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家人是身後永不動搖的靠山
更多人是嘲笑姜雲。
有的說他清高，有的說他沽名釣譽，有人說他糊塗，不一而足。
姜雲並沒有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還是原來的那座城市，人還是原來的那些人，當你身份改變之後，會看的更清楚。
夜幕早已降臨，道路兩旁的霓虹燈招牌3不斷的閃爍，夜晚的都市依然散發著無盡的活力，一座摩天大樓鱗次櫛比，聳入高空。
若是從太空向下望去，這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不過是方寸之地。就像是人看蝸牛觸角。
這是一個極不平常的夜晚，註定難以平靜，地心數十個朱監控室徹底鎖定了漆黑的蒼穹。
地面上人類還沒有任何察覺，人類的科技被機械族人控制，與他們的差距太大，關鍵時刻一無是處。
枯寂的宇宙中，巨塔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冽光澤，上面的壁畫依然不斷的變換著，光芒點點。
神魂出竅，這是傳說中的存在，人類雖然有擁有意識，卻掌控了不了意識，更別說神魂出竅了。
此刻卻真實的出現在巨塔的壁畫上，剛剛還吞噬了機械族人的神魂作為甜點。
無知者是幸福的，哪怕這點幸福只是暫時的、短暫的，卻可以得過且過，總比那些明知道危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危險降臨要幸福的多。
自從月球傳遞來巨塔的影像，震撼人心，讓人望而生畏，巨大的巨塔就像是擇人而噬的大口，既充滿了神秘感，又充滿無盡的恐懼。
巨塔上懸挂的掛件有的充滿力感，有的堅硬如刃，有的寒光閃閃，有的大氣磅礴，給機械族極大的衝擊，因為這些寶物在修者與宇宙巔峰種族血戰之時，這些寶物都曾經大展神威，如今看來就讓人心中戚戚焉。
「姜雲兄弟們你這麼年輕就退出公司，以後幹什麼？難道真的去療養院養老？那也太屈才了，不然你加入我的公司吧，我願意將股份分你一半。」不少人出聲邀請姜雲他們的公司。
「雖然沒有完全想好，不過也差不多了，雖然未必去療養院養老，也許我會做一個導遊吧，將九州遭遇的事情講述給下一代，免得他們忘記自己的前輩為了爭取自由所吃的苦，付出血的代價。不要讓塵世的繁華迷失了眼睛，好了傷疤忘了疼，做出親人痛仇人快的事情，如今官方已經不再宣揚仇恨教育，難道讓以後的孩子去當老好人？還是去助紂為虐？如果那樣，不光有志之士不答應，就算是為了自由付出生命的那些英烈也不會同意。」姜雲說著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牛力。
就在這時，牛力等人過來敬酒，說了不少賀詞，眾人連連碰杯，很是熱鬧。
卻沒有人與姜雲敬酒，就像是他不存在一般。
後來大家都有了一些醉意，隨後眾人一起去了酒吧，姜雲本來想要離開，卻被金兒拉住，眾人的目光紛紛看了過來，在眾人的目光中，姜雲也不能強行甩開金兒直接離開，畢竟這個晚會名義上還是為他踐行的。
看到金兒拉著姜雲的手臂，本來雙眼血色退去的牛力雙眼再次通紅，雙手緊握，恨不得一拳將自己打死。
像是為了應景，又像是別有用意，牛力第一首歌竟然的送別。只是不知道他想將自己送到那裡去。
隨著歌聲的回蕩，有不少人情緒被感染，他媽媽想起自己青春年華的時期，想到那時最珍貴的感情，越是如今掌握權勢、錢財，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害怕一時不慎失足落水。
經歷的越多，越知道世事的險惡，也許剛剛還滿口仁義道德，稱兄道弟，互訴衷腸，轉眼就可以擦乾眼淚，露出猙獰的獠牙，將剛才因感到說出來的真心話當成證據，擺放在法庭的桌子上。
每時每刻都提心弔膽，害怕自己的所作所為暴雷，如今聽著以前的歌曲，感受著其中真誠的兄弟情誼，人們逐漸卸下臉上偽裝的面具，露出一絲真情流露，人性暫時佔據了上風。
在送別的影響下，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青春年華的歌曲，有些人隨著音樂合唱起來，聲情並茂，將眾人的思緒拉回到那激揚文字，雄心壯志的日子。
並不是人們改變了，也不是激情消失了，只是人們在生活中碰壁太多，逐漸學會了保護自己，讓自己更加的圓滑，他們將自己心中的抱負，雄心壯志一起打包，放進心臟的角落，只要條件允許，只要有人召喚，雄心壯志就像是種子遇到春風，重新生根發芽。
只是世道太險惡，到處都是黑暗、冰冷，也許一輩子都沒有人遇到合適的條件，心中的抱負就會胎死腹中。
