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子無須擔心
差役一個人干這個活也不容易,找了一會兒才發現院子里的老鼠洞著實不少,多叫了幾個人各守著一個洞口,敲了半天卻怎麼也等不到一隻老鼠出來。
風似棲看不下去,找了堆柴火放過去,讓他們用煙熏。
差役糾結不止,「風姑娘,這也不行啊,老鼠打洞出口多的很,也保不齊從哪裡出來。」
「對呀,說不定早就打洞跑出院子了。」
明明就是誰都懂的道理,但風姑娘似乎就是聽不懂,硬是讓他們放火煽風,使勁用煙熏。
大傢伙無奈,只得聽她的話照做,反正他家萬大人當初把風姑娘招過來之前就說讓他們聽著她的話先干點活。
於是乎一群大男人撅著屁股半蹲著身子,一人守著一個洞口點了火就開始熏。半天過去,一隻老鼠還沒跑出來,他們自己就被熏得流淚不止。
「咳咳咳……」
靠著另一牆角煽風的差役臉都黑了一圈,只覺得這活太折磨人,一手擋著鼻子,一手抹眼淚:「咳咳……風姑娘,還煽嗎?」
到底熏的是老鼠還是他們這些干苦活的差役,老鼠沒出來自己就扛不住了。
風似棲正坐在牆角細細端詳自己的纖白玉手。頭也沒抬,隨意冷清的說了句:「繼續。」
師爺擺擺手:「那就繼續吧。」
有師爺做監工,自然也沒人敢懈怠。問話的差役只是心裡堵著氣,用勁呼扇。
洞里的花鼠也著實難受,本來和老鼠借個道,跑出院子就行了,誰料出院的路不知是被誰設了屏障。它一路跑,不停地「砰」的一聲撞上去腦袋碰個大包。
除了它,其它躲煙熏的老鼠都能跑出去。
偏偏只有它逃不出去。那屏障就好像跟它死磕上了一樣,它從哪哪都逃不出去。
現打洞是來不及了,如今自己是沒有逃路了。要麼選擇被嗆死,要麼出去和人類生死搏鬥。
煙熏是必死的,搏鬥是很可能會死的。
花鼠心裡一橫,不能再猶豫了,查看了幾番最後找了個牆角的洞口逃了出去。
花鼠也是會挑,一挑就找了個牆角洞口跑了出去。那差役原本正堵著氣,打死自己也不相信有什麼老鼠跑出來,誰料下一刻一個黑東西就竄了出來。
「啊!」差役尖叫一聲,那東西爬過自己的腿跑了。
黑不溜秋的黑東西從洞口出來橫衝直撞,眾人只見著一條黑影在院子里閃過。
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見另一個影子閃過,一把抓住那逃竄出來的黑影。
「看到沒,煙熏還是有用的。」只見原本坐在牆角的風似棲突然站到院子中,正提著手中烏漆嘛黑的東西,感嘆道:「小花花都被薰成小黑黑了。」
「嘰嘰嘰嘰!」還不是怨你!
花鼠只覺得頭頂的聲音陰森可怕,令它心驚膽顫咬牙切齒。不過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
尤其是在它搞清楚這句話的含義之後,立刻滿臉憤怒,張牙舞爪。
倒立著身子也要努力爬起來咬死你!
不到巴掌大個小東西,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似乎還氣憤地要與風似棲決一死戰。
眾人揉了揉眼睛,花鼠全身烏漆嘛黑,一眼看出來也只能讓人認出是個耗子。耗子他們見的不少,到現在總覺得這東西似乎通了點靈性。
你瞧那咬牙切齒的樣子……
啥時候開始起他們的耗子也這麼人性化了呢?
「行吧,今天先干到這裡,我也該回去吃個飯補充下身體。」
風似棲玩弄了幾下花鼠便收了手,回頭看了眼熬藥告一段落的竇醫師,正準備把盛好的葯端進屋子。
「你要回一起嗎?」
竇七星一跳,她要回!
連忙將要給了身旁最近的一位差役手中:
「這邊的葯我已經煮好了,晾的差不多了,你們一會兒把他老人家叫醒喝點。」
兩人也沒磨蹭幾下便出發了。風似棲回頭瞟了眼裝死的花鼠,使勁一捏,也不顧花鼠突然嘰嘰喳喳驚叫,兩指捏起花鼠尾巴就提著出了門。
師爺一臉怪異,顯然想不通風似棲這半天在整什麼。
不過風姑娘也沒解釋的意思,有些事情她覺得自己做出來就好了,至於解釋?
太累了,她沒有這個習慣。
打著一路哈欠走過去路過師爺身邊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什麼。
捏起熏黑的花鼠特意在師爺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這是她的業績!
「師爺,提前向你取點費用唄。」
師爺從她捉拿耗子到她要帶竇七星走的過程里都有些不在線。到底要做什麼?他怎麼就覺得這個風姑娘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呢?
思緒還沒捋清楚,就見得對方提只老鼠在他眼前晃著要錢來了。
「你……」我莫不是聽錯了?半天不到你就過來跟我要錢了?是不是?
風似棲眉頭微皺,嗯?想拒絕?那她一上午就算白忙乎了?
