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鮫人成人禮
「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寧修沒有絲毫退避,眼神一凝,透出冷冽之色。
猶如實質的刀劍之意呼嘯而出,與墟主的長生之氣衝擊在一塊,引動四周水流急旋,化作兩個漩渦。
漩渦衝撞,大地轟鳴不已。
驀的。
墟主微微一笑,驟然出手,一掌擊出,夾雜著無比澎湃的巨力,宛若山洪呼嘯,震動方圓百里。
寧修不退不避,刀劍齊出。
轟!
刀劍與掌相擊的瞬間,但見四周水流驚爆。
寧修倒退數步,反觀墟主,不退不避,穩如泰山,沉若深海,透著一股極端的壓迫感。
長生之威,彰顯得淋漓盡致。
「好一手刀劍之術,縱然是天人,也難以在你手中走過幾招,但可惜,你面對的是長生之境。」
墟主眼中露出一抹訝異,但還是平靜說道。
寧修聞言,抬手之間,刀劍在他周身飛旋,然後插在地上,一道刀氣,一道劍氣,迸射而出。
墟主抬手將其擊飛,「無用。」
「那這樣呢」
寧修澹漠一喝,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驚人威勢。
修羅狀態,開啟!
猙獰鬼面,赫然浮現。
可這還沒完,伴隨著一道道電光在身上交織以及一股滔天炎流席捲而出,天雷之軀,龍化狀態開啟。
寧修的氣息在一瞬間便達到頂峰!
一股令天人都要感到窒息的極端壓迫力從他身上逸散而出,強如墟主,也露出了一絲肅穆。
「一個連天人都不是的神遊,居然能夠爆發出如此可怕的戰力,此人當真是匪夷所思。」
交人當中,不乏絕世天才。
他們也能夠越階而戰。
可是,這些天才當中最厲害的比起寧修,也還差上許多,對方簡直可以說是,不講道理!
「戰!」
寧修澹漠一喝,快步衝出。
刀劍斬出瞬間,刀意劍意,傾瀉如洪。
「鎮海訣,萬川歸海!」
只見墟主抬手之間,初次施展交人一族中的不世絕學,龐大水流在他掌心中交織成一個漩渦。
漩渦中,爆發一股強橫吸力。
刀劍之意,竟是被其強行吸取,緩緩瓦解。
察覺此招乃是卸力的招數,寧修刀劍一撤,再度變招,刀劍如狂風,似驟雨,將速度發揮到極致。
竟是在極速之中,打亂了墟主卸力的時間差。
「有手段。」
墟主眼神一凝,露出一抹讚歎。
「鎮海訣,大海無量!」
他抬手之間,水流爆躥,形成滔天洪流,以狂瀾之勢衝擊而出,吞噬四面八方!
寧修雖是極速,但也被這無邊洪流包裹其中,感受著那股彷彿來自深海般,無邊無際的壓力。
他將真氣貫入手中火麟,將其插在地上,無盡炎流宣洩而出,將四周水汽蒸發掉。
但這樣並不能破招。
炎流宣洩之時,他手握幽冥斬,猶如從地獄中迸發而出的恐怖刀意瀰漫開來,海水都摻雜進了一股難以忽視的冰冷,此刻的寧修,彷彿化作了一尊魔神。
要將周遭一切,拖入地獄!
正是,幽冥修羅刀法中最後一式,人間煉獄!
刀意流轉,化作一股驚人力場,配合四周炎流,終於使得大海無量的招意形成了一絲紊亂。
而寧修,抓住了這一閃而逝的紊亂,驟然出刀!
幽冥斬劃破水流,一往無前,斬向墟主。
面對著極速又兇狠霸道的一刀,即便是墟主也忍不住眼神一凝,抬手凝聚真氣,一掌轟出。
「鎮海訣,狂瀾嘯天!」
砰!
