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止水贈言

肖倩蓉背著小包袱，一口氣走了數千步后，終是沒忍住，忙回首望去。

只見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哪還能看到遠處的小茅屋，哪還能看到小茅屋旁的老松樹，哪還能看到那個手執羽扇的身影……

淚水在眼中氤氳，肖倩蓉暗自神傷片刻后便胡亂地抹了把眼淚，提氣，向山下飛去。

「春去春來春復春，寒暑來頻。月生月盡月還新，又被老催人。只見庭前千歲月，長在長存。不見堂上百年人，盡總化微塵。」

止水清亮的歌聲隱隱綽綽，待肖倩蓉再次來到山腳下時，眾僧人已經陸續歸寺，只遠遠地看到些微人影。

極目望去，可見隱約在林間的萬壽寺的寺頂。肖倩蓉不做停留，直接運起輕功向萬壽山下的萬壽寺飛去。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這是準備要拜入我佛門么？」還未進寺的止水一看到肖倩蓉便打趣道。

「止水師傅，你這麼盼望著我皈依佛門？」肖倩蓉聽是止水師傅的聲音，立即停了下來，無語道。

「非也非也，這不是貧僧看小施主所來的方向正是鄙寺么。」

「出山不是要經過萬壽寺？」肖倩蓉更無語道。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師傅讓你出山？」止水收起玩笑的臉色，神色驀然嚴肅了起來。

肖倩蓉落寞地嘆了口氣：「是啊，我師傅給我吩咐了些任務后便讓我下山了。」

止水念了聲佛，複雜地看了眼肖倩蓉。沉默片刻后，他似是想通了般微微一笑：「不知道小施主可信得過貧僧？」

肖倩蓉想了想，「師傅說，雖然你們的淵源不是同宗倒也算是殊途同歸。」

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肖倩蓉頑皮一笑，「既然師傅欣賞止水師傅，我定然是信得過止水師傅的！」

止水笑著搖了搖頭，「阿彌陀佛，小施主若信得過貧僧，此去便一路向北。因果際會，終歸會讓小施主得償所願！」

肖倩蓉聞言一愣，好半會兒才回過味來，「真的？」

「真的，貧僧不打誑語。不過貧僧這有三句箴言望小施主謹記心間。」

「什麼箴言？止水師傅，快快說來！」肖倩蓉迫不及待道。

「塵世紛繁複雜，有善有惡，望小施主切莫失了善心，喪了本性，這是一；世道險阻，但也不是沒有路，望小施主於困境中莫失了希望，這是二。」止水說了二后便沉思不語。

「止水師傅，不是有三句箴言么，怎麼只說了二，三呢？」肖倩蓉有點著急了。

「阿彌陀佛，這三么！該放手時便放手，只有學會了舍，方才真正收穫得！」止水意味深長得看著肖倩蓉說道。

肖倩蓉瞧著止水師傅的神情，內心莫名得感到些壓抑。想不通止水師傅為何神情怪怪的，師傅也是。他們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太討厭了。

聽他們的口氣似乎將來有不好事要發生在自己身上。與其像打謎語般猜來猜去，不如自己直接給自己來一卦。

止水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笑著搖了搖頭。

「小施主，卜卦者不卜己身。難道你不知道么？」

肖倩蓉一拍腦袋，「對哦！我居然忘了這一茬。」

止水語重心長得嘆了口氣：「小施主道行尚淺，以後還是勿輕易卜卦為好。」

「那我學了它，有甚用？」肖倩蓉一聽，頓時不高興了。

止水輕嘆，「當是用在該用處用！」

「那不是說了跟沒說一個樣。」肖倩蓉翻了個白眼。

「阿彌陀佛」

「停停，止水師傅，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下山去。」肖倩蓉現在聽了「阿彌陀佛」這四個字就腦袋暈，立即麻利開溜。

看著肖倩蓉一副火燒屁股似得往山下趕時，止水搖頭失笑。

「小施主，願你好運！」

「往日修行時，忙忙為生死。今日見真時，生死尋常事。見他生，見你死，反觀自身亦如此。」

止水清亮的歌聲在空中徐徐漾開。

肖倩蓉一邊飛一邊吐槽著：胖和尚人雖然啰嗦了點，但是唱的歌還是蠻好聽的。具體怎麼個好聽她描述不來，不過她浮躁的心確實是在止水的歌聲里，慢慢地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