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神異篇

在我跟隨李傑大師的歲月中，他不僅以崇高的情操和良好的武德吸引我，而且以其高超的功夫使我崇拜得五體投地。

在我看來，他的功夫除了博大精深以外，還有些玄妙，有些道不明，說不清。

我有幸目睹過他那神異的功夫，也從別人那兒聽到過關於他的武功的神奇傳說。

過去，我從不願意對別人透露這些細節，一是怕別人說我宣傳封建迷信，二是怕別人不相信，認為我撒謊或者是痴人說夢。

好在這些年來，隨著人體科學與氣功科學的興起，人們開始用科學來解釋並研究一些在常人或正常狀態下不可思議的事情。

現在不是連科學家們也都承認並斷言，人類對自身的認識還是遠遠不夠的嗎？尊重事實，我想這是馬克思主義的態度。

我反對把氣功說得玄之又玄，無所不能，但我也承認事實。

這裡我將介紹幾件有關李傑大師神異功夫的事實。

其中有我親眼目睹的，也有我比較相信的人講述的。

把它寫下來供有識之士研究、思考。

1949年9月的一天，也就是我同大師分別的那一天。

我給大師行了辭別禮，聆聽他行前教誨。

他說：「你千萬記住，練功勿忘，切不可輕易丟失所學到的東西。」

和大師相處這樣久的日子，他對我這樣好，師徒情深，一聽他提起離別，我心裡就很難過。

很不願意離開他。

我看大師的感情也是這樣的，他依依不捨地將我父子送出道觀。

父親一再請他留步，他沒有停腳，又一直把我們送出半里多地，才依依惜別。

這時，一件神奇的事發生了，是我和父親兩人親眼看見的一件使我永生難忘的奇事。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種種細節依然歷歷在目。

父親一再請大師不要送了，大師回身剛走兩步，又突然停住腳步，轉身雙手抱握在胸前，微笑著對我父親說道：「子光，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有機會見到杜公(即杜心武)時，代我致候。

現在兵荒馬亂，再見也難。

看來蔣家的天下是氣數已盡了，我看就好象··…·」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話語，抬頭上望，雙眼緊盯住路旁一株大柏樹的枝叉。

突然他一閃身，右手臨空一掌，同時發出一聲「嘿」，其聲振蕩山谷，這時只見那枝高高長在柏樹上的樹叉，咔嚓一聲，整枝都被擊落下來。

當時我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要知那樹枝足足有酒杯那麼粗，居然手也沒沾就折斷了。

這時我父親連聲稱讚：「大師好功夫！好功夫！」

***微笑著擺擺手：「不送了，多保重。」

我連忙給大師跪下、磕頭，大師在我頭上拍了拍，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與父親走了一會兒，回頭見大師已走了很遠。

這時，家父沉默了，他放慢了腳步，我從他眼裡看到疑惑不解的目光。

他心神不定地對我說：「剛才那事情真叫人難以相信，是否有假呢？」沉吟片刻，我父親又說：「走，我們回去看個究竟！」

父親從小一直生活在軍隊中，長期的戎馬生涯，南征北戰，使他相信只有槍炮、刀劍、拳頭才是貨真價實的，而對玄門異術是從不相信的，所以他對剛才的所見有懷疑。

於是，我們又回到了擊落柏樹枝的地方。父親非常認真地四處觀察，搜尋，還把我托起來，要我仔細看看樹上是否有人爬過的痕迹。

我順著樹桿環繞了幾次，認真地看了幾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痕迹。

父親這時又問我：「當時樹枝落下來以後，你發現樹上有什麼動靜嗎？是不是有人在樹上？」

「沒有呀！既沒有什麼動靜，又沒見其他的人，難道你看見了什麼嗎？

」我反問他。

他搖搖頭，說：「不可能有人的。

這裡四周圍都是小樹，又很空曠開闊，被擊落的那株樹的樹葉也不很繁茂，一眼就可以看穿的。

哪裡能藏什麼人？！」

經過這番仔細搜索和分析，父親徹底信服了，他感慨萬分地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李道長真是奇人！」

