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從道錄(一)

【125】從道錄(一)

我的習武生涯是從八歲開始的。

前面曾經談過,我的第一位師傅楊少雲是家父在軍隊的好友。

他當過軍隊的武術教官。他的功夫精湛,武藝高強,凡少林內外功夫無一不曉,無一不精,亦通曉內外醫科,尤長接骨。

聽家父講,楊少雲師傅在舊軍隊中因武功超群很有聲望。

在他的指導下,我每天利用早晚時間,在劍閣縣觀音閣和武廟(真武官)一帶習練武藝。

記得在跟楊少雲師傅學習的這兩年時間裡,他向我傳授了形意拳、六合拳、雙頭槍、八仙劍及一般療傷手法。

我自幼生長在一個武術世家,耳濡目染,本來我對武術就很痴迷,早就躍躍欲試了,所以對楊少雲師傅的傳授,我是興緻勃勃,學得認真,練得起勁。

楊少雲師傅見我年紀雖小,卻學得如此主動積極,心裡很是高興。從此,他除了繼續對我加強武術基本功的訓練以外,還特意加大我的訓練強度和難度。

在我的記憶中,這兩年的訓練幾乎是不分酷暑嚴寒。

數九寒天也好,三伏暴熱也好,總是天天堅持,不敢鬆懈。

練習當中不管怎樣苦、累,不完成任務我是不敢休息的。

嚴師的嚴格訓練,使我的武功有了長足的進步。

等到楊少雲師傅脫離軍隊去海南賣藥行醫時,我的武術基本功已初步完成,並順利通過了家父的檢驗。

1946年,家父開始向我傳授祖傳的筋經功。記得開始傳授的第一天,家父很嚴肅地把我叫到他面前,對我講起了高祖、太祖和祖父,還說要把家傳的「筋經功」傳授於我,最後一再反覆叮嚀:「此功只可單傳,不可外泄」等等。

我當時因年紀幼小,不諳世事,對什麼「單傳」、什麼「外泄」云云,也是似懂非懂,並不明白其究里,只不過見到家父神態嚴肅、表情莊重,覺得學習這個祖傳的「筋經功」一定很神秘,很重要。

首先,在心理上就對「筋經功」另眼看待,知道它是與楊少雲師傅傳授的形意拳、六合拳之類不同的東西,因此特別重視,跟著家父習練時也盡心儘力,唯恐學習不賣勁,家父不「單傳」了。

學的人用心,傳授「筋經功」的家父又有心,教學相長,在家父耐心細緻的傳授下,我對「筋經功」的六個套式及「意」與「氣」、「內」與「外」的理論有了一定的理解。

當然,由於年紀的關係,還談不上真正的理解,更談不上體驗和運用。

事實上,我對「筋經功」的真正領會及大徹大悟,還是後來跟隨李傑大師以後,當然這是后話了。

家父除了向我傳授「筋經功」以外,還向我傳授岳門、僧門和岳家裁手法(技擊)的各套拳路、器械,以及祖傳傷科手法、葯法秘方等等。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種訓練是很艱難甚至是嚴酷的。當時,我除了習武之外,還要上小學,家父對我的文化學習要求也是嚴格的,為了促我學習,經常親自對我的課程進行考核。

面對嚴父的要求,我自己是別無選擇的,沒有玩耍的時間,沒有更多的複習功課時間,除了努力再努力,起早摸黑地趕,沒有別的辦法。

好在我覺得練功也很好玩,倒不覺得太苦,功課也學得順利,總算練功和功課都完成了,不致於惹父親生氣。

就這樣,我整整練了三年的外功,武功大進。

家父見我勤奮好學,吃苦耐勞,認定我是一棵習武練功的好苗子,對我寄予了深切的厚望,希望我能成氣候。

名師出高徒,家父認為要把我培養成武林高手,當務之急,是為我找一個武功高強的師傅來傳授點撥我。

李傑大師的名氣在當時的四川武林界中頗為顯赫,經家父的武林摯友杜心武伯伯的介紹,我才得以拜李傑大師為師了。

記得,那是1947年8月底的一個晴天,父親帶著我來到李傑大師所在的青椏觀內。

當我們剛一跨進三清殿,一個高髻長袍的道者便哈哈大笑著迎了出來。

他,就是我終身難忘的師傅——李傑大師。

李傑大師將我們引進庭院,進了丹房,雙方行了見面之禮。

家父性急地就要我行拜師之禮。

他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讓我頭頂銀盤,雙膝跪地,口稱師傅,并行了跪拜禮。

李傑大師笑著連續說了許多話,可惜當時我對這些高深的言語實在聽不懂。

大師說完之後,便從我頭上接過銀盤,這就算收下了我這個徒弟了。

拜師禮過後,他喚出一名道童,讓道童帶我出去玩耍,大師便和我父親擺談起來。

我不知道他們談的什麼,只是看得出這兩個大人談得很投緣,喜笑顏開,興緻勃勃,話語聲中還不時傳來大師的「呵呵」笑聲。

直到我回屋吃晚飯,他們兩個仍然談得興味正濃。

第二天,大師便安排了我的作息時間,開始了對我的傳授教練。

我在觀內的習武操練時間,大概是這樣安排的:每天凌晨我就得起床,盟洗之後到後殿練功。

早飯後一個上午的時間都聽大師講經,主要講授《易經》。

當時,我已是初中文化,另外,在未讀小學以前,我就在父親的指導下涉獵了「四書」、《古文觀止》、《詩經》、《千家詩》、《論說精華》等等古籍,至今,除了《論說精華》、《詩經》以外,其它我都還能背誦。

這些古書的學習為我學習《易經》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每天下午李傑師傅教我功法,晚上又指導我靜坐。從清晨到深夜,安排得緊緊的。

1因為我學練刻苦,悟性也還好,大師很喜歡我,還給我取了一個名字:慶余,是從《易經》「積善之家,吉慶有餘」一句取其意的,意思是勉勵我要積德行善。

我本來的名字叫王應壽,為了表示對師傅的尊敬,也為了記住師傅「積德行善」的熱切希望,從此我就以「慶余」為名了。

我在青椏觀第一次隨侍李傑大師左右的時間,大約有五十多天。

在師傅的悉心傳授下,我學到了不少東西。除加深了對《易經》的理解外,大師傳授了我一套「陰把八方劍術」和棍術,以及氣功的「坐、卧、站、行、動」等全部功法。

我把學到的這些與家傳的「筋經功」融匯貫通,得到很大啟發,從而使自己的功夫開始進入自然升華階段。

1948年7月,李傑大師到梓檬大廟山住,我父親又把我送到了師傅的身邊。

第二次隨侍大師左右的時間很長,我記得除了整整兩個月暑假外,下一學期還耽誤了上課時間。

這次除了傳授功夫以外,還傳授了道醫、傷科和葯功,特別是看指甲診病及獨特的葯功與治療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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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王講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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