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反轉騰挪朱崇禎

「謀求天下大治的要領在於培植元氣。自從我朝進行大規模戰爭、兵役以來，經常不斷地對下邊進行加派，目前公私財力交困，百姓的元氣受到了傷害。

又是自從遼左、貴州、四川兵敗失控后，暴骨成丘，封疆的元氣受到了傷害。

又自從朝廷里縉紳結黨，彼此傾軋以來，謀逆的宦官乘機出來，打擊好人，士大夫的元氣受到了傷害。

現在的大明就如同大病初癒，身上脈絡還沒調養好，風邪病毒容易侵染，治理的辦法在於培植元氣。

而人口，便是元氣。」

與此同時，因為洪承疇解了韓城之圍並將王左桂招撫成功的三邊總督楊鶴已經沿著王左桂肆掠過的路線來到了遠在北邊的延安知府處。

並因為知道馬賊高迎祥已經在山西損兵折將后，對著前來覲見的官員們鄭重有詞的宣揚自己和當今聖上對待此次流賊的理念，事後，還逐個檢查叫人記在書冊，以便日後招安行事之時莫要與人起了衝突，從而壞了他的好事。

待事了眾人離去，楊鶴方才累癱在椅子上。

大口飲茶，方才覺得喉干舌燥之感稍稍減輕……

陝西不是個好地方……

自去歲三邊總督武之望因為賊人之事而被罷黜后，對於這個位置，朝廷近乎是沒有人願意來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便導致了因為自己一番言語便上任了這樣一個封疆大吏的荒唐事。

但對此，楊鶴並沒有半分推辭，單從此事來看，楊鶴有些見解與擔當的。

當然，但若是李乘舟和洪承疇在此，必回相互拿徐懷盛和楊鶴做比較道：

「異想天開之人！」

誰都知道流賊與官府的矛盾在於土地支援傾斜，卻沒有幾人願意去正視它。

李乘舟正視他，嘗試的將它從士紳王府身上拿回來。

洪承疇正視他，腦海里想得卻是將不聽話的流賊殺光他。

但雖然不同，但絕不是像楊鶴一樣，等流賊不動了，拿出招安的聖命欺騙自己流賊已經平定。

平定不了的，因為土地他就在那裡……

其實，對於招安流賊之事，

隨著一路而來，望著世間的滿目蒼痍，楊鶴心如刀絞的同時，也有過懷疑。

但想著當今小皇帝臨行時對著他傾吐真心的話語，楊鶴又逼著自己認為自己做的事是對的。

「皇兄在位時，閹黨橫行，導致民不聊生，卻如今遼東鏖戰，耗費甚巨，從而導致國庫空虛。」

「然朕常夜思不得其解，卻聽得楊愛卿所言幡然醒悟。

所以即便如此，今日愛卿西去，朕寧願裁減宮中用度，也自當撥內努十萬，以安陝西民心，望楊卿牢記今日朕之所託，萬莫忘了今日初衷，也莫要辜負了朕。」

…………

但現在…

楊鶴雖然覺得自己身疲，但想著自己似乎快要解決的所有問題，心中卻越加放鬆。

稍後，待楊鶴假寐，隨著一個家僕極為興奮的沖了進來，打破了他的隨意。

楊鶴十分興奮，因為頭昏症的緣由，他早有吩咐，不是流賊的好消息莫要打擾他休息。

卻此時，隨著那僕人報喜般的聲音響起，楊鶴徹底放鬆，並最後欣喜若狂的拿出奏本夜裡奮筆疾書起來寫道：

「陝北巨賊王嘉胤於十日前敗於榆林與的兩鎮邊軍，請求朝廷受降。。」

～～～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

崇禎二年七月下旬，隨著短暫的炎熱過後，氣溫因為小冰河氣流開始急轉而下的紫禁城內，難得響起了令人愉悅的早朝。

就在今日之前…

因為國事焦頭爛額的崇禎皇帝在萬般消息中終究見到第一個好消息。

《誠聖上啟：自娥賊肆掠崇信以來又二十日，軍民用命，賊不能存進。然卻四月十八，主簿周虎田與縣中豪強只顧逃命倒行逆施，於半夜毀門燒糧而去，是以翌日賊眾紛紛入城，幸而民團李乘舟與縣中民勇紛紛用命，自在本縣之下內外夾擊流賊，使其首尾不能相顧，遂大勝十萬流賊，還報平涼安寧。

此戰，共斬流賊萬餘，賊首十餘，解救裹挾百姓四萬餘，徹底了斷陝北賊人西行之禍。其居功甚偉者李乘舟也，次而縣衙書案秀才張自若也。

臣在此遙助聖上龍體安康，我大明江山永固，延綿萬年。

臣，陝西行都司，甘肅平涼府崇信知縣徐懷盛。》

翌日，文華殿內，待小黃門念罷，崇禎皇帝心安理得的看著下方等待，卻群臣都是人精趕忙山呼海嘯道

：「臣等恭喜陛下，陝西糜爛，然如此大勝，全奈聖上恩威浩蕩，將士才得以用命，如此實乃我大明中興之徵兆。」

「既如此，此等忠義大功之人，如何封賞？」

「臣請議：若此事屬實，崇信知縣徐懷盛統籌有功，當升兩級，卻如今官位未有補缺，當暫定！」

「那李乘舟和張自若該當如何？」

崇禎說完，殿下陷入沉默，如按規矩來，白身做官那得一步步來，卻這功勞先是戰敗十萬，又是解救百姓數萬的，屬實嚇唬人，卻眾人猶豫之間，底下一人微微打量著殿台之上的天子一眼，心中便瞭然道：

