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喝酒

「難怪各世家子弟都被控制住了,原來是他們已經把手伸到金陵了!」謝滋遠嘆了口氣。

「我嫂嫂明明是個特別溫柔的人,她鄭家平時也是那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沈沅雖然已經知道了基本事實,但還是難以接受。

「為什麼我父皇死了,這麼長時間,我什麼都不知道?」沈沅自言自語,「連我妹妹都只能出金陵來找人救援……」

事情明明早已發生,卻直到現在才送到他的眼前。戰事未休,可能是因為戰爭導致消息沒有辦法送過來,也可能是因為擔心他在打仗時看到這些消息影響他,反正消息是沒有送到他這裡。

而是在這是突然砸到他頭上。

砸一個猝不及防。

謝滋遠想到他爹已經沒了,也不敢隨意接他的話,就擔心一不小心說錯什麼,讓沈沅更難受。

很快就看到了廖將軍率領的軍隊來了。

沈泠駕著馬加快了速度,可以說是飛奔到了沈沅身邊。

沈沅看清楚這個人是沈泠,也趕緊下馬,小跑兩步上前,接住了跳下馬的沈泠。

沈泠知道這時才見到了她二哥,心中本來就激蕩著情感,在沈沅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眼淚一下就流出來,嚎啕大哭。

沈沅閉著眼睛,將沈泠的腦袋按到自己肩膀上,任由她涕淚橫流。

兄妹兩人時隔將近半年,再次見面,卻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沈泠哭了一會兒就放開了沈沅,抹了抹眼淚懂事地站到了一邊,先讓廖將軍和沈沅說明情況。

沈沅仰頭,視線越過了廖將軍,看到了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鬱江月。

他看著迎著光的她,感覺能清楚地看到她的頭髮一根根在陽光下發出金光,卻也模糊得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輕輕朝自己揮手。

沈沅鼻子一酸,轉移視線,和廖將軍行禮,請他和自己并行,說明郁將軍制定的基本思路。

沈泠也跟在他身邊一塊兒走。

陸秦安在鬱江月身邊,看著她不驚不喜的表情,問道:「你怎麼不上去打個招呼?」

鬱江月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他現在剛剛知道金陵的消息,一定是很傷心的。這時公主作為家人陪著他就挺好,我做什麼還要摻和進去?」

反正沈沅剛剛視線尋找她就已經足夠了。

山陰的軍營一旁就是江水,找水很容易。

安頓的一應事宜交給侍衛做,鬱江月打算去洗個澡——一路都沒洗過,頂多是有時候能在江邊沾水洗把臉。那水冷得人感覺骨頭都凍住了,根本沒辦法直接洗。

於是便叫上陸秦安一塊兒去抬水。

她打算把水抬到軍營里煮一煮再洗個暖暖的熱水澡。

兩個姑娘拼死拼活抬回來四桶水,才被告知軍營里只有這種抬水的桶,沒有泡澡的盆。

還是幸好現在已是晚上,沒有什麼人用水,鬱江月兩人便只能站在桶里澆水沖涮,簡單的洗一下。

費勁地洗完之後,又親力親為把桶刷了,之後兩人才穿上新衣服,舒舒服服躺在帳子里的床上,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點兵、整隊,早上鬱江月迷迷糊糊起來的時候,士兵們已經整頓完畢可以列隊走了。

沈沅沒來找她,是叫謝滋遠來的。

鬱江月和陸秦安掙扎著爬起來,趕緊收拾,很快就騎馬走了。

這不是之前她們那樣的隊伍——這是真正要打仗的軍隊,帶上幾個姑娘不是不行,但就是不能不守規矩瞎胡鬧。

鬱江月她們本來就有了一次跳車的經歷,現在也就不敢再坐車子了,乖乖地騎馬。

一路並不是像鬱江月她們之前趕路那樣一座城一座城行進,而是沿江一路走。

這第一天都還在郁家可控範圍內,自然不用挨個攻城,只要按著最安全快捷的路走就好。

到了晚上,鬱江月依舊在外面看天。這次軍營里有火堆,鬱江月還可以裹著毯子坐著。

已經算是冬天了,天黑得很快,她們安頓下來的時候也不過八點吧。

鬱江月伸手烤火,看著天空嘆了口氣。

放在原來的那個世界,她十二點都不一定會睡。

陸秦安簡單洗過手和臉之後就睡了,不再像上一次一樣陪著她看天。

鬱江月獃獃看了一會兒,搓搓手,決定回帳子里消磨時光吧。

這時沈沅來了。

他拎著兩壺酒,四處張望,看見她之後小跑過來。

沒有撲到她身上。

鬱江月伸手接過他遞來的酒,看到他和後面巡邏的士兵打了個招呼。

「剛想去找你,想到你和陸姑娘喜歡住一塊兒,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那門口守夜的小子才告訴我你還沒回去。」沈沅淺淺地笑著。

「公主呢?」鬱江月問道。

這一天沈泠都幾乎是黏著沈沅——她驟然間和所有親人離開,幾乎是逃出了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一路困難地過來,見到沈沅,黏個幾天很正常。

「我看著她睡了,才出來的。」沈沅扭頭喝了口酒,「真對不住,太忙了,都沒時間來找你說話。」

他其實是真得很想的。

但白天有事,大半時間陪著沈泠,偶爾抽空關心一下鬱江月。

也就只能現在找出大段時間來陪她。

「你給我這酒,讓我喝?」鬱江月問。

沈沅剛遞過來,讓她有點不明所以。

「哪敢?你還小,再等等。」沈沅拿過去。

鬱江月難得又聽到別人說她小,一下子有點震驚,然後反問:「我小?我不小!我也要喝!」

她成年了!

怎麼酒還不能喝了!

之前在金陵又不是沒喝過!

沈沅沒抓穩,又叫她拿了回去,解釋道:「這酒和你之前喝的梅子酒可不一樣,你喝著肯定會覺得不舒服。」

鬱江月灌了一口發現確實如此,咽下去整個肚子都在發燙,甚至還有冒泡泡的感覺。

頓了頓,肚子又響了一聲,實在是有一種別緻的酸爽。

鬱江月一生要強,喝個酒而已,也不想展示自己發麻的舌頭和感覺奇怪的鼻子。

之前看過的科普帖子說古代沒有什麼蒸餾技術,酒度數都一般。

這世界還真不一般。

沈沅看她一言不發,拿過酒來:「好啦,知道你厲害……是不是覺得暖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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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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