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留在此處
亨利朝李訓陽招了招手,這個李訓陽倒是看懂了,於是她跟著他來到了會客廳,停在了一處,於是她不解地看著他。
亨利走至一處,擺弄了幾下,一個暗櫃就打開在兩人面前,他看了眼李訓陽,自顧自地說「這個柜子,母親只告訴了我,我想連父親都不知道這裡有這些東西.....」他要測試一下,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還是只是故作無知,讓他們放鬆警惕,好讓她的幕後主使得到一些信息。
李訓陽嘰里咕嚕地聽著他說了一大堆,然後就把木箱推了進去,但這不是她的關注點,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她的關注點都落在了裡面放著的和她平時穿戴的不一樣的飾品上,管他在這裡巴巴地說什麼。
李訓陽慢慢走上前,亨利以為她要有什麼動作,便把手放上了腰際的佩劍,但他猜錯了,女子沒有在意這個箱子,反而把手放上了那幾樣他母親留下的首飾,也是他準備用來作為菲利帕結婚的贈禮的。
亨利沒有留力地拍掉李訓陽想要拿那些東西的手,李訓陽吃痛收回了手,還不忘怒瞪了眼亨利,眼神里表示的意思亨利好像看明白了,「小氣!不就是想看看而已!」帶有了一點小女孩得不到玩具的感覺。
這種想法讓亨利好氣又好笑,他招了招手,讓她跟著他去書房,他給了她一張紙,一支筆,問道「你會寫字嗎?」看她還是一臉茫然,便在羽毛筆上蘸墨,寫了自己的名字-henry。
他指了指自己,說道,然後再指了指那個他寫下的東西,對著李訓陽讀了一遍,然後把筆遞給了她。
李訓陽拿過這個她從沒用過的毛筆,用習慣的手勢去握筆,第一次七歪八扭地畫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訓-陽」她也指著這個亨利看不懂的『圖畫』說道。
亨利嘆了口氣,看來他們連文字都不相同,看上去像是一個圖案代表一個讀音。但亨利不知道是新鮮,還是真的想從她身上發現一些什麼故事而更好地溝通,也特別有耐心地一個個將書房裡的物品說了一遍...
「book」
「書」女子的聲音接著說。
「table。」
「桌子......」這樣你來我往了好幾個回合后,亨利無奈地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看來是我多想了,瞎編也沒有辦法一下子編出那麼多不一樣的辭彙。」
而李訓陽也一樣,「看來這裡是個完完全全和我們大唐沒有過往來的國家,有可能比東瀛還要遠,這樣我都可以活著,沒有被發現的擔憂,看來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她暗暗決定,怎麼樣都要好好護著這條有第二次機會的人生的性命。
而就當下的時局而言,這勃艮第公國和奧爾良公國間的矛盾日益有激化的現象下,這還真的少不了他們的父親,現在的英格蘭的合法君主亨利四世的明裡或者暗中的推波助瀾。
「這老傢伙!」正坐在外桌抓耳撓腮看著和學著這裡文字和文法的李訓陽聽到這憤怒的聲音抬起頭。
她看著亨利在看完侍衛給他送來的一封信后,便生氣不已的樣子,她好奇地看著他,用眼神向他詢問,亨利搖了搖頭,思緒卻回到了當年的某一天。
那一天,他的父親突然帶著一隊兵馬衝進了王宮,而理查二世王,他的堂伯父,那是正在遠方,或者他還在想著回要如何解決這次的危機,雖然他並不是一個驍勇善戰的國王,但是也沒有在治理這個國家有過過分的決定,除了他的確沉迷於飲酒作樂。
但是亨利四世,這個得到王權的人,坐在了上面,四處征戰,不可否認,亨利也崇拜過,但是他要事出有因,而非無端的戰火,這讓後來的亨利四世不一定好過曾經的理查二世......
李訓陽輕輕放下手上這一個多月來已經能很好使用的羽毛筆,她走了上去,冷靜地對他勸說「calm.....down,henry(冷靜下,亨利。)」
她也在地上撿起被他揉成一團的信,好好地將其展開,慢慢地然後放回在亨利的手裡。
亨利似是被這個動作安撫到了,他看著靠在他桌邊的李訓陽,也對她微微笑了笑。他開始有點慶幸自己把她留下了,他不顧對方是不是能完全明白他所說的,他有衝動,只想一股腦地把自己的想法給說出來。「whyhealwaysonhisownway.ignotherdifference(為什麼他總是這樣的固執武斷,總是拒絕別人的不同的觀點。)」
李訓陽聽不太明白,只好磕磕絆絆地問道「yourfather?(你的父親?)」
「yes!ismybloodyfather!theonlyonehebelieveishimself.whatevertakethethroneornow.(對,就是我那該死的父親,總是相信自己是對的,之前的謀取王位是這樣,現在的在兩個公國之間的問題也是這樣。)」
亨利快速的話語讓她沒有理解地過來,但她這段時間也在觀察著他,也知道他也在暗暗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她心裡認為,他們好像活得也都挺像的,雖然是衣食無憂,但是心裡總有對自己要做的,不得不做的,存在著不少疑惑,她猜會有為什麼他們要承擔這些,明明不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但是卻因為一個與生俱來的身份,他們不得不接受這一切的好與壞。
所以她說道「butyouarehenrytoo,chargeit!(但你也是亨利,所以你能改變他,也可以改變這一切。)」李訓陽艱難地在自己能記住的詞語里連成一句話告訴著他,雖然也不知道他懂不懂。
亨利看著這個努力安撫著自己的偶然留下的女孩,他不自禁地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唇上,留下一吻,這只是一個很稀鬆平常的感激,至少在亨利看來。
但李訓陽終究是因此而紅了臉,她像是被麻了一樣收回了自己的手。因為在她曾經的十餘年時光,都不曾有過,也未曾看過這樣越舉的行為,哪怕是她的父母之間,就算是不在大庭廣眾,也不會這樣......手被她緊緊收在了自己的背後,快步遠離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有點顫抖地翻開了一本書。
亨利作為一個混跡於酒館不少日子的人,他是知道了自己好像是在這個女子心中多了些什麼的,但他沒有按下,沒有制止,只是他又把目光放回自己的信紙,任由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