姜雲也沉浸其中，情緒有些低落，並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他正在沉思之時，如同一名服務員遞給他一個杯子，裡面存放著多半杯飲料。
姜雲正口渴，沒有在意，接過來仰頭一口飲下，只是感到有些金屬鐵鏽的感覺，極其輕微，輕微到姜雲並沒有在意。
也許是姜雲喝了酒，也許是他心情低落，一直坐在沙發上，根本沒有看到那名服務員怪異的神情。
如果他及時察覺，也許還能夠及時就醫，當他感覺到腹中異常，還以為是吃壞了肚子，等疼痛劇烈到不可承受之時，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
被送到醫院之後，醫生告訴他，內臟已經被消融，他們已經無能為力了。
直到很晚眾人才從歌廳走了出來，少數幾個有車，又沒有喝酒的人負責接送同學們回到住處，雖然他們所在的酒店就有住房，但是有些人還是喜歡住在其他地方，至於原因大家都知道，就不在贅述。
「金兒，我送你回家吧。」牛力橫了姜雲一眼，就像是看死人一樣看著他。
牛力雖然喝了酒，不過以他的身份，不要說是酒駕，就算是在嚴重的事情都不再話下。
自從姜雲在歌廳喝下那杯飲料后，姜雲發現金兒對他的關注少了許多，原來一直關注著他的目光也消失，如今直接坐上牛力的豪車離開，連看一眼姜雲都沒有看，就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真是好現實。」姜雲感嘆一聲，他不能夠沒有往其他方面想，以為宴會結束，姜雲已經退出了公司，社會閑散人員一個，已經不能為金兒帶來財富，才會如此對待自己。
姜雲並沒有生氣，金兒這種人他見的多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姜雲並沒有乘坐計程車，他慢慢的向大院走去。
牛力卻是異常，他像是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簡單來說，他已經變成了瘋子，一個一激動就會發瘋的瘋子。
大院距離這裡只有十幾分鐘車程，就算是走著也用不了多久。
天公不作美，不久竟然下起了滴滴啦啦啦的小雨。
看著漫天匯聚的烏雲，朦朦朧朧的細雨從天而降，被色彩斑斕的廣告牌光芒照射，也變得五顏六色，周圍就像是變成了仙境。
不知不覺細雨淋濕了單薄的衣衫，一陣冷風吹過，姜雲感覺有些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本能的抱起膀子。
突然天空細雨停止了，不細雨沒有停止，只是他頭上多了一把傘，身邊多了一道柔美的身影，兩道關切的目光，一直玉手將大傘努力的舉過頭頂，一隻手挽住了他那濕漉漉的胳膊。
「你來了，辛苦你了，不會在外面等了一晚上吧。」姜雲沒有回頭就知道是誰。
他的眼睛有些發澀，像是眼睛了進了沙子，不覺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流了下來，混著雨水流進嘴裡，有些鹹鹹的味道。
心中卻是暖暖的，今天的晚宴最讓他心傷的一次，讓他看清了這個世界，只要你沒有了利用價值，整個世界都會拋棄你。
不，就算是你一無所有，還會有人牽挂你，那就是你的家人，他們不在乎你有沒有權勢，他們不在乎你有沒有金錢，他們甚至不在乎你對他們的態度。
這就是血脈親情，姜雲沒有回頭，他只是用另一手用力的握著自己手臂上有些微微顫抖的手掌。
雖然姜雲沒有去看女孩的眼睛，他從顫抖的手掌就可以感受她的擔心，她在期待，期待著自己告訴她自己沒事。
有力的手掌說明了一切，心靈相通的人們之間不用說話，只要一個動作就知道彼此的心意。
「回家吧。」女孩輕聲說，像是害怕自己大聲會驚嚇到面前自己關心的人。
「哈哈哈哈，放心，我沒事，我還有事，走，我們一起去。」本來心情低落的姜雲，聽到這句若有若無的話，心中的激情瞬間被點燃，頓時豪情萬丈。
雖然大部分因為自己失去了利用價值而拋棄自己，自己還有家人，他們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崇拜自己又怎麼樣？就算是感激自己又怎麼樣？就像是痛恨自己又能怎麼樣？
難道自己是為他們而活嗎？不是，自己是為自己而活，是為家人而活，自己心情沒有必要因為他們而受到影響。
想通了這些，姜雲心中的陰霾頓時一鬨而散，他一把拉住林葉的玉手，將手中的雨傘一把拋掉，盡情的在細雨中奔跑著。
看到姜雲的樣子，她以為姜雲受到刺激發瘋了，正要拉住他，看著姜雲滿臉歡快的樣子，她也被感染了，隨著姜雲在細雨中又蹦又跳，就像是一個瘋丫頭，哪裡還有三十幾歲，受過高等教育的上層女人的樣子。
「到了，走吧，我們一起進去。」姜雲拉住她的手，就要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