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業障

禪林之中，父女二人陷入昏睡。

唐嗔選擇在高空作戰，拉開了與地面的距離，主要原因就是禪林的鐵樹阻礙，地形劣勢。

但這也保護住了女人，才讓她不至於被戰鬥的恐怖餘波摧毀。

一人一魂沉寂了幾刻，百戰大聖殘魂的聲音傳入唐嗔的識海。

「小沙彌，你的天賦不錯，此行你也是前往遮禪山吧，可願與我同行？」

唐嗔抬眼瞧了瞧百戰大聖，不由心裡腹誹。

高人都這麼傲嬌嗎？

你就是貪我的神力，方便維持殘魂狀態吧？

隨即，唐嗔目光一閃，不知為何笑了起來，望著遮禪山的方向，道:「大聖，如果你能說出，你為何來到這遮禪山的原因，我可以考慮考慮。」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需要確定一下。

雖說剛剛二人大戰一場，但事出有因，唐嗔也並非小肚雞腸的小沙彌。

見百戰大聖沉思著，唐嗔也不急，現在該急的也不是他。

半刻后，百戰大聖才語氣悲嘆道：「我想和他們回到東荒，回家看看。」

他的語氣很落寞，恍惚間，那道曾經頂天立地的身影好像都佝僂了起來。

回家？

唐嗔身子一顫，這兩個字眼似乎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最不願提起的疤痕。

來到了這個世界十八年，父母雙亡，沒有兄弟親友。

萬事只能依靠自己。

或許，唯一的幸運就是有個雖說不是那麼著調，但靠得住的師父。

唐嗔心裡嘆了口氣，面無異色，道:「大聖，我沒猜錯，遮禪寺內那位，應該就是你的師傅九世神僧吧？」

百戰大聖點頭不語，唐嗔卻神色一沉，隨後，將他這幾天所知的消息告知給百戰大聖。

聽完，百戰大聖語氣一急:「不可能，下秘法？我師傅絕不會做這等妖異詭譎之事！」

「我相信大聖。」唐嗔緩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但那陳家婦人陳蓮的孩子，又該如何解釋？」

雖說他對百戰大聖有同情之心，但，他沒忘記此行的任務。

百戰大聖沉吟道:「我知道，師傅懂得一種枯木逢春之法，以他的造詣，四極秘境之下的修士都有神效。」

「大聖，這或許說服不了我。」

其實唐嗔心中已經偏向了大聖之言，因為，他治療那個嬰兒時，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百戰大聖看了一眼唐嗔，說了一些秘聞:「當年，他不知所蹤，而我們幾人被害，陷入沉睡，我或是最後一個蘇醒的，現如今，我師傅他卻在遮禪山建立道場，你可知為何？」

唐嗔搖頭，知道大聖是明知故問。

「我們都被業障纏身，師傅建立道場，實行善事，是為了積累功德，也就是信仰之力，消除業障，而只有在遮禪山，才能避開阿彌陀佛大帝的視線。」

百戰大聖頓了一下，道:「同時，師傅也是為了喚醒我們三人。」

唐嗔緩緩點頭，這樣一說，遮禪寺並非妖物作祟。

其神效的確是真實存在，乃九世神僧的枯木逢春之法。

一是收集功德之力，也就是信仰之力，以此消除他們四人身上纏身的業障。

二就是九世神僧為了喚醒三個徒弟。

「大聖，五百年前發生了什麼，為何你們幾人都身死道消，只剩下一點殘魂，五百年後才勉強蘇醒？」

唐嗔問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

沒辦法，沒有人不喜歡吃瓜和八卦。

如果有，那就是這個瓜不夠大。

聽聞這話，百戰大聖神色劇烈變幻，頗為猙獰。

這把唐嗔嚇得身子緊繃，暗自運轉佛門真經。

還好，百戰大聖並沒有失去理智，只是目光之中一片茫然:「我醒來，許多記憶都記不清了，只知道，我要找到師傅，回家。」

唐嗔鬆了口氣，露出一絲苦笑，這個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不一會兒，那父女二人才緩緩蘇醒，看著四周慘烈如受難地獄的戰場，兩個人的臉上露出驚懼。

接下來，唐嗔和父女二人簡單交談后，便知曉了對方的名字。

公孫瓚，公孫柔。

公孫一家是古陀城的紡織大商，底蘊豐厚。

公孫瓚是修行之人，眼界不凡，在其他古城走訪商貿時，一時見獵心喜，就購置了一盞長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