「臣南京禮部尚書溫體仁請議：值此動蕩之際，李乘舟等人雖是白身，卻當越階提拔，如此，天下忠義之士方可體會天子之求賢若渴之心，屆時天下可定。」溫體仁越眾而出，慷慨其詞。

「愛卿所言甚是，卻不知該封何職為佳？」

「回陛下，臣以為，大小皆為聖意。

卻如今天下因前朝有些遺留而動蕩，而若太小不足以體現聖恩浩蕩。

可以此人一千民壯為底，另號崇信參將職，賜封討賊將軍。」

「准！」溫體仁的話似乎說到了皇帝心間，並在下邊寥寥幾人準備反對時候不由得當朝恩准，卻也對這種沒有損壞各方利益的事情上沒有觸難得開心的皇帝眉頭。

「有事啟奏……」

「無事退朝……」

稍後，隨著尖銳的聲音響起，眾人退朝，卻溫體仁一人被小黃門叫住，讓人遐想。。

又幾日後，許是朱家太祖顯靈，陝西三邊總督楊鶴便上言：

【誠聖上恩威：今陝北流賊高迎祥敗於山西？？隱於山林，王嘉胤敗於榆林尤世威遠遁長城外，王左桂敗於陝西參政洪承疇已經受降，馬守應敗於李卑，西賊更是全軍覆沒。

如此，形式一片大好。

而其餘群賊感念皇恩，紛紛請降，臣楊鶴遙請天子降下招安，以全百姓歸附，如此天恩浩蕩，天下可定。」】

皇帝近乎是滿面紅光，連胃口都好了許多，心中想著陝西民心總算定了，原想著今歲能過一個好年。

【卻兩日後，川貴巡撫朱燮元設疑兵於納溪，佯為進攻，而暗中集合主力於長寧，進兵永寧，官軍與石柱土兵連戰皆捷。

四月，克永寧。五月，克藺州。崇明父子率余部敗退水西龍場，聯合貴州安邦彥，分兵犯永寧、遵義，被川軍擊退。四川總兵官李維新、監軍副使李仙品、僉事監軍劉可訓等，統率各將，分5路進兵龍場，擒獲奢崇明妻安氏、弟奢崇輝及叛軍大學士、經略、丞相、總督等文官武將多人，斬首萬餘人。

崇禎二年七月，敘瀘副使劉可訓與總兵侯良柱破賊十萬眾於五峰山，斬奢崇明及安邦彥。】

如此，西南定，西北定，皇帝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東北之際，似乎感覺到了太祖榮光，年輕的皇帝雄心壯志間喃喃道：

「天下，似乎好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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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卻不到五日後，鳳翔府知府請奏邊軍剿賊：

【四月中旬，海西巨賊李二狗裹挾流民十萬從西不知何處而來，甚為洶湧。

又大散關震關把總？？？寡不敵眾，浴血而亡。

又大震關參將侯寧自大出關，深陷賊埋伏，卻不戰而投賊，

如此鳳翔失去大散關策應，故而只能坐視馬賊劫掠秦王王莊。

卻幸好，隴州千戶與鳳翔衛指揮使英勇敢戰，又臣和隴州知州左傳志見賊人自大，故而在鳳翔群牧所設伏，並與賊寇李二狗大戰然日，大敗賊軍無數。

不日賊軍因死傷慘重，往西遠遁而去。】！！！！！！！

鳳翔知府意思很清楚，此戰罪在大散關侯寧，功卻在李養德和？？。而統籌的便是自己和左傳志，

如此分潤，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對此，殿中諸臣對於李二狗這個名字已經深刻記住，並大罵侯寧無能阻礙國事順遂，這導致皇帝龍顏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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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望著然時間才過了半月，早朝的皇帝便有又收到一份奏摺。

而與其說是奏摺還不如說是奏信。

「誠吾皇萬歲。」

「今陝西甘肅錦衣千戶所百戶耿成安奏報崇信民將李乘舟欲行不軌之事。」

四月初旬……

耿成安的信件很詳細，記錄了李乘舟四月以來至今的所有行為。

直到將所有鳳翔府一片所以罪責堆在了李乘舟身上，最後雖然請求皇帝定奪，卻這般言語下來，若是落實，哪條不是誅滅全族的罪名。

皇帝面色鐵青，手中拿著的信件越發顫抖。讀至最後，只見龍椅上的年輕人越加憤慨。

「狗賊，怕不是想升官發財想得發瘋了，這般詭詐之事居然全部堆在一個與朕一般年輕的人身上，意欲何為？」

「莫不是還當朕是皇兄，被人遮蔽視聽嗎？」

「回去告訴陝西錦衣衛，想要得到重用便好好辦事，莫要想著再走歪門邪路，朕自北京城眼睛睜得雪亮的看著他們呢！」

崇禎心情不佳，卻剛欲下令，卻外邊小黃門如同瘋狗一般而來，

從遠處好好舉起一份急報大喊：

「薊遼督師袁崇煥急報，山海關努酋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