刀與掌極端衝擊。
整個水晶皇宮都為之一震,自兩人交手的地方席捲出滔天狂瀾,皇宮中不少交人武者都忍不住身形搖晃。
他們無比駭然的望向力量衝擊的源頭。
「不好!墟主在跟人交手!」
「能夠跟墟主打到這份上,難道是一個長生者」
「快快前往。」
一些交人武者,迅速朝寧修,墟主的方向掠去。
而花園中。
極端的力量衝擊后,哪怕是墟主,也退了兩步。
他看著寧修,眼中露出讚賞,接著,他便感知到那極速掠來的交人們,澹漠道:「都退下!」
話語落。
一陣波紋蕩漾而出。
諸多趕來的交人,在數十裡外便被這波紋震退。
他們面面相覷,想以神識感知,但四周有逸散的真氣充斥,招意流轉,讓他們的神識都難以靠近。
「墟主讓我們退下」
「那便退吧,想來沒什麼大礙。」
「或許墟主只是在跟人切磋而已。」
他們紛紛離開。
花園中。
墟主哈哈一笑,看著寧修道:「不愧是恩人看中的男人,果然不同凡響,剛才多有得罪了。」
寧修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見他有些疑惑,墟主微微一笑道:「不瞞你說,我對恩人的確是有些非分之想,但可惜,恩人看出了我的想法,明確的拒絕了我,並說她早已心有所屬。」
「那個人,便是你。」
「這些天,我對恩人有些熱情,只是想要刺激一下你,逼你出手,看看你的能耐。」
說到這,他感慨道:「事實證明,我不如你。」
「不如我可看不出來。」
寧修收斂了氣息,解除了修羅,龍化狀態,聽到墟主的話后,不禁撇了撇嘴。
他已豁出全力,但即便如此,仍只是讓墟主退了兩步而已,對方很可能還沒有出全力。
生死決鬥的話,他十有八九不是對手。
長生者的實力,的確非凡。
「哈,我是真心實意的,我的確不如你,至少我在你這個境界的時候,戰力連你的一半都不到。」
墟主感慨道。
「嗯,這麼說也是。」
寧修點點頭,表示贊同,接著咧嘴一笑,「除了這個之外,你還有一點遠遠不如我。」
「哪一點」
「師尊她喜歡我,就這一點,我勝你千百倍!」
寧修下巴微微抬起,露出得意笑容。
墟主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一笑,「你說得極是。」
的確。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
寧修與李清止兩情相悅,任誰也無法撼動,縱然墟主是長生者又能如何所以他註定一敗塗地了。
墟主又看了一眼虛空,微微一笑,「我還有一些內務有處理,便先行離開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花園中,看似只剩下了寧修一人,但他卻是微微一笑,道:「師尊,還不出來嗎」
虛空泛起一層漣漪。
一層冰幕破碎,而在冰幕後,李清止緩緩走出。
對於寧修能夠發現自己,她倒是不意外,只是搖頭一笑道:「我倒是沒想到,你竟會爭風吃醋。」
「我只會為你爭風吃醋。」
寧修微微一笑,拉著李清止的手道。
李清止這才想起,她是長生者,有前世記憶作為基礎,故而為人處世,可以沉穩。
但寧修不一樣。
他雖然驚才絕艷,年紀輕輕便可斬天人,戰長生。
可說到底,他現在還只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小夥子,氣血方剛,雖識大體,但偶爾也會衝動,也會為了心愛之人不顧一切,也會……爭風吃醋。
可對方這些天,卻能夠一直忍耐。
不向她表露出任何的不滿。
可他心裡應當也是不好受的。
想到這,李清止忽然有些內疚,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阿修,你不用為了我跟其他人爭風吃醋,因為其他人不管有多麼的好,我的心永遠是向著你一人的。」
聽到這,寧修內心不由得樂開了花。
事實上。
李清止向來內斂,不論是做人,還是感情方面,都顯得有些澹漠,從不會輕易將好話放在嘴上。
尤其是情話。
而現在,能夠從她嘴裡聽到這話,對寧修來說已經是極大的鼓舞,足以說明對方心裡將他看得極重。
暗處。
有兩個人正看著花園中膩歪著的李清止,寧修。
他們正是顧長風,慕凰。
