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柳蔭騷亂2
突然響起一陣掌聲,南宮玉笙拍手欣賞道「好一個有為青年,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最後兩字卻是咬牙切齒的發出,冷眼一抬,逼問道「是你放走了她,還盜走了我的空鈴!」
路滿期毫不避諱,對上她抑揚頓挫道「放走她的是我,至於空鈴也並非是盜。」
南宮玉笙嘴角一勾,手中龍骨鞭啪啪作響,摻雜著風聲呼嘯而至,面對強有力的對手,路滿期毫不退縮,腳尖輕一點地,輕鬆躍起數丈,手中飛升銀光大盛,瞬間變出無數把向地面的南宮玉笙散去,心中不斷呼喊著不遠處蜷縮的無肢鳥。
無肢鳥早就跟路滿期產生了契約,只要路滿期召喚,它便能感應到路滿期心中所想。正在他被打的節節敗退之時,一陣颶風颳起,蔚藍的天空驟然烏雲密布,風沙四起,一陣嘎嘎的叫聲震的人群東倒西歪,一隻巨大的鳥兒在人群中左右盤旋,它無數條腿穿梭在人群中,毫無章法變換,兩支細長的雙足悄無聲息的捲起人群中蜷縮的安如靜,衝出蔭林飛出柳蔭,朝著不知明方向飛去。
路滿期坐在無肢鳥的背上,回頭望向斷詩華,心中卻渴望被救贖,不斷重複著「師父,請原諒我,我定會回來負荊請罪。」
隨著無肢鳥的離開,地面上又恢復了一片祥和,此時眾人才在驚恐中覺悟過來。
洛峰道長手舉搖鈴,嘴上念著咒語,手中符咒如同鋒利的鋼針,張張打向無肢鳥的方向,可終究還是晚了,無肢鳥的身影早已變成一道白點,漸行漸遠。
閻良最先跳出,直指斷詩華道「你們大凡仙山不是向來與世無爭的嗎?這算什麼?」
南宮玉笙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大凡仙山,此等聲敗名裂之時怎能放過,哼道「何來的與世無爭?他大凡仙山派暗探到我荒山紅門,接近我女,殺我同門,現在又劫走這世間唯一最寶貴的妖,請問斷掌門,你大凡仙山到底意欲何為?」
此言一出,四下開始議論紛紛,污言穢語不絕入耳,斷詩華也是百口莫辯,雙手握拳,骨節泛白,心中不免痛罵路滿期。
「平日大凡仙山名聲最旺,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都是些宵小鼠輩,面上光鮮亮麗,背地裡不知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搭。」
見師父聽了如此污衊的話都避而不語,身後的弟子卻憋不住了,發生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斷詩華回頭冷眼制止,斟酌片刻,莞爾道「諸位,我大凡仙山向來都是與世無爭,至於今日之事,還待我調查清楚原由再給大家一個交代!」
「還調查什麼?只要你能把哪妖完好無損的帶回,我們才算信你,信你們大凡仙山!」
柳寧蔭站在高台自是看的清楚,這一群人,無非就是失了一個絕好晉陞的妖,就這般不顧及往日情分,真是醜惡,此時榮虎緊張兮兮的上前,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他面色大變,手中摺扇一收,躍下高台,對斷詩華拱手行禮,厲聲道「斷掌門還請交出貴派的好徒兒?」
此時高台之上,早已落下一襲白衣,怡然的聲音漸漸擴散而至「徒兒?早在荒山紅門哪封喜帖后,路滿期便不再是我大凡仙山的徒兒!」
眾人齊齊望向高台,此人襟袖輕盈,緩帶輕飄,仙氣凌然,叫人望而生畏,騷亂的人群也瞬間安靜下來,斷詩華更是稽首於地,不敢有半句反駁。
正在人群猜測之時,一道紅影飛起,直直向高台飛去,只聽一聲謾罵「卜涯子,你這千年的王八,終於敢漏頭了!」說完手中龍骨鞭空中炸開,向高台之上的卜涯子甩去。
