道，「漢人，講禮儀，善良，可是不代表他們不強大。要知道，六百年前，漢人當中就出來了一位厲害的人物，叫做林青的，他就將匈奴人趕出了草原，趕到了沙漠以西，使匈奴人上百年不敢進犯中原。」

林冰雲繼續說道：「所以，如果烏桓如果和山越人一樣，歸順了唐國，那麼你們就和山越人一樣，也能夠享受到漢人百姓的待遇，你們就等於有了一個強大的國家。可知道，一個國家的強大，會使得你無論是身處在何地，都會感覺到有依靠的。」

長夜有些不太平門林冰雲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卻知道自己的父親說過，拳頭大才是草原上的霸主，才是這片大地的主人。

她好一會兒說道：「歸順唐國？」

「沒錯。」林冰雲對長夜說道，「成為唐國當中的一員。」

長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大哥，你的話我明白是什麼意思。就是投降唐國，讓唐國做我們烏桓的後盾……使得匈奴人不敢欺負我。」

「不只是匈奴人，還有其他的外族人。」林冰雲說道。

長夜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和唐皇雖然沒有太多相處，可是我見過唐國的太子殿下，還和他相處過好長一段時間，他是一個好人。」

「我覺得，如果讓他當皇帝，他也一定是一個好皇帝。」長夜說道，「可是他是你們漢人的皇帝，他會像愛護你們漢人一樣，愛護我們烏桓的百姓嗎？」

林冰雲看向長夜說道：「我是唐國的大將軍。你覺得我會是一個壞人嗎？」

長夜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壞人。」

林冰雲當下抓住了長夜的手，看向長夜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長夜，若是你和虎燁一樣，歸順了唐國，你的族人也會像山越族的百姓一樣，受到唐皇的重視，和漢人的百姓一樣。」

他知道，如果自己說降了長夜，那麼不僅對長夜來說將會是一件好事，乃是對烏桓的百姓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當然對唐國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長夜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道：「若是我答應你，若是我繼承了父皇的單于的位置，就率領烏丸文武百姓歸順唐國，你就答應娶我，對不對？若是我不答應，你就不會娶我，只會和我做兄妹？對不對？」

長夜說完這話，抬頭看向林冰雲，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冰雲的臉上，渴望在林冰雲的眼睛和表情里尋找答案。

這個長夜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嗎？她問出來的話，真的讓人覺得和她的年齡不相符合。不過，這些年來，國破家亡的味道，也會讓她比一般的孩子懂事得多的。

「可以這樣說。」林冰雲對長夜說道。畢竟他是大唐的將軍，自然不可能娶了這位烏丸國的單于，這樣子的話，他的身份算是什麼呢？是烏丸國的單于的「皇后」？還是大唐的將軍呢？

長夜咬著嘴唇低下頭，思考了好一會兒說道：「我娘親說過，愛一個人，就要相信他，信任他，支持他，為他做一切事情，不求回報。」

「我答應你。」長夜對林冰雲說道。

林冰雲不由笑著說道：「長夜，你以後會明白我現在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的。好了，天色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老太監的吆喝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