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侵相礙一家人
「少爺,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入贅到將軍府的話,那我們就逃吧!逃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奴婢還是少爺的小丫鬟,會一直伺候少爺,保證把少爺照顧好的!」
果果用偌大的雙眼望著白煩,倔強的嗓音無比認真。
白煩只是簡單思索了一下,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逃跑是不可能逃跑的,這輩子都是不可能逃跑的。
因為沒法逃。
這幅身體......
待機一小時,充電一整天,百公里消耗一條人命,隔壁街的老太太讓他兩條腿都比他跑得快。
而且,現在也沒到非逃不可的地步。
擁有一點尊嚴但快要餓死的庶子,和毫無尊嚴卻能吃到軟飯的贅婿,這兩者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少爺......」
果果發現白煩的雙眼漸漸無神了起來,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憂慮。
隨即蹲下瘦弱的身子,握著白煩冰冷的手掌,貼在自己帶有幾分嬰兒肥的臉頰,仰頭說道:「少爺......不管怎麼樣,奴婢都會跟著少爺的,奴婢永遠都是少爺的小丫鬟,永遠不會離開少爺的。」
小丫頭從小無父無母,在人世間飽受欺凌,已經將他當做了唯一依賴。
他也將小丫頭當做妹妹對待,是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砰砰砰!
門口傳來敲門聲。
果果起身去開門。
管家肖螃蟹走了進來。
朝白煩行了禮,說道:「三少爺,老爺讓你過去吃飯,大夫人和二少爺也在,就等著你過去了。」
白煩的目光閃了閃,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但他並沒有過多詢問,默默跟在肖管家身後,走出荒涼僻靜的小院。
在去內堂的路上,他回憶起這五年的時光,發現居然沒有一丁點兒和親屬長輩同桌吃飯的片段。
逢年過節也無人問津,孤苦伶仃地守在偏僻的小院里。
只有果果還不離不棄地陪著他。
凄涼無比。
胡思亂想中,終於到了白府內堂。
一家人已經在圓桌旁就坐,桌面上全是一些殘羹剩飯。
他們已經早早吃完了,正用手巾擦拭嘴角的油光。
一起吃飯?
客套話而已。
「父親,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煩兒來了。」
白煩一一行禮,語氣頗為恭敬。
主位上的中年男性,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中年男性是白府的家主,白鐵。
在他旁邊坐著的女人,是大夫人李氏。
這個老女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原主的死,就很可能是她搞的鬼。
五年前,原主和他母親回鄉祭祖,路上偶遇強盜打劫,母親慘死,原主也被捅了幾刀,后又被扔下百米懸崖。
白髮從懸崖下醒來,但由於不認識回家的路,只好在十萬大山中上演荒野求生,直到一個月以後才被進山的獵戶發現,從野人變回了小少爺。
在流浪期間,他遇到一件怪事,回家以後就大病一場,最終變成現在這幅玻璃體質。
因為這件事,他幾乎失去了復仇反抗的能力。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自己表現得毫無威脅,不參與任何形式的家族內鬥和利益紛爭,端正姿態當好一個廢物,才從大家族的相侵相礙中活到現在。
這時,李氏朝二夫人柳氏使了個眼色。
柳氏心領神會,熱情地迎了上來。
「哎呀,煩兒來了啊,快,快進來坐,菜可都涼了。」
柳氏拉著白煩的手,將他帶到一處空位,然後朝門口的下人吩咐道:「快給煩兒拿一雙碗筷過來,再炒一個熱菜。對了煩兒,你有什麼想吃的嗎?胡蘿蔔還是大白菜?二娘馬上叫后廚給你做。」
「謝謝二娘,不用麻煩了,我剛啃了饅頭,還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