只見卜涯子,手捋花白鬍須,似笑非笑,身子輕鬆向後閃躲著「敢問這位是?」
聽他如此一問,南宮玉笙手上的龍骨鞭攥更緊了,森然道「我就是南宮玉笙,今日我便要為墨竹報仇!」
卜涯子身形一僵,緩緩吐氣「想不到十幾年過去了,你竟一直都活在仇恨里。」
「師父」斷詩華不知何時也躍上高台,手提梵雅劍對上南宮玉笙,卻被卜涯子攔下,囑咐道「你且先到一旁!」
「老賊,你敢把當年怎麼殺害墨竹的事,在這裡當著大家的面說一遍嗎?」
卜涯子莞爾一笑,掃視台下眾人,眼神鎖住台下僵在原地的夢木柒,悠悠道「應叫他墨詩竹,要不是你。。」他抬手指向夢木柒,慍怒道「還有你,兩個妖女對他糾纏不休,他又何至有今日,現在又有何故如此來質問於我?」
南宮玉笙卻冷笑道「何故質問於你?當年是你廢了他一身武功,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害他被深愛之人拋棄,抑鬱含恨而終。」
聽了她的話,斷詩華眼前一亮,眉梢倒立,追問道「挑斷了手筋腳筋?」
卜涯子對他的質問卻不加理會,肅道「我大凡仙山規矩向來如此,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天真,異想天開罷了!」
南宮玉笙眉梢上挑,輕一點頭道「好一個大凡仙山,事到臨頭便馬上撇清關係,既然大凡仙山規矩向來如此,哪敢問路滿期為何至今還安然到無恙?」
卜涯子雙眼深邃,冷冽的盯向南宮玉笙,一張臉寒氣逼人,皮笑肉不笑道「我雲遊至此,還未來的急傳達,現在他又做出如此忤逆之舉,此時當著眾門派的面宣布也正是給諸位一個交代,現下我欲集大家之力將其擒回大凡仙山。」
閻良早就不耐煩,終得機會見縫插針道「都說卜仙人能掐會算,現下又為何要集我們大家之力?」。
卜涯子立於高台之上,高聲道「能掐會算不過是外面的傳言罷了,他路滿期在眾目睽睽下消失,集大家之力尋找哪孽徒,主要目的是堵住諸位的悠悠之口,只有諸位親臨現場,才能重新樹立我大凡仙山的威嚴。」
柳寧蔭卻冷嗤一笑,一躍而起,手中摺扇一展,空中一劃,哪滕樹纏繞的拱門漸漸褪去,靈山內的各派弟子紛紛現身,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周身,頭上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諸位,遊獵會到此結束,還請諸位自行下山,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斷詩華終於憋不住,問道「師父,為何要如此?」
卜涯子微一側身道「何事?」
「師弟?」
卜涯子嘆氣,一臉惋惜道「我也不想,是他苦苦哀求!」
斷詩華更為震驚,自語道「廢了功法即可,為何還要斷經脈?何苦!」
卜涯子搖搖頭,化身一道青煙,留下一句「回去好生安撫眾弟子,路滿期的事你不必插手。」
師弟如此,路滿期如是,斷詩華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是一想到齊飛現在還下落不明,心中更是一陣抽痛。
南宮玉笙看卜涯子消失在高台,正欲起身追趕,卻被一二色攔下「主上,少主剛一出靈山便昏睡了過去!」
南宮玉笙只好作罷,上前接過南宮蟬,在她身上翻出一個花色錦囊,囊里早已空空無物,滿臉疼惜道「就知道一遇到路滿期就不顧及自己的性命!」說完快速的在懷裡掏出一個玉瓶,連南宮蟬的錦囊一起交到一二色手中,吩咐道「快將瓶子裡面的東西倒入錦囊中。」
南宮玉笙疼惜的撫摸著南宮蟬的臉頰,自語道「要不是哪路滿期將她放出,你也再不必遭受這份病痛!蟬兒放心,娘一定保你性命無憂,讓你可以跟自己心愛之人平安度過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