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決定
翟老渾濁的雙眸中露出精芒，他凝重的盯著龍宇，「你竟然能夠感受到我身上的死亡氣息」他心中海浪翻湧，難以置信地道。
初次見到師傅露出這種表情，而且還一臉嚴肅的注視著他，龍宇反倒感覺不太自然，他摸了摸鼻子，「怎麼，感受到你身上的死亡氣息就這麼讓人難以接受么？」
「看來你的精神感知力已經足以媲美後期人元之境的武者了，不然你不可能察覺到我身上的死亡氣息的」翟老收起凝重淡淡的道，他身上的死亡氣息雖然日益濃重，但在他的竭力壓制下，就算是尋常的後期人元之境的武者都很難察覺到，他沒想到他面前的這個小傢伙竟然能夠感受道。
一個人的精神感知力會隨著修為的提升而有所增長，所以很多人都不會太過在意精神力的錘鍊，畢竟錘鍊精神力所承受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而且在錘鍊精神力的過程中，如果錘鍊者的意志力不夠堅定隨時都會有精神崩裂的危險，而一個武者一旦精神崩裂就與行屍走肉別無二致了。
「真不知道這個小傢伙以前承受過怎樣的痛苦」翟老心中默默想道。
「也許吧」龍宇聳了聳肩，臉上表情看不出絲毫變化，「師傅，我希望你不要想著扯開話題，如果你不告訴我你身上的死亡氣息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會繼承你的衣缽成為術師的」他現在最關係的就是翟老身上的死亡氣息，而翟老顯然不太願意告訴他。
「能夠成為術師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夢想啊，都走到了這一步的你，難道真的捨得放棄？」翟老的聲音中充滿誘惑，他含笑地看著龍宇。
龍宇面無表情的看了翟老一眼，什麼也沒說，扭頭朝著茅草屋的方向走去，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果翟老不告訴他身上死亡氣息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成為術師的，因為他始終覺得翟老身上的死亡氣息跟讓他成為術師有著密切的聯繫。
見龍宇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翟老愣了愣，不過緊接著他就大聲喊道：「小子，難道你真的就這樣放棄了？」他身形一閃，宛如一陣清風吹過，瞬間到了龍宇跟前，擋住了龍宇的去路。
「你可以選擇不將所有的事情告訴我，但同樣的我也可以選擇不成為術師」龍宇看著翟老平淡的道。
翟老撓了撓斑白的頭髮，翻了翻白眼，「本來想威脅你的，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被你威脅了」
「也罷」翟老咬了咬牙道，「我可以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不過你一定要成為術師」
「我會考慮」
翟老點了點頭。
「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呆在距離此地不到百里的地方閉關，而且在你來到這裡之前我也一直去那個地方，只是偶爾會回到這裡陪陪夢瑤那個丫頭，在那個地方存在著一個封印，封印的等級很高，應該是一個頂尖的五級封印，甚至也可能是一個六級封印，而我身上的這些死亡氣息就是源於那裡」翟老負著雙手，渾濁的目光彷彿能夠穿透密林，看到數十里之外。「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地方究竟封印著什麼，但直覺告訴我裡面封印的東西必不簡單，我絕對不能夠讓那裡面的東西逃出來，當我發現那個封印的時候，封印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我的推斷不錯的話，最多還有兩年的時間，裡面的東西就要破封而出了」
龍宇凝重地皺著眉頭，被一個很有可能是六級的封印術封印著的東西怎麼可能簡單。
「難道說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研究那個封印不成？」龍宇沉聲道。
「嗯，當我發現那個封印的時候，已經開始有詭異的黑氣從封印中散溢出來了，所以我便在那個封印的周圍布下了一個三級迷陣，防止有人闖入，被詭異黑氣侵蝕」
「詭異黑氣？」龍宇一驚，「難道那裡面封印著的東西跟夢瑤體內的禁制還有關不成」
「應該是有著莫大關係的」翟老凝重地道，「我用了三年的時間研究那裡的封印，而到今天終於有所收穫，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加固封印力量防止裡面的東西逃出來」
「怎麼幫你？我現在還不是術師呢」龍宇皺著眉頭，如果能夠加固封印固然是好，雖然他也不清楚裡面封印的是什麼，但能讓師傅如此凝重對待的東西必然極度危險。
「需要借用你體內的那顆翠綠珠子的力量」
「借用翠綠珠子？」龍宇有些疑惑，不過緊接著他雙眸睜大，「難道說那個封印術需要吞噬生機？」
「嗯，加固那裡的封印確實需要消耗生機」
「如果一旦加固了那裡的封印，你會怎麼辦？」龍宇對於術師的事情了解的雖然不多，但需要消耗生機的封印術，其代價絕對是非常巨大的。
「我？」翟老嘿嘿一笑，「我已經活的夠久了，也不在乎是否還能苟活兩年」
「抱歉，我不會答應的」龍宇很乾脆的道。
