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人共游,羽峰山上十脈成
天漸漸明朗,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晨光,迎來了新的一天。幾縷陽光溜進離修的房間,在他的臉上跳躍。似有所感,他緩緩睜開了眼,結束了一夜的修行。
此時的學堂正如火如荼的準備著即將到來的開脈大會,學堂會輔助孩子們在十歲時開啟脈河,而那些四大家族的人則在孩子可以承受靈力時便助其開啟脈河,提前進行修鍊,而他們在學堂的覺醒只是過過流程,同時彰顯自家未來的潛力。同樣的,修鍊也是爭分奪秒的過程。
「姑娘,你不用找了,少爺已經失蹤了十天十夜了,要不是老爺不讓管,我們早都出去找人了,現在他的房間肯定是空的。」侍女慌亂的說。
女孩不語,侍女不好直接出手阻攔,只好任由女孩推開離修的房門。
路離修正盤坐在床榻上,見房門被打開,他抬頭看了看女孩,是昨晚的女孩。
「對不起,昨天晚上是我失禮了,」她深深鞠了一躬,「不知道是你救了我,以及在床上也不是你的本意。」
「沒關係啦,換誰見自己床上多了個異性,情緒不激動啊,再說那一腳也不疼。」路離修下了床,微笑著回應。
「我叫路離修,你呢?」
「歐陽月汐。」
路離修伸出右手,月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也伸出手來與他相握。
月汐剛鬆開手就被離修反手抓住手腕。
「來都來了,我帶你逛逛路府吧。」
見離修直接拽著自己走出了房間,也不等自己拒絕,只好無奈地應了句「好」,再說一個十歲的孩子有什麼壞心思呢?
離開房間,穿過院子,來到大廳。
路星淵坐在主座上,雙手翻動桌上的文件,他正為了其他家族的事忙的焦頭爛額,關鍵其他人也幫不上什麼忙。
一旁的側椅上,路欣柔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舒雨菲的懷裡,舒雨菲溫柔地摸了摸欣柔的小腦袋。欣柔抓著一顆櫻桃,然後丟到嘴裡,隨後吐出櫻桃核,幾名侍女在旁邊細心地接著。
路欣柔剛想叫「哥」,卻見路離修快步走向她,然後,掠過了她,走到桌子旁,抓起一把櫻桃,轉身走向月汐。
「伯母好。」月汐朝著舒雨菲打著招呼,舒雨菲點了點頭。
月汐指了指櫻桃,又指了指自己,路離修點了點頭,旋即拿起一顆放入嘴中,然後露出甜甜的微笑,滿臉享受,立馬就雙手捧過離修手中的櫻桃。
「你們能不能別打啞迷了,又不是不允許你們說話。」舒雨菲抱怨道,「星淵那傢伙成工作狂了,我們母女二人在這等半天了,理都不理我們一下。」
「媽,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就先走了。」說完就拉著月汐離開了大廳。
「媽,那姐姐就是嫂子嗎?」欣柔好奇地問道,抬頭看向舒雨菲。
「你又從哪裡學來的新詞?他們才多大啊,未來的事誰說的准呢,那是他自己的路。不過啊,你哥那看那個女孩的眼神跟你爸年輕時看我很像,指不定就……」舒雨菲一頓,「你可不準早戀,聽到沒有,你哥那傢伙遲早要教訓教訓。」
欣柔對雨菲做了個鬼臉,跳出了她的懷抱,一蹦一跳地走出大廳,回房去了。
在路府逛了幾圈后,見月汐興緻缺缺,畢竟家族的府邸分佈都半斤八兩,路離修便靠近月汐耳邊喃喃幾句,
「想不想去羽峰山上看看,就是邊羽鎮最大的景點,那有很多好玩的,你不是最……嗯,我覺得你可能喜歡出來玩。」
月汐的眼睛熠熠閃光,抓起離修的手腕就向路府外跑去,但沒跑幾步,就在岔路口停了下來。
「那個,是往哪邊啊?」
月汐看看左邊,又瞧瞧右邊,小腦袋不停轉悠。
離修無奈地指了個方向,然後又被月汐急匆匆地拖走,他也不反抗,畢竟此時月汐的身高其實還比路離修略高一些,像是姐姐帶著弟弟,弟弟要聽姐姐的話。
下午時分,二人來到羽峰山腳下,月汐先一步飛奔上山。前方的侍衛剛剛伸出手臂準備攔下,卻見小主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放行,便不再有所行動,繼續站在山門兩側,就如兩尊門神。
路離修邁開腳步,緊跟月汐的身後,在進入山門時,侍衛拍了拍小主子的後背,握拳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離修有些納悶,還是回了一個同樣的姿勢。他與月汐保持了一小段距離,保證月汐有充分的空間享受風景。
陽光穿過茂密的枝葉,在地上形成點點光斑。
路離修一路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跟在月汐身後。月汐時而躍入草叢只為捕捉一隻蝴蝶,把玩過後又將其放生;時而攀上枝幹只為挑逗一隻紅雀,紅雀也在她頭上盤旋吱呀的叫。
路上的花朵很多,她取到一朵鮮艷奪目的藍花,將它別到了自己的頭上,轉身向路離修展露笑顏,詢問他的評價。
看到這一幕,離修伸出手替她清理頭上之前撲入草叢時沾染上的綠葉,並擺正花朵。然後退後幾步,對著月汐滿意地點點頭。而月汐則開心地轉過身繼續向山上爬去。
在路途上離修不忘收集些許鮮花,並催動木脈生成枝條,邊走邊編織成一個花環。月汐一直在向前跑,並未注意到離修的動作。
