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個世界很危險!
「啊?」
珍妮看向林墨北,眸光閃爍,小嘴微啟,一副難以置信無法理解的表情,但她卻也不笨,眼睛又轉了轉,立刻道:
「講師,您的意思是……這樣做很危險?」
林墨北點頭。
「可是按照施耐德教授跟我們說的,還有曼斯教授他們……」
「曼斯?」林墨北心說按照原著劇情那個老撲街很快都要自身難保了,還給學生灌輸這些腦殘思想,簡直是誤人子弟,差點把自己的小助教都帶溝里去!想到這裡,他的表情愈發嚴肅起來,而珍妮看到后,也顯得忐忑不安。
「珍妮,我明白曼斯教授說那些話的意思,但你覺得,我和曼斯教授誰更值得相信?」林墨北語重心長。
「當然是講師您。」珍妮似乎不敢與他對視,看到林墨北的目光后立刻低下頭去,臉頰泛紅低聲道,「您對我比誰都要好。」
「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害你,」林墨北說,「其實,這個戰爭實踐課也是最近幾年施耐德教授才研究出來的『新項目",而在這之前,其實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嗯?」珍妮抬起俏臉,面露疑惑。
「戰爭生存課。」林墨北一字一句道。
「啊……」
珍妮低低地驚呼一聲。
生存和實踐,看上去似乎差別不大,但仔細想想卻是天差地遠。實踐有一種外出郊遊的輕鬆感覺,彷彿參加個『實踐課"很輕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生存"卻是玩命才能活下來,這是一個沉重的詞。
「如果你仔細研究卡塞爾學院最近十年師生的死亡率,那就會知道,像你這樣的新生入學之後最危險的時候,一是所謂的戰爭實踐課,二是跟隨教授外出『考古探索",而畢業后被分配到各地執行部之後,風險反而大大降低,幾乎沒聽說過什麼重大傷亡事件。」
「怎麼會這樣?」珍妮一臉驚詫,睜大眼睛。林墨北所說的這些東西,她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完全顛覆了她心目中的想象。
「而且,你不要以為在學院里就安全,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之一,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卡塞爾學院。」
林墨北語不驚死人不休,直接一句話讓眼前懵懂清純的女孩愣在當場。
「你知道我們學院為什麼叫卡塞爾學院嗎?」林墨北看到珍妮困惑的目光,知道她不可能馬上理解,便問道。
「好像是因為曾經的卡塞爾家族……」
珍妮來到學院后也聽舍友晚上『夜談會"的時候說過幾句,不過女孩們晚上談論的主要話題還是集中在校園八卦上,譬如蘇茜暗戀楚子航,譬如學院里那個留級七年的吊車尾芬格爾經常抱著相機在學院里偷拍穿著超短裙的新生女孩們結果被所有女孩集體抵制認定為變態被追著打了好幾個月,譬如凱撒家裡多麼有錢多牛逼如果能和這樣的豪門貴公子談個戀愛哪怕只有幾天也很爽之類的話題。
「梅涅克·卡塞爾。」林墨北看到珍妮似乎有些走神,忍不住怒其不爭,嘆息道,「19世紀末時是秘黨新一代的領袖人物,卡塞爾家族的長子,秘黨獅心會的創始人,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屠龍者之一。」
「聽說他還是獅心會的初代會長。」珍妮小聲說。
「那你應該也知道,學院最開始選址並不在北美,而是在德國漢堡市卡塞爾莊園,但為什麼我們現在看不到一個卡塞爾家族的人,也沒有繼續在卡塞爾莊園建立學院呢?」
「是啊,為什麼呢?」珍妮一臉茫然。
「當然是因為他們都死了。」林墨北嘆息一聲,如果不是他看過原著,而且來到學院后又在圖書館查閱了大量文件資料,恐怕對此事也只能是一知半解,「在被稱為「夏之哀悼」的事件中,秘黨本部卡塞爾莊園遭到龍族的夜襲,一名龍王級別的敵人混進了莊園內部,而死侍群從外面包圍了他們,獅心會陷入死戰……那一戰過後,獅心會全軍覆沒,整座卡塞爾莊園被毀滅,只有一位倖存者活下來。」
「天吶……」珍妮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秘密,小嘴微張,驚訝出聲,「那位倖存者是……」
「希爾伯特·讓·昂熱,也就是我們現在的校長。」林墨北沉聲道。
「我,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龍類對我們的威脅一直存在,龍王入侵併不是天方夜譚,我們眼下的校園,也隨時可能被龍王毀滅……」
珍妮很聰明,幾乎是一瞬間就領悟了他的意思。
「沒錯,當初的昂熱校長和梅涅克先生掌握著『極度危險"號稱進階后可以與龍王抗衡的滅世言靈,可現在他們人呢?塵歸塵土歸土,死得透透的!由此可見像我們這樣的普通混血種更加不能對龍類產生任何輕視之心,這個世界很危險,稍有不慎,不僅自己的性命難保,甚至還會牽連到身邊的朋友、家人。」
林墨北心道:若非如此,自己又怎麼會表現得這麼『從心"?好在他在卡塞爾學院蟄伏三年,也基本搞清楚了不少事情,稍微算是有了些立足於這個龍族世界的底氣。
珍妮忽然沉默下來,距離如此近,她似乎能聞到林墨北身上傳來的沐浴液的淡淡香味,那種味道讓她想起小時候母親抱著她在浴室澡盆里為自己搓頭髮的情景,那雙溫柔的手指在她的髮絲里搓動,摩擦著她的頭皮讓她感覺很舒服。
雖然這個時候分心很不應該,但珍妮還是難以避免地有些走神,接著她又想起不明不白消失的父親,她現在才恍然明白,當初父親為什麼會那樣不聲不響地消失,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線索——他大概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母親,以免那狡詐恐怖的龍類會傷害到她們母女,父親當時遇到的情景,極可能和講師所說的一模一樣。
進而珍妮又想,父母去世后,在這個孤單的世界上,眼前的林墨北似乎是唯一對自己好的人了,他那柔和又充滿關切的聲音,那懇切的提醒和警示,一切都讓她心裡暖洋洋的,像是小時候被父親抱在懷裡坐在篝火旁看星星,感覺溫暖又安全,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想著想著,珍妮的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淚來。溫熱的液體滑落臉龐,她忽然又清醒過來,收回思緒,側過臉用袖子擦了下眼角,聲音有些顫抖地說:
「講師,我明白了……請您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吧,我全都聽您的。」
林墨北也注意到珍妮的情緒變化,他稍微有些愕然,沒明白她為什麼忽然會哭。但很多時候難得糊塗,每個人心裡都有柔軟的地方,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看不見的刺在意想不到的時候扎中。他裝作什麼也沒看到,語氣輕鬆地問:「那我再問你一次,之前那個問題,你怎麼選?」
「我選第三種,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直接離開,等確認安全后再立刻通知師兄師姐或者執行部專員!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保護好自己,才不會拖累身邊的朋友和親人,才能不讓他們失望。」
珍妮這時抬起臉來,看著林墨北稜角分明的臉龐輪廓,輕聲說。