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巧獲羊茸,鎮外森林收鍾禮

第十三章 巧獲羊茸,鎮外森林收鍾禮

…………

八個月前,路離修剛剛重生,

「少爺,我們任務還差一點,還要繼續嗎?」

家僕長來到路離修跟前,作揖行禮,恭敬地問道。他才三十齣頭,便已經突破了聚靈境,深得路府管家賞識。

「繼續吧,不過接下來,你們由我來指揮。」路離修應道。

家僕長有些不悅,讓一個十歲的小孩指揮自己,哪怕他是妖孽的兒子,但他也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天才,不難受是假的。但路離修畢竟是少爺,他的不滿轉瞬即逝,恭敬地說了聲,

「是,聽少爺吩咐。」

幾個時辰后,森林之中,

「放!」

樹上的路離修低喝一聲,隨即一道風刃射出,將一隻野豬攔腰斬斷,瞬間就失了生機。

家僕長從樹上跳了下來,熟練地割下獠牙,而後一個家僕抱著一大捆樹枝走進,放到了地上。

家僕長打了一個響指,樹枝上馬上燃起了火焰,又一個家僕架起烤架,另一個家僕處理好烤肉放到一旁,然後眾人退後,將剩下的交給路離修。

路離修慢慢上前,用木棍串起一塊塊豬肉,放到烤架上,然後不知從哪裡掏出的各種調味料,熟絡地開始了,燒烤。

家僕們一個個兩眼放光,只見烤肉滋滋發出聲響,一滴熱油順著飽滿的肉的紋路慢慢滑下,令人心醉。細細的嗅,慢慢的聞,饞蟲迅速被勾起。

終於忍不住,顧不得燙,家僕長一咬就是一大口,哇!爽!滿口火熱沸騰,滿滿的幸福感,肉經炭火洗鍊,本就香氣四溢,又因椒鹽辣醬的增色,變得更加入味,嫩滑,焦酥,鮮咸,麻辣一瞬間都在口中翻騰起來舞蹈起來,美味的口感直達舌苔尖端滿嘴的肉香,一嚼,忘了所有的不快,二嚼,人彷彿在天上飄,三嚼,如同羽化飛升,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呢?還有什麼能比一個吃貨能在這裡大快朵頤的品嘗烤肉要快樂呢?

啥?對路離修有些不滿,你在開什麼玩笑,單憑路離修肯親自為下人燒烤,儘管他們並不知道燒烤是什麼,就足以讓他追隨了。

更不用說路離修的指揮一點問題沒有,甚至比他這個家僕長還好,把握時機的水平極高,令他都十分佩服。原本以為此次的任務要靠他一人抗下,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主子的手藝好,讓他們心悅誠服。這些家僕沒什麼心機,主子對他們好,他們便甘心為主子賣命。

突然,一道黑影從路離修身後閃過,帶動了幾片葉子起舞。路離修耳朵動了動,嘴角微微揚起。

「好傢夥,敢這麼挑釁,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自大。」路離修心中笑道。

「家僕長。」路離修叫到。

「來嘞,少爺。」家僕長抹了抹手上的油,小跑過來。

路離修做了個手勢讓他彎腰,然後在他耳邊小聲吩咐。

家僕長面色嚴肅,對路離修點了點頭,遞給路離修一把匕首,然後轉身去與其他家僕商談。同時他也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一旦成功就是大功一件,價值也遠超之前所得,並且少爺還會親自為他們頒發獎勵。

聽到這些,家僕們一個個鬥志昂揚。

一刻鐘后,幾名家僕相互攙扶,他們的身上各個帶傷,十分狼狽。

幾人單膝跪下,道,

「我等無用,讓那頭三色鹿角羊跑了。」

路離修擺擺手,並不在意,幾個普通人能抓到三色鹿角羊就有鬼了,他們只是用來試探的,同時來激起鹿角羊的傲氣的。

鹿角羊乃是遠古時代的生物,它們身上的顏色數量代表了它們的修為,一色為鋒芒,雙色為聚靈,以此類推。歷史上甚至出現過九色鹿角羊,是為曾經抗爭海洋入侵的一位將軍的坐騎。

三色鹿角羊說明是為通玄境,但在四色以前它們與普通羊類一樣脆弱,沒有多少防禦與攻伐手段。不過取而代之的是——它們擁有這個境界不應該有的速度與靈敏,因此幾乎沒有任何通玄的生物可以依靠速度抓住它。