「小子，這件事你必須得答應」翟老枯老的雙手抓住龍宇的肩膀，沉聲道，「我已經活了一百七十多歲了，人元境大圓滿修為的壽命極限就是兩百歲，而且這些年我的身體也已經被那詭異的黑氣侵蝕透了，就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沒有兩年好活了，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需要向你借生機」
說道這裡翟老鬆開龍宇的肩膀，笑著道：「加固封印雖然我會死，但我卻能夠在臨死前引導出一部分詭異黑氣，助你成為術師」
纖長的十指之間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龍宇雙目泛紅地看著翟老，此時他的聲音低沉的讓人感到害怕，「就算不能成為術師，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去死的，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師傅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翟老嘆了口氣，「老夫兩年的壽命跟整個流雲帝國的命運比起來，孰輕孰重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即使是你不答應我，明天這個時候我也會去那個地方，那樣雖然成功的概率很低，我也會嘗試一下的」
……
瀑布腳下，龍宇怔怔地看著飛瀉而下的湍流，心中異常難受，突然，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
「你怎麼來了？」不用回頭，龍宇也知道是誰。
姬夢瑤走到龍宇身前，與他並肩而站，「你為什麼不答應他？」
「你都知道了？」龍宇看著旁邊的少女。
「雖然他總想瞞著我，但三年的時間，我又豈能發現不了」姬夢瑤面色平靜地道。
「你覺得我應該答應他嗎？」龍宇問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答應他的，畢竟這算是老頭最後的遺願了」
「對不起」
姬夢瑤詫異地看著龍宇。
「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跟師傅也許還能繼續平靜的生活下去」
「不要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的命可是我救的，照你剛才的說法，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我了，哼」姬夢瑤不滿地道。
看著身旁的少女，龍宇淡淡的笑了笑，只是笑聲中卻透露著苦澀，而到了今天龍宇終於明白了翟老將他留下的最初用意。
……
「想好了？」翌日，翟老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淡淡的道。
「嗯」龍宇點了點頭。
「這才是我的好徒弟嘛」翟老嘿嘿一笑，拍著龍宇的肩膀，「走吧」
翟老話音剛落，龍宇就感覺腳下踩空，身體不受控制的飄了出去，耳旁狂風呼嘯，扯的他臉頰生疼。
飛行，只有達到後期人元之境的修為才能勉強做到的事情。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翟老停了下來，龍宇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裡就是封印所在之地嗎？」龍宇有些疑惑地道，他發現周圍環境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盎然的樹木挺拔而立，地上有一些散落的山石，在他的左方很遠的地方勉強能夠看到一座挺拔的山峰。
「前面就是我所布下的三級迷陣了」翟老鄭重地道，「接下來，你要把我們走過的每一步都記在腦中，不然你小子就等著困死在裡面吧」
「額」龍宇臉皮一抖，咧了咧嘴，「嗯，我一定會牢牢記下的」三級迷陣以他的修為如果迷失其中，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
在陣法之外龍宇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可是一步入到陣法之中，他便感覺到了周圍的環境變化，在他的四周緩緩升起了一些霧氣，而隨著他們腳步的不斷深入，霧氣也變得越來越濃。
「陣法還真是玄妙啊」龍宇感受著周圍的環境變化，讚歎道。
「等你成為術師，總有一天也能夠布置出這樣的陣法的，而且你也一定會超越老頭子我的」翟老捋著鬍子，臉上滿是期待和遺憾，「嘿嘿，操控生死之氣的術師，想想都讓人無比期待啊，只是老頭子我看不到你大放異彩的時候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吧，通過吸收你體內的黑氣，應該也能夠助我成為術師吧」
翟老看出龍宇的心思，「我體內的詭異黑氣早已深入骨髓，死亡的腳步已經離我越來越近，不然就算你的精神力達到了後期人元之境也不可能感受的到我體內的死亡氣息，所以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
「前面就是封印所在了，」翟老提醒道。
「嗯」龍宇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已經察覺到距離封印之地應該不遠了，因為他早就嗅到了濃濃的死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