這這這,不行,說不通。反正說什麼她也得拿到自己的工錢。「有些東西需要準備一下,你也不希望後期掉鏈子吧?」
風似棲連連搖頭,眼神中對金錢執著的嚮往讓人無法拒絕。
「……你要多少?」聽上去好像有些牽強,不過他這個師爺也不太好拒絕。
嗯……
反正她缺錢,之所以接這個活也是為了掙錢。
自然是能取多少就去取多少了。
「當然是越多越好,最好全款。」
師爺開始面露難堪,萬大人也不在,這是要我自己貼錢嗎?
活還沒開始干惦記著錢的人,他活這麼大算是頭一次見了。
雖然他不掌錢,可現在也算二把手。風姑娘雖然行為怪異,可這也他們這些人也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麼想想……興許還有些本事?!
於是思前想後決定從腰包里掏出些小錢拿給風似棲。
好處他倒是是可以先給一點,不過全額就算了。留著讓他們萬大人給餘款吧。
厚著臉皮說謊話的本領他還是有的。
「風姑娘,就先這些?薄某身上如今也就裝這點了。」話畢,下意識捂了捂胸口,裝作在給自己的小胸胸撓痒痒。
呦,看上去還不少!
得了錢的風似棲嘴角上揚,心情甚是美麗,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有多麼想購物。
隨意瞥了一眼薄師爺略微鼓起來的胸口,只覺得薄師爺也是小氣的有些可愛了。
瞬間覺得手裡捏著的臟花鼠也沒那麼讓人討厭了。
師爺給了具體多少錢她也沒去看,收回去直接將錢交給竇七星揣著。
竇醫師覺得這筆賬還算可觀,「咱們去買東西?」
風似棲聞言,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是的,必須買東西,不然的話,她嚴重懷疑下一戰就沒這麼容易了。
提前一步離開房家的萬大人帶了幾個手下一路好走到達目的地,路途遙遠到的也算山村鄉野的地界,累的自己是氣喘吁吁,深呼吸幾口后,才站得門前幾步的距離鞠了個躬,「雲公子……」
話沒說完眼前門便從內打開,一個小童子眼神隨意掃了眼萬大人,「萬大人?公子等候多時了,你進來吧。」
萬大人連連點頭,吩咐好手下守好房門,這才放心進去將屋門關好。
「雲公子,下官辦完事先去看了眼薄師爺辦案,確認沒什麼大問題,便趕過來了。」
屋內小書童已經走回書桌前低頭靜靜磨墨,身旁是一襲白衣的雲公子認真作畫。
雲公子墨發披肩,睫毛濃密微翹,朱唇緊閉,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模樣。
他神色清冷,眉目間又有著些許溫柔共存,冷的似冰,熱的像火,生生把人內心煎熬。
他站在他眼前,二人之間短短几步的距離,卻好像與他隔了重重高山,他這等人物是怎麼也靠近不了,不管再做任何努力都是望其項背。
萬大人瞧到一眼,眼見那人紙上畫一筆勾成正要轉身,慌忙低下頭。
雲公子作畫完成又聞得萬大人有所收穫,瞬間心情甚好,命書童將字畫收好精裝起來。
這才看向站了老半天的萬大人。神色清淡,某色溫潤,「萬大人這兩天四處奔波實在是辛苦了。」
「怎麼會辛苦呢,下官為做公子辦事怎麼就叫辛苦了,倒是雲公子您整日里……」
雲公子輕笑一聲。看著累得一身汗的萬大人,對著胖胖的萬大人揮一揮手:「辦的怎麼樣,」
「……」是誰說傳說中的雲公子溫潤如玉呢?他怎麼感覺這人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耐心呢?
「是。」萬大人把準備了一路的官話直接省略。
胳膊一甩,肉手一抖,從另一袖中取出幾張薄紙,雙手呈上。「雲公子,這是下官連夜從府中找出的文案,請您過目。」
雲公子淡淡一笑,接過文案的同時,隨意賜了杯茶給萬大人喝。
文案就幾張,上面信息也不多,雲公子隨意翻看幾眼文案便收了手。
待到萬大人迫不及待喝了一口茶時,才問道:「你剛剛去處理案件了?」
萬大人一口水沒咽下去,瞬間「噗……」一聲全吐了出來。
那案件還沒結,雲公子現在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文案看的不滿意?要從其他地方對他下手?
書童反應極快瞬間移到自家公子身前。胳膊一甩,衣袖一遮總算是避免那口水噴過來。
然後瞧了眼自己濕噠噠的衣袖,不禁臉色發黑。
「萬大人真是送了一口好禮。」
萬大人面色難堪。額,誰讓你家公子讓我喝水時候受了驚,也怨不得我……吧。
但是這話他還不敢說,只得縮了縮脖子。
書童此刻很是鬱悶,回頭看了眼自家公子神色淡淡也沒什麼不悅,這才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
二人之間空氣一凝。萬大人也不見得雲公子有何反應,這才按著雲公子的問話接著說。
「回公子,下官只是過去看一眼師爺處理的怎麼樣,怕他們遇到難處。」
言罷,抬眸沒見雲公子有何話要說,接著說道:「辦案還算順利,公子無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