但這也令鹿角羊養成了一個偏激的性格——喜歡挑釁其他生物,同時依靠環境讓那些生物受傷,再將他們的鮮血抹到身上作為勝利者的勳章。因此無論是什麼生物都不喜歡他們,卻拿它們沒有什麼好辦法。

路離修揮了揮手讓那幾個家僕退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成功激起了鹿角羊的凶性,讓它不會因此離開。

路離修來到一棵奇特的樹前,樹的枝幹在半途分叉,形成了一個「y」字。他拿出從家僕那取來的巨大橡皮筋,給樹木套上,同時不忘拉了拉,測試測試彈性。

他又拿來一根棍子,用力地插入地面,再拔下一根藤條,綁在棍子上,與橡皮筋連接,作為彈弓的觸發裝置。

此時路離修周圍十分安靜,看不見任何人影。他看了看前方的藤網,又看了看身後由一棵大樹組成的彈弓。隨即拔出匕首,在左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掌滴落,而後把匕首放到彈弓上,用樹葉藏好,然後躺在樹旁,右手緊緊抓住觸發彈弓的枝條。

不久,淡淡的血腥味將三色鹿角羊引了過來,它看見路離修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臉色蒼白,但還是小心翼翼地靠近。

它扭頭一看,便是一張巨大藤網。它不屑地吐了口氣——就這張小網能抓到我?絲毫不在意這「拙劣」的陷阱。

很快,它就到了路離修身邊,見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便放肆起來。

它用鼻子拱了拱路離修的左手腕,想抹上些許血液。

不曾想,敢沾上一點鮮血,就見路離修手腕一翻,死死扼住它的脖子,讓它一時間動彈不得。

同時右手用力一拽,下一瞬便有一道銀光閃過,從路離修的腋下驚險穿過,狠狠扎在三色鹿角羊的腹部上。

感到極大的痛楚,三色鹿角羊拚命掙扎,一把將路離修甩了出去,把他嵌到了一旁的樹上。

「動手!」

路離修十分虛弱,失血有點多了。他稍微動了動身子,就從樹上掉了下來,趴在了地上。神志逐漸模糊,昏了過去。

在路離修聲音落下的那一刻,藤蔓頓時燃起熊熊大火,這張藤網從來不是來約束鹿角羊的,而是用來擋路的。

這時匕首好像受到控制一般,開始攪起了鹿角羊的內臟,大片大片的血液涌了出來。

家僕長和一名脈師家僕從林中跳了出來,賭住前方的路。那名家僕手中動作不停,明顯是在操縱鹿角羊腹里的匕首。

三色鹿角羊見三面不通,不得已轉身,忍著極大的痛楚原路返回,只是速度沒了之前的極速,也沒了之前的風光。

不知過了多久,路離修緩緩睜開了眼。他舉起了左手,已經纏上了布匹,止住了血液。

轉頭一看,身旁竟躺著一位血肉模糊的家僕,大片的肌膚早已焦黑,時不時還有肉塊在脫落,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他只是個普通人啊。

那位家僕雙手緊緊地抱著胸口,可見懷裡的東西讓他無比重視。他的身體偶爾還會顫抖一下,僅憑一股意志一直支撐到了現在,周圍的家僕們很同情他,但卻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現在只要等少爺拿出他懷裡的東西,就給他一個解脫,然後把他埋了,受了這麼重的傷已經救不回來了。

路離修起身,拖著虛弱的身軀慢慢靠近那具焦黑的身體,家僕們紛紛主動讓開道路。

「少爺,不要……」

家僕長明顯不想讓少爺看到這非常噁心、殘酷的一幕,正想開口勸阻,卻被路離修揮手制止。

路離修在那位家僕身邊蹲下,模糊中見是少爺,微微一笑,而後那名家僕慢慢鬆開了手,露出了其中的東西——他的懷中,是鹿角羊茸。

路離修有些動容,慢慢將手臂伸進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拔開瓶塞,倒出一顆丹藥,它有一種晶瑩剔透的白,表面上看不見一絲的雜質,還能聞到淡淡的丹香。