其實，對李傑大師的神異功夫，在這之前，我還見過一次。

那是我第一次上青椏觀的時候。

有一天，山下有一小孩病危，師傅下山去給他治療。

已經是下午了，大師還沒回來。

忽然間變天了，下起了傾盆大雨，這時天昏地暗，雷電交加。

想起師傅還在山下，我便連忙拿起斗笠去接他。

山下面有一條河，河面約15米左右寬，河上架了一座木橋，是上山的必經之路。

這時，因為山洪暴發，河水陡漲，如一匹脫韁野馬洶湧而下，那座木橋哪裡經得住洪水的猛烈衝撞，早就被沖得無影無蹤了。

我沒法過河，只好蹲在河這邊一個岩洞口等大師。

過了不久，大師的身影在河對岸出現了，我大聲呼喊他，但這時候雨聲、雷聲和山洪暴發的轟鳴聲震天動地，我這點微弱的聲音他一點也聽不見。

我思量著他怎樣才能從河那邊走過來。橋是不能過了，渡船也沒有，即使有，也沖不過洪水呀！

我正在犯愁的時候，只見李傑大師沉著冷靜地打量著洶湧澎湃的洪水，然後將道袍在腰間一紮，褲腿挽到膝上，鎮靜地走到河邊，朝湍急的河水走去。

那還了得，不要命了嗎？我大聲阻攔大師，和剛才一樣，我的聲音被雨聲、雷聲、洪水聲壓住了。

大師的腳步沒有停。奇迹出現了：大師居然從那洪水中走過來了。

這時，我的驚訝是難以形容的，我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呀！

這河面雖說不寬，但山裡的河流落差大，山洪衝來，河水兇猛萬分，不要說是人，就是大水牛下去也要被沖走的呀。

那座木橋不是就被沖走了嗎？可是李傑大師卻輕飄飄地走過來了。

回到青椏觀后，我把這件事向一個道童講述了，我以為他會大吃一驚，不料他對此一點也不感到驚奇。

在他看來，我看到的僅僅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的。

1955年我在綿陽讀書時，在豐谷鎮見到了一位從卧龍山來的「火居道士」，他向我講了李傑大師的一件奇事。

他說歡喜道人會「定身法」，這是他親眼看見的，而且不只一次看見過。

1946年的秋天，他與李傑大師去太華山住道觀。一天下午，兩個人去後山準備把已經砍好的柴背回來。

剛到柴山時，看見有兩個漢子背著柴捆走出山林，大師一看便知道這是自己砍的柴被人偷了。

漢子見到大師，知道是柴的主人來了，於是突然轉身就跑。

這時大師大喊一聲「站住！

」兩個漢子不僅不聽，而且加快了步伐逃走。

這時大師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並在一起，成劍指向兩個漢子連續指了兩下，那兩個漢子就奇迹般地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和大師二人走到漢子身邊，從他們背上取下了柴捆，大師笑著對他們說：「你們走吧？」

那兩個漢子早就嚇呆了，好一陣才苦笑著說：「我們走不動呀，不知怎麼的，腳也不聽使喚，請師父高抬貴手！

高抬貴手！

」大師呵呵大笑，笑完之後才教訓他倆：「以後不要再干這等事了！

」將右手掌在二人身上分別一點，那兩個漢子這才得以動彈，不好意思地趕快走了。

近年來，我又從成都青羊宮八十高齡的劉理釗道長那裡聽到了李傑大師的又一件奇事。

有一個冬天，正值寒冬臘月，天寒地凍，氣溫很低，大家都躲在房子里，圍著火爐，而李傑大師竟然身著單衣，在青羊宮旁的二仙庵內，坐在冰涼的的土地上，一坐就是三天三夜，也不吃不喝，可周身上下卻還在冒熱氣。驚得不少善男信女跪在他周圍，以為是神仙下凡了。

李傑大師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因而他的傳奇故事就特別多。

我在這裡舉出的四個例子，兩個是我親眼所見，兩個都是最可靠的人轉述的，其真實性是不容懷疑的。

我現在在這裡向廣大讀者講述這些事，一是表達自己對恩師的深深懷念，二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中華武術、氣功之所以擁有如此巨大的魅力，正是由於有象字傑大師這樣的許多老前輩努力開拓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