離修漫步在涼爽的林間,閉上眼靜靜感受微風的撫摸,一個沒留神撞上了月汐。月汐向前踉蹌一步,也不惱,只是轉身,將雙手遞到離修面前,小心翼翼地露出一條縫來,暴露出裡面的小生命——一隻紅雀。
她將雙手縮了回來,用左手輕輕撫摸蹲坐在她右手上的紅雀,神情柔和中帶有驚喜。
一陣微風吹過,她款款秀髮從肩頭滑落,黑髮飄動,在空中翩翩起舞。紅雀趁機飛離月汐手中,月汐沒有阻攔,只是平靜地看著紅雀越飛越高。
離修原以為月汐會有不舍,可她眼神中除了欣喜沒有其他情緒,月汐舉起右手朝紅雀的方向揮了揮手臂。面頰上的額發阻擋了月汐的視線,離修將貼在她臉上的額發挽到耳後,無聲地笑了笑。
時間飛逝,夕陽的陽光染紅了山頭,二人躺在山頂的草地上。二人同時扭頭,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離修拿出花環放在了月汐的頭上,花環登時變大變成花圈套在她的額頭上。離修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拿下花圈套在她的手上,花圈變小變成花環牢牢地套在她的手上。
「它可以做花圈,也可以是花環,算是彌補你的禮物吧。」
月汐摸著花環,似是下了什麼決心,同時催動體內四脈,慢慢凝聚成一顆四色珠,顏色交相輝映,在黑幕漸漸降臨的世界中多了一抹光亮。
離修接過四色珠,用鏈子串成項鏈,掛在脖子上。前世是給你姐姐了,沒想到今世卻到了我手中,算是意外之喜,直接解決了風火水土四脈,離修想到。
「這是四元素珠子,你可要好好保管。(′-_ゝ-`)」
月汐臉色有些蒼白,看樣子凝聚這個珠子耗費了很大的精力。這不禁令離修有些心疼,於是手中匯聚靈力,與月汐十指相扣,將其輸送過去。受到牽引,月汐體內剩餘的靈力也被調動起來,在兩人之間形成一個循環,源源不斷。
半夜,月汐虛弱地倒在草地上,她體內的四脈已經徹底穩固下來,之前四脈走火入魔的情況也徹底治癒,甚至比原先更加堅固。
「下次別再一個人瞎修鍊了,你這樣太容易受傷了,有空就來路府找我,我帶你修鍊。」
路離修俯身在月汐耳邊說道,月汐嘴巴微動,也不知道聽到沒有。
「帶她回去吧。」路離修起身離開,對著空氣說了一聲,便朝山下走去。希望此生卿不悔。
在離修離開后,幾個身影出現,輕輕抱起月汐,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山腰,路離修停下腳步,對著空氣大喊,
「老爹,你還要偷窺到什麼時候,還是說,你有偷窺的愛好。」
「臭小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再說,爸這是為了保護你,你怎麼還不領情,歐陽月汐身邊藏了那麼多侍衛,要是你出事了怎麼辦。」路星淵從樹木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還有,叫爸,老爹不好聽。」
不管再忙,父親總會把家人放在第一位,有多久沒感受到這種安全感了,路離修心中一暖,有父親,真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爸你是不是還有條雷脈啊?」
「嗯,怎麼了?」路星淵心情大好。
路離修從令牌中掏出一根大柱子,由純金屬製成他艱難地將柱子插在地上,然後雙臂環住柱子,緊緊抱住。
「好了,可以向它放電了。」
「咳咳,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是避雷針啊,它是引雷不是避雷,還有就是你沒事隨身帶根避雷針幹嘛,真嫌令牌空間太大?。」
「別管那麼多了,放雷就完了,你兒子有分寸的,不會亂來的。」
「不會亂來個鬼,你不會亂來?幾天前差點就死在了羽峰山頂,胸口那麼大個洞。」路星淵在心裡默默吐槽。
但是他還是依言匯聚起一顆雷球,朝著避雷針砸去,碰到避雷針的那一刻瞬間化為點點電光流下,刺激著路離修。
離修自始至終都未放手,任由電流穿過身體,哪怕身體已經有些麻木了。
「加大力度!」
路星淵的雷脈比一般人更加純粹,威力更大,他有些不忍,但迫於離修的固執,還是加大了力度。
電流四散彈開,在離修周圍形成了一個電網,多方位打擊著離修。他沒有說話,身上的青筋暴起,眼球凸出,也只是咬牙緊握避雷針。
「停!」
一刻鐘以後,路離修終於喊了停,路星淵趕忙停止催動雷脈,並催動暗脈吞噬掉離修身邊的電流。
在路離修鬆手的那一刻,避雷針在那一瞬變為糜粉,少了支撐,離修也趴倒在地,但微微上揚的嘴角掩蓋不了他的喜悅。
在四色珠的蘊養下他塑了衍生雷脈的雛形,之後經過精鍊的雷元素洗禮,雷脈——成!再加上以月汐體內四脈為模,藉助她的力量在離修體內塑造的四脈雛形,此刻,十脈成!
「真是個瘋子,從沒見過這樣的塑脈手法,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看樣子阿修背後的人能力很大啊。」
路星淵抗起路離修,目光如劍,雷電散發的微光照亮了他那雙殘酷而又犀利的眼睛,他故意有節奏的眨著雙眼,一下、二下。
「不管你是誰,但凡對阿修造成傷害,哪怕是逆天弒命,我也要血染汝袍。」
一把巨大的光劍劈向夜空,很快便被黑暗吞噬。短暫的寧靜過後,天空炸出一片耀眼的煙火,亮如白晝,久久不能消散,夜空中的星月此時也顯得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