——這是路星淵用來給路離修救命的三階極品丹藥,肉骨丹。

路離修輕輕掰開那位家僕的嘴,絲毫不嫌棄他身上的臟,將丹藥塞了進去。

「萬萬不可啊,少爺,那是老爺給你救命的,沒必要為了一個普通人,哪怕,哪怕……」

眾人首先把少爺放在首位,少爺自己沒吃就算了,還給了一個普通人,他們認為他們這些人並不配一顆可以治癒通玄境的丹藥,紛紛勸說。

路離修轉頭一一瞪了那些家僕,突然家僕們沒了聲響。

那眼神,彷彿將他們丟入了無盡深淵之中,莫名的威壓讓他們喘不過氣來,下一秒,紛紛癱坐在了地上,不能說出任何話。

瀕死家僕身上很快便泛起點點綠光,而後馬上又融入其中。焦黑的肌膚一塊接一塊脫落,緊接著就長出新肉替代,不一會兒,他的傷勢就好了大半。

一顆三階極品丹藥足以瞬間治癒通玄境的傷勢,用在一個普通人身上確實有些浪費,不過路離修絲毫不在意,反正他知道路星淵最不缺的就是這類治癒療傷的丹藥,怕死得很。

回去的路上,路離修詢問了詳情,在他昏迷后,

家僕長看了一眼另一名脈師家僕,說道:「少爺交給我,你的金脈還得操縱匕首。」

脈師家僕點了點頭,順著血跡追了上去,同時催動不斷削弱著鹿角羊的狀態。

鹿角羊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它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突然匕首似乎傷害到它的心臟,讓它猛地驚醒,繼續狂奔。

沒過多久,鹿角羊發現前方站滿了家僕,環視四周,不論是樹上還是地面,都是路家的家僕,它已經被團團圍困了。

鹿角羊見大勢已去,不再奔跑,索性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再掙扎。腹部的血液依舊流個不停,露出了慘白的骨頭和內臟,好不凄慘。

而匕首則已經被它叼在嘴裡,很快便咬成了粉末,滿嘴的血沫不知是腹部的還是嘴巴的。他甩了甩鼻子,對這些卑鄙的人嗤之以鼻。

眾家僕沒有動手,他們不知道鹿角羊是否還有後手,每一個生物的臨死反撲都是十分恐怖的,反正鹿角羊已經死定了,他們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異變突生,鹿角羊的身軀竟然開始慢慢膨脹。

「不好,它要自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而後一道長矛從眾多家僕中飛了出來,徑直衝向鹿角羊。

鹿角羊不屑地看了一眼,它不想也不能躲開,任由長矛割下了它的鹿茸。

長矛後方有一道身影緊隨其後,在割下鹿角羊茸后一下就撲到鹿角羊茸的上面,用身軀牢牢護住了鹿角羊茸。

下一刻,鹿角羊轟然爆炸,那威力與通玄境自爆相差不多。

長矛擋在那名家僕之前,替他抵消大部分的威力,但還是被炸飛出去,由於是處在爆炸中心,身上的血肉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但懷中的鹿角羊茸卻沒有一絲損失。

眾家僕這才慢慢反應過來,走到那名家僕身邊,將他輕輕抬起,帶到了路離修身邊。

服下丹藥不久,那名家僕緩緩睜開了眼睛,第一眼便見到了少爺,不顧大傷初愈的身體,趕忙把鹿角羊茸從懷中拿出遞給少爺,同時露出一個老實的微笑。

剛想起身作揖,卻被路離修按下。

路離修慢慢接過鹿角羊茸,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名家僕一愣,但還是回道:「小奴鍾禮。」

「今日起你脫離奴籍,做的貼身護衛。」

路離修說得很平靜,可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可小奴……」鍾禮分明很猶豫。

「怎麼,不願做我的貼身護衛,不滿意我的安排?」

「不是不是,是小奴實力低微,還不是脈師,何德何能能保護少爺。」鍾禮連忙解釋。

「不就是開脈嗎,小事小事。」路離修揮了揮手,不以為意。

「對了,找件衣服穿上。」鍾禮的衣物早就炸沒了,露出了健碩的身體。

聽到少爺這樣講,鍾禮也不好再拒絕了,但心裡還是有些擔憂,脈河哪裡那麼好處理,要是真如少爺說得那麼簡單,早就人人都是脈師了。

回府的馬車上,

「團長啊團長,沒想到你竟然藏身在路家家僕當中。你估計是在路家被覆滅的時候被雪落收留的吧。」

路離修心裡樂開了花,他可不能再「放過」他了。

「伴生寶武,可真了不得啊。不過,還是得謝謝你你在無邊荒漠給我報的信。」

「等等,不會我那幾次能逃脫追殺也與你有關吧。」路離修似乎想起了什麼。

「鍾禮啊鍾禮,你還真是忠於禮啊。」

馬車中傳來了路離修的大笑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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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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