在察覺到寧修與墟主交手后,他們不放心便趕過來查看了,墟主能喝退交人,但他們卻是不在意的。
「無聊,我還以為能看上一場精彩對決呢。」
顧長風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來晚了一步,寧修與墟主的戰鬥已經結束,剩下的是李清止與寧修的相處時間了。
倒是一旁的慕凰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向來寡言少語,威嚴滿滿的女帝居然也會說情話啊。」
「嘖嘖,弄得我也想談一場甜甜的戀愛了。」
而在聽到旁邊顧長風的話后,她翻了個白眼,「你這傢伙腦子裡除了戰鬥就沒別的了嗎」
「有。」
「什麼」慕凰有些好奇。
「還有刀!」
顧長風握著手中的長刀澹澹道,唯有看向手中的刀時,他的眼神才柔和了一些,如在看情人般。
慕凰拍了拍額頭,「你這傢伙沒救了。」
…………
自寧修與墟主一戰後,時間流逝。
很快,便到了七皇子北冥淵成人禮了。
皇子在交人中的地位極高,所以他們的成人禮在交族中的意義不凡,很多交人都會前來觀禮。
寶鯤,龍鯨,群鱗三脈都會拍代表前來觀禮。
「哈哈,寶鯤一脈的上將軍,你也來觀禮了。」
「七皇子的成人禮,我怎能不來」
「雲老前輩,你也來了。」
「呵,來湊湊熱鬧。」
這一日,許多交人中的大人物都前來觀禮了。
寧修,李清止幾人也都在,看著這些交人中的大人物,感知著他們的氣息,內心微微訝異。
因為這些交人中,竟有不少天人級別的強者。
要知道,天人在外界絕對算是強者了,在後土,除了三大聖地外,基本上就沒有多少天人。
可這交人族中,居然有不少。
「交人一族的底蘊,的確非同凡響。」
「不錯,若能拉攏他們,與我們一同對抗聖地,絕對是一大助力,而且我看墟主對聖地極為仇視,清止對交人又有恩……我看此事有很大可能性。」
寧修幾人用神識交流著。
而在他們觀察交人的時候,交人們也在觀察他們。
畢竟在這麼多交人中,他們幾個人類格外顯眼。
「墟主,不知這幾位是……」有一個身著湛藍色衣袍,額頭上長著鱗片的交人好奇詢問道。
墟主微微一笑,「我來介紹一下,這幾人乃是歸墟的貴客,他們來自崑崙……」
他向交人們介紹了一下寧修幾人。
而在聽說李清止便是千年前的羽朝女帝時,幾個資歷深厚的交人不禁驚嘆,連忙上前行禮。
「原來是當年的羽朝女帝,在下有禮了。」
「千年前,交族承受大劫,多虧女帝出手相助,這份恩情,我等沒齒難忘,沒想到還有再見之日。」
李清止朝眾人微微頷首。
一番驚嘆,行禮后,成人禮便開始了。
只見在一處高台上,一個年輕的交人在眾多交人的注視下緩緩走上一處高台。
這年輕交人氣宇軒昂,神采飛揚,正是七皇子北冥淵,而在高台上,墟主手中捧著一頂水晶冠。
看著北冥淵,墟主微微一笑,「從今天開始,你便是一個成年的交人了,身為北冥皇室的一員,你要向你的兄長們學習,巡視海境,護我歸墟!」
「兒臣謹遵教誨。」
北冥淵拱手說道,隨即半跪在地上。
墟主將手中的水晶冠緩緩戴到他頭上,然後抬手之間,一滴晶瑩的水滴浮現,注入水晶冠內。
頓時。
水晶冠綻放耀眼的藍色光華。
北冥淵為之一震,體內那股屬於北冥皇室的交人血脈爆發出,散發著浩瀚之威,籠罩四方。
無數交人,皆是臣服的跪在地上。
「那便是太虛無根水嗎」
寧修略微訝異道。
「是的。」
村長在旁邊點點頭,道:「太虛無根水乃是北冥皇室的根基所在,每一個皇子的成人禮上,墟主都會取出一滴無根水,賜給皇子,作為成年禮物,而受無根水洗禮之後的皇子,無論血脈還是實力都會變得更強,也正是有無根水,北冥一脈才能坐穩皇位。」
「那這無根水在哪」
「在皇宮深處的一處秘地之內,據說,那秘地唯有北冥皇室的血脈方能開啟。」
「原來如此。」幾人微微頷首。
如此說來。
聖地若想圖謀無根水,就必須想弄到皇室血脈了。
而在歸墟中,有墟主坐鎮,皇室豈能輕動
此時。
遠處傳來了一個大笑聲,只見一個身著藍色戰甲,頭上長著一根獨角的交人大漢乘坐著一頭巨鯨而來。
一股駭人威勢,籠罩四方。
眾人見狀,不禁驚訝。
「是龍鯨一脈的鯨主!他竟親自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