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060章
林以檸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難過、傷心、驚訝、慶幸……許多情緒交織在一起,除了親吻,她什麼也不想做。
生澀的吻,全無技巧可言。
等林以檸完全喪失主動權,氣喘吁吁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沙發上。她被晏析抱在身前,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紅唇微腫,一雙眸子濕漉漉的亮。
「麵條再不吃,就粘了。」晏析開口,聲音有些啞。
「不想吃。」林以檸又圈緊晏析的脖子,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她身上的衣服有點亂,毛衣的下擺還翻起了一小片。
「肚子不是餓嗎?」
林以檸搖搖頭,蹭在晏析的頸窩,又直起身,望著他的眼睛。茶黑色的瞳仁,在燈光下映出琉璃色。
「你還說我,你自己難道不是一樣,你當時如果坦白一點,問問我……」
林以檸的話沒有說下去。
就算晏析當時坦白了,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們之間就可以馬上重回於好嗎?
不一定。
更甚至,她還會躲著他,甚至疏遠他。
有些事情,就是需要時間去緩和。
他們都在不斷成熟和長大,才能對過去種種有了不同的理解,進而釋懷。
理智的思考之餘,林以檸心中又升起些許歉疚,她再一次貼上晏析的唇,指尖搭在他的肩膀上,細白的手指摩挲著灰色的布料。
手背驀地被晏析按住,林以檸自己也訝異地睜開眼。
指腹下是一道很明顯的傷疤,不是那種細小的疤痕,是近乎被利器所傷的傷口。
晏析薄薄的唇抿著,林以檸卻倏地低眼,掀起他居家服的下擺,一道三厘米長的傷疤落在左腹靠下的位置,烙刻在薄薄的肌理上,猙獰而醜陋。
林以檸有些不敢置信,輕顫著指尖,碰了下那道傷疤。
晏析的脊背繃緊,捏住她的手腕。
「很早的事情了。」
「什麼時候。」
「那年去海市出差,不小心……」
「只是不小心?」
「遇到了酒駕。」
那些林以檸不知道的過往,又重新被拼接起來。
海市的酒駕,晏析手腕上的傷口,還有這道疤痕。
林以檸窩進晏析懷裡,「我想知道,你都說給我聽,好不好?」
晏析將人圈緊,「只要你不哭鼻子就行。」
「我才不會。」
牆上的掛鐘堪堪走了一格,晏析的話就說完了,當時的情況太兇險,過去這麼久了,也著實沒必要講得太細緻,讓林以檸白白擔心。
可即便只有隻言片語,林以檸也足夠腦補出當時有多危險,她眼中覆著一層水光,又伸手摸了摸那道疤痕,「一定很疼。」
「還好,當時我就在想,要是不能回去看你跳舞,你一定會哭鼻子。」
可惜,還是暴雨,他還是來遲了,沒能看到。
晏析揉著林以檸背後如瀑的長發,看著她眸中隱隱涌動的水光,「怎麼這麼愛哭鼻子,是水做的嗎。」
「那個平安符,真的像你說的,那麼靈驗?」
「嗯,檸檸給我求的平安符,當然靈驗。沒有那道平安符,可能我就……」
「不許胡說!」林以檸打斷晏析的話,「你在聲空寺的時候答應過我,要長命百歲。」
「好,長命百歲,一定陪你活到一百歲。」晏析在林以檸的臉頰上親了親,「其實……」
「什麼?」林以檸下意識的以為,晏析身上還有什麼傷,或者他還瞞了她什麼事。
晏析卻勾起一點笑,抵上她的額頭,「還記得那晚我帶你回了公寓嗎?」
林以檸當然記得,差一點點,他們就做了更親密的事。
「所以,你當時沒有繼續,是因為……」
「嗯,畢竟第一次,不能影響發揮。」
「……」
林以檸最怕晏析說這個話題,臉埋的更低。
晏析輕笑。
隔著薄薄的布料,林以檸幾乎能聽到他胸腔的震顫。
「不然你以為那天晚上,我為什麼放過你?」
林以檸指尖攥著灰色的布料,聲音壓得更小:「你……別說了,再說……」
「什麼?」晏析低著眼,想去看她臉頰緋紅的樣子。
「你哪有放過,你明明用了……」
「嗯?」
林以檸瞥了眼晏析的手,指骨修長白皙,餘下的話卻怎麼也不肯再說。
「那……」晏析貼在林以檸的耳邊,低聲詢問:「檸檸喜歡嗎?」
「什麼……」林以檸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下。
晏析抬手,修白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的邊緣也修剪的乾淨整齊。
他抬起中指和食指,用指背輕輕蹭了蹭林以檸眼角的淚珠。
指尖沾上水光,貼上林以檸的肩膀,又在毛衣上緩緩擦拭。
「忘了?」
林以檸不接話,卻知